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叔的熟人
【卡坷拉纪元·起源】
西凡娜海港主要以造船、渔业、旅游等产业支撑着整个城镇，被生命之树伊兰王国设立为王国为数不多的经济特区，优先其他地区享用国家最优渥的政策，最大最繁荣的海港贸易港口，加上丰富的海洋与港湾内地千万亩黑土地良田。
全国帅小伙和美女都想帮设法削尖脑袋，通过任何方式合法定居在这座海港城市中，都希望自己总有一天能够实现阶级跨越，在这里疯狂捞金。
街市上到处都是拿到绿卡的小商贩，推着小车贩卖家乡特产美食；偶尔有王国各郡流出的黑货商品，被某些黑心商贩摆放在城西贫民窟中，跟王国骑士团玩躲猫猫。
夜间卡洛希亚大陆、塔马斯洛大陆商船临港，海港外的街道上，总是站满不同肤色年的精壮青年、卖弄姿色服务，只有在赌场酒馆内女郎穿戴造谣款式的妙龄少女，他们高举写着大大数字的牌子出售自己，只求金主爸爸能选中自己。
白恩掌握自己那份源于费拉蒙半人鹿草系精灵的力量时，在他平民区的家里，爷爷巴洛正在和一位名为杨安妮的黑巫师女士，商谈一份远洋船只建造的单子。
“老师傅，您误会了。并没有任何怀疑，船只维修建造巴洛大师的技术水平，只是最终交易地点我和我的同伴无法接受。”
黑巫师杨安妮身推开订单，指示身边精灵之一黑羽天使长，找来卡坷拉纪元9557年1月的伊兰王国全国地图，指着王国海域边境外的中立区：“要不各退一步，就在西凡娜海港直线距离30海里外，西觅亚洋流附近交易。”
“……”
巴洛没有回应，这个单子他和安妮商谈了快三年，因交易地点确定不下来无限拖延下来。但目前从父亲那继承来，前王国海军舰船后勤维护厂的现金流很紧张，加上这单仅仅定金，就已经超过自己接手船厂以来50年总流水的两倍多，绝对的大单，他是不能放弃的。
就是眼前这个大金主，身份上有些敏感，必须优先考虑自身安全与在王国内的派系站位立场。
还是不行吗？
杨安妮在王国宫廷当了十余年宫廷魔法师，也算是个职场老人了，看着这种情况，今天这单估计是谈不下来了，抿了口从中午到现在都没碰过的黑巧奶昔，微苦黑巧与鲜奶昔清淡奶香在口中蔓延开来。
她再次戴上扮演落魄贵族的破烂墨绿帽兜，从榻榻米上起身，拾起订单合同说：“诶。巴洛先生，既然三年来一直谈不下，距离预定远航日期越来越近，这份订单就到此为止，定金也不要了！”
双手捏着合同中间，做出撕毁纸面协议的动作，巴洛这个时候开口了。
“等等！在西觅亚洋流附近交易可以。”
这老家伙，不会那么简单放弃自己的谈判主场，这其中肯定有附加条件。
杨安妮心想，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已经撕了十分之一口子的订单合同放回原处，重新坐下抓住这个机会进一步威逼道：“恩，然后呢？”
“我们的背景你应该也有调查，出面交易不方便，不知如果派依然他们商会去与您交接，但中间产生的资金需要您处理，这单能不能成？”
巴洛的表情管理再也控制不住，神色上露出了一丝丝异样，对杨安妮的这股要跑单的行为吓到了。
“钱不是问题，主人只想知道，靠不靠谱？”
杨安妮身边另一只仅有一个成年人大小，砂绿色覆盖苔藓与拟生叶片修长身体，头顶青绿色木纹鹿角的费拉蒙半人鹿，通过心灵感应说道。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杨安妮：“蜜拉，应该靠谱。如果没重名，依然是‘海神耶尔威’远洋舰队的老板吧？”后一句是说给巴洛听的。
依然这个人她知道，在找巴洛之前有考虑