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神恩节（下）
【卡坷拉纪元·事变】
海神神殿，一般建立在靠近海水或者近水的地方，在外观上比较简单。
神殿内部多以使用水属性图腾、珊瑚、浪花花纹雕刻主体框架，使用贝壳、海螺装饰，并且大殿某处空间节点与大海相通，海水会直接漫进神殿各个角落。
人们进入都需要脱下鞋子，赤脚走在仅仅没过脚掌的海水中。
在这里，因神的力量形成领域，所有信仰海神波塞冬信徒们的水属性、神水属性魔法效果被无限强化，水、神水属性的精灵与宠物受到的最终伤害直接减半，持续性治疗恢复HP值，并且对其他属性魔法具有强效抑制效果。
与人类神系智慧女神、战争之神多莫，或者同类元素神祇光明女神卡米娜，这些信徒众多的神明不同，作为创世纪元之初诞生，世界三大基础元素绝对中立神祇，在信徒的需求上向来都很低。
甚至掌握火属性神祇的镇狱修罗王，根本就不需要信徒，这个星球上与他有关的神殿一座都没有。
白恩参拜神殿后，在神殿的捐款箱里面扔了一枚银币，跟随艾萨克与爷爷跟一位刚刚从神殿内堂出来，早已适应人类社会精通伊兰王国通用语水系精灵银月行者闲聊几句后。
艾萨克忽然问了一个问题：“银月行者，王国近几年开辟科特拉大陆新航线，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这个问题其实是白恩想问的，但目前他还未成年，科特拉大陆新航线开辟本身就争议很大。在交际闲聊中，他是不能提出这种问题，只能代交给艾萨克这种在王国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帮忙。
“噢……这个呀。”
银月行者也知道艾萨克想干什么，像对方这种曾经是王国骑士团高层的贵族，肯定比自己知道得多，余光瞄了一眼白恩继续说道：“如果是我个人的话，在这件事上，我是持着较为积极的态度，赞成伊兰王国这一项举措。但希望，开辟航线不要伤到双方。”
“但如果在阵营这边来说，开辟科特拉大陆新航线一事，海神大人麾下多个神界精灵，认为这是在作死。科特拉大陆从创世纪元至今，一直由创世神卡拉控制着，他也居住在科特拉大陆上。”
他忽然走上前来，对着艾萨克他们三人耳语道：“近段时间，海神大人发出指示，从今年2月开始，伊兰王国各处神殿将会抓捕所有在神殿内聊科特拉大陆相关内容的人。建议秘法骑士，关于这个问题尽量少问。”
“感谢警醒，我代表个人，向神殿捐赠10枚金币。”
说着，他从外衣内侧荷包里取出随身笔记本，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秘法骑士艾萨克捐赠10枚金币’，撕下这一页纸，从钱袋里取出10枚金币，双手交到银月行者的手中。
银月行者双手接过祝福：“愿海神护佑着您。”
拿着艾萨克的供奉后退几步，转身离开，穿过神像后狭长的甬道，消失在尽头的转角处。
“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吗？”艾萨克低头挑眉一下白恩。
他知道，这个问题不是白恩想要的，而是杨安妮拜托他代问。
不由感叹，杨安妮还和当初认识的一样，喜欢利用未成年人帮他去干一些跑腿的活，明明有那么多手下就是不用，还真一点都没变。
白恩并不知道艾萨克所想，点了点头：“大叔，谢谢。”
他与艾萨克、巴洛爷爷继续在海神殿内，又接触几位神职精灵，直到接近中午这才走出海神殿，也不知道是不是孽缘，艾萨克本是看到常常光顾生意‘海神耶尔威’远洋舰队老板依然，在门口与一位感觉好像认识的男子闲聊，就想要走上前去打招呼。
这个在依然身边的男子早就看到了艾萨克，先一步打招呼。
“嗨，老朋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艾萨克立即停下脚步，看到男子的脸立马黑了，丝毫不给面子骂道：“你这……没想到你居然真敢申请转移驻地，还成功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日日夜夜想要躲着走，铭座骑士之一金属骑士张小强。
