第2章 来，之不易
按照他们的说法。
三百七十年前，外贼来犯，侵扰这片大陆上的十三个国家。
又因国家实力差距悬殊，若不联手对抗，必将唇亡齿寒。
于是，十三国国主商议，联合抵抗外敌，还这片大陆本有的安宁。
粮草充盈的供给粮草，人力充盈的供给人力。
总之是各显神通。
至于这苗安，是十三国里地方最小，粮草也不多，兵力又最少。
但征战面积却是十三国里最广的，且胜战率最高，收俘虏最多，损失最少。
乃是当年那场大战中，传奇的存在。
只不过这种功绩，自然不会记录在万赵的书局里。
莫相忘自然是不知道。
而更让她感到惊奇的是。
苗安，较为封闭。
很少与外界往来，只有年节时会接收或是派遣使臣。
另外，苗安人的穿着也不似寻常。
常穿扎染的衣服，花纹较为复杂，且佩戴的饰品较多，身上也有刺青。
在万赵的民间，流传一种说法。
这些衣服装饰，都是为了掩盖苗安人是僵尸的特征。
当年的大战中，他们其实是一支僵尸队伍，所以能够死而复生，这样才能做到战损最小。
也因为这样的传说，让民众颇为忌惮。
民间舆论如此，可万赵的朝廷，却听之任之，没有制止或是纠正这样的谣传。
这说明，其中肯定有猫腻。
想到这儿，莫相忘转着手里的茶杯，“原来是这个，我还以为有什么威胁，这些也只是民间传说，你们没接触过，就把他们往神了说，这世上，可有神？”
她觉得这世上若没有神明存在，自己怕就是这世上，唯一的异类了。
“有威胁的。”小青说着蹁腿，担在炕沿儿上，“他们这么神出鬼没，保不齐会不会变成下一个外贼。”
可这话说完，小青又慌张到捂嘴，“小青说错话了，姑娘是苗安人。”
“无碍，人们对不了解的事，总会往坏了猜。”莫相忘佯装沉着，一定要把自己是从苗安来的这事摁死，这样才好住下，“我这一来，不就印证，苗安人不是僵尸嘛。”
可这话并没化解焦虑，他们几个仍是愁眉不展，甚至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事告知管事。
莫相忘也是怕他们不让自己住，连忙打哈哈，摆手道：“都是瞎传的而已，好了，为了不给你们吴府惹麻烦，我就不说自己是从哪儿来的，毕竟也只是暂住几日，等我赚了钱，就搬出去。”
可这话，他们却没答应。
那一直在笼火的锥头敲了敲碳夹，说院里来人送被褥，就把他们几个给支出去。
看着火盆里烧的红彤彤的炭块，锥头道：“少夫人有话让小的私下里转达给姑娘，二哥儿心思不在朝堂上，不与老爷交谈政事，若是图人，也只能以妾的身份入门，若是图钱，只住过这夜就走，会有二百两纹银相送。”
莫相忘轻哼一声，心想着真是一世不如一世，好歹去崇明星能遇见花灯肯收留自己还不怀疑身份，去系统魔方有罗雯，肯帮着自己，相陪一路走到底。
可这一世，来了十天，没人愿意雇佣自己，也没人愿意收留自己，好不容易遇见吴尘，可现世大局之下难免人心动荡。
“好，我知道了，不过——”她走到锥头身边蹲下，“给我准备一辆马车，如果你们出三百两，我今晚就离开吴府。”
“姑娘此话当真？”
“当然，回去说一声，我于你们家构不成任何威胁，说不定，还能给予帮助，不过你们跟防贼一样防着我，那我也没有非要留下的必要。”
锥头撂下碳夹，转身出去。
其身形跟脚步，武功应该不低。
“这吴家二哥儿，还真是个宝贝，送来个一等丫鬟小青，竟是这少夫人的贴身丫鬟，还送来个武功高强的保镖看护。”
莫相忘嘟囔一通，准备给自己未来规划一下，从这十日观察下来，平安都的消费水平可不低。
也就在锥头回去传话的功夫，吴尘回来了。
“还是大嫂想的周到。”他托着一个小木盒子过来，“今日，莫姑娘仗义相救，吴某感激不尽，特准备这五十两，称不上谢礼，只是吴某一点心意，还望莫姑娘能收下。”
小木箱打开，里面是五个十两的银锭子。
“那就谢过吴公子了。”
莫相忘正愁没钱，人家上赶着送上来的钱，可没有不收的道理，如果少夫人那里同意，那手上，就算是有四百两了。
收了小木箱放在头前送来的两个包袱边上，等锥头回来就打算离开吴府。
而那吴尘见她收了钱，也只是温润一笑，“早上唐突邀请姑娘过来，还没问姑娘从哪儿来的？”
原收拾完卧房的莺儿端茶过来，听到这儿手上一抖，差点撒了茶水，后又略显忌惮地瞥了眼莫相忘。
“我，跟着商船，从海外来的，只不过在船上，遭人算计，丢了钱两和部分衣物。”莫相忘随口胡柚，可事到如今，已是漏洞百出，只盼着拿钱就走。
“原来如此，姑娘是自己来的还是跟家里人一起，走亲戚还是经商的？是从香兰来的，还是弥宋？打算做什么生意？也走船货吗？”吴尘一脸憧憬地盯着她，眼中都是对商贸的兴趣。
“嗯，只是先看看行情，走走市场，具体要做什么生意，还得回去跟我东家商量一下。”
“原来如此，那莫姑娘的东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吴尘真的太执着于生意上的事情，可莫相忘知道，说的多，错的多，赶巧这会儿院里传来行礼问安的声音，仔细听去，问的是少夫人安。
“大嫂。”
“二哥儿怎的跟父亲说了一半就出来了，子辉正找你呢。”
在五个丫鬟和两个婆子的拥簇下，一个生的极尽英气的女人站在那里，笑盈盈地看着吴尘，“还不快去，恐是跟你递上去的规划有关。”
“真的！大哥哥同意了！”吴尘连忙快步下台阶，末了转身向莫相忘行了个礼，“莫姑娘，这是我大嫂，你若有什么——”
“快去吧，她即使缺什么，也不会向你要的。”大嫂笑盈盈地嗔咄一句，一直目送吴尘离开，可在转过脸时，眼神就没那么和蔼了。
只瞧这少夫人没与莫相忘见礼，只径直走到堂屋，待进来后，那两个婆子就把门关上了。
待客之道没有，只冷着脸道。
“莫姑娘好大的胃口，张口就诓我们吴府三百两纹银，早上我弟跟番邦大汉争执，可别是你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