曜看见主人在公开场合直接开口骂张小强，忍不住笑道：“噗！主人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诶？！”
依然看到艾萨克出现，开口明显认识这个帅哥，但反应慢了几拍道：“秘法骑士，你和他认识？朋友？”
“很亲密的朋友。”张小强回应道。
“烦人的前同事。”艾萨克回应道。
张小强与艾萨克同时回应，两边却回应两种不同于的答案，这让依然对艾萨克有了全新的认识，哪方面的认识，这就不得而知了。
“依然女士。”白恩招招手，示意耳语。
依然走到跟前，弯腰下来侧耳，白恩说道：“那个帅哥，是艾萨克叔叔的前同事，现任铭座骑士之一的金属骑士。姐姐你得小心，那人想法很跳脱。”最后一句，其实是艾萨克说的，事实上现在接触也是如此。
但接下来依然的回应却大大出乎白恩的预料。
“没事，他现在是我的丈夫。”
“啊这……”
依然毫不避违地，向白恩他们三人公布了她与张小强之间的关系。完全没想到，武痴张小强居然与商场誉名‘灰色奸商’的依然通婚了。
“这完全是离谱妈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曜揉揉自己惊得差点脱臼的下颚，很粗俗地吐槽。
但艾萨克经历去年至今半年内发生的事情，加上铭座骑士内部限制骑士非任务下到平民区抛头露面的规矩，上前伸手拉张小强，顺手带着曜与白恩到一边人少的地方去，一脸狐疑地问道：“你想传达什么？”
“喔！你这人真没意思，我还想与你闲聊摸鱼一会儿。”
张小强一脸嫌弃和可惜，陪笑道出自己刚刚所作所为的想法，见这个艾萨克那么性急继续说道：“好吧，你应该也知道现在魔法省与骑士团之间碰撞，前阵子王命令我们去暗袭了部分贵族，强制查封私奴黑产，即将推行一项取代传统人力货币化的新法律。”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生命之树伊兰王国目前的劳动经济体系其中之一，保持着万年前的奴隶货币化的古老贸易体制，但不同传统奴隶观念，实际推行终生酬劳制度。例如自由人前往大城市内打工，甲方老板以薪资多少为一个月，每个月只发放50%，直到老板开除或者职工达到王国限制的工龄为止，职工才会得到从正式入职开始至今剩余那50%的薪资。
但在任职期间，职工是无权与老板谈论薪资、离职的，这就诞生很多资本黑幕，时有发生某些商会组织不想支付剩余薪资，就会增加工作量逼死职工，然后洒洒水给个月薪资乘以工作年限的钱给家属，剩余薪资全被吞了。
随着王国发展，反抗这一体系诞生薪资雇佣体系的另一种打工使用剩余劳动力的体系，每个季度按合同契约定下的薪资全部发放，职工也拥有自主解除聘请的权利。目前艾萨克与巴洛的关系也是这样，每个月拿着固定薪资，自己不想干了随时都能解除聘请离开。
艾萨克觉得，大概张小强所说的新法律，有很大一部分与这个相关，这其中必然会动到王国某些贵族的利益蛋糕，那些男爵贵族违法贩卖黑奴、放高利贷抓捕平民年轻女子贩卖、违规抓捕精灵X教、发国难财等等，这些屁事真不想理。
“大叔，感觉金属骑士大人，是在说那个黑巫师姐姐。”白恩提醒。
关于艾萨克被陷害的事情也知道，但陷害他的只是一个魔法省的宫廷无实权的小贵族，王国也是规避有损国家形象，才无奈判了这个小贵族起诉成功。真正危险的是，现在与他住在一起的杨安妮。
“期间我也没犯错，时刻记录汇报她的动向，严格遵守王国骑士条例与王国法律。”艾萨克还是有点懵。
“秘法骑士，你先别急。您没违反条例，不代表没人会拿你当替罪羊。”张小强见四下无人注意这边，从衣袋中取出一封印着伊兰王国凯撒国王个人印章的密信，塞给艾萨克继续说道。
“与依然通婚，实际上是王的意思，目的协助你在不久之后，遵循英雄们的意思，带上火种出逃。这一次王进行的王国变革，想要解决长期盘踞在王国经济命脉上的毒瘤，必然会触碰各大贵族和商会白、黑、灰三道的利益，不久之后将会重新洗牌整个王国的现有局势。”
“此次行动，虽有十六位神祇支持，但创世神卡拉近期开始不允许诸神频繁干涉凡间事物，这让连我们骑士团内部也没完全有把握打赢这场变革。”
张小强并没有透露太多，只是一些迟早都会被各界知道的消息，但艾萨克听出来了现在王国的窘迫境况，直接点明道：“王的意思，这是想要让我和杨安妮站队王的那一边吗？”
“恩。现在这个情况，我们是有共同敌人的。”
张小强背靠教堂外壁，双手交叉无奈道：“王，也不会让你和杨安妮白忙活。虽不能洗白杨安妮和你身上那莫须有的罪名，但只需要你们同意，王是可以派亲信帮你们打通渠道与航线，保证你们能全身而退。”
“然后脏水全泼到我们身上吗？”
白恩在这个时候插进来，掀了张小强他们那一派的遮羞裤。
这句话很露骨，但现阶段张小强也顾不上那么多，随便解释道：“这是正常操作。”
“我和主人倒是无所谓，只要有王的号召，肯定回归。但杨安妮那个臭女人，我们真没办法说服她。”曜一蹦坐在艾萨克的肩膀上，平摊双手惋惜着。
“主人与她，目前只是前同事的关系，在我们小白恩家里住，也只是找个较为安全的住所而已。而且上次交代的也说了，她只回应需要考虑一下，没给准确答复。”
得到这样的回复，张小强心情有些低落。这一次前来之前，凯撒国王与他的几个亲信，在王宫内讨论了许久，在多方交谈中才得出的方案，但他们却忽视了杨安妮与艾萨克目前的人际关系，就算有共同的敌人，对王庭贵族有强烈厌恶偏见，差点被那些贵族王庭官员弄死的杨安妮，会帮助他们。
“曜说得很对，我们只能代表自己，无权干涉她。”
艾萨克看行程准备要去参拜自己家族，战争之神的神殿，也不想辜负王的善意，提出一个方案。
“但我可以为你们争取一个面对面交流的机会，你先让你的人拟一份邀请函，今天下午送到我们的住所，我来说动她。回信后，你回复王派一个有实权的代理过来，在你的城堡里进行面对面商谈合作事项。”
“这些天接触，那个黑巫师估计会提一些很反那啥的要求，希望你们那边先要有个心理准备。”
“好。那就先不打扰你们参拜神殿了。”
得到这个回复，张小强心中悬挂着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这件事只要杨安妮愿意利益交换，在后续商谈中绝对能成。
对艾萨克行礼后，转身立即离去。
白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扯了一下艾萨克的衣角问：“我们真要离开这里吗？”
他有一个缺陷遗憾不完美的童年，从小早早就接触这个社会的残酷性，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思想成熟的‘小大人’，从艾萨克与张小强的对话中知道，在过不久王国就要乱了，心中絮扰着一丝对老家的怀念，那些年父母还健在时度过短暂的温馨时光。
而这一次，艾萨克没说话，陪着白恩呆呆看着身边这些虔诚的海神信徒，以及来自于各街区孩子们接受精灵们祝福，在神殿外嬉戏。
他知道，王是打算，想要借用费拉蒙半人鹿觉醒的神草系魔法力量——生命污染。
目的过于残酷，不希望现在的白恩知道这一切。
……
傍晚，白恩与杨安妮、艾萨克三人，坐在饭桌钱对视沉默着。
白恩的爷爷巴洛，后续得知大致情况，在战争之神神殿门口与他们分开，前往港口贸易公会注销船厂商用注册。他的意思是，若出现最坏情况，王的补给并没有如期到达，想必远洋航海必须有个精通海图与航线调动的船长指挥。
而巴洛之前年轻时就跟船厂的一手接班人，他的好兄弟那学来大量航海知识，也曾经有规模不小的商队进行五大陆之间的贸易往来。
“这个我们无法做出决定。这关乎着与科特拉大陆自然守护者莎华，以及大陆草系神祇与相关神造物精灵们的交恶，以及费拉蒙半人鹿这一种群的生存。”
杨安妮的契约精灵蜜拉·莎华发言道：“就算与杨安妮的敌人相同，那也仅限于她个人的。具体要谈，还是要去找北地边境的酋长伊亚佩斯·莎华。”
“它在哪里？”
艾萨克追问道。
蜜拉·莎华抬起头望向西北边，合眼感应着草系属性，淡淡的说：
“严寒北疆绿色林地，费拉蒙半人鹿诞生之地——西亚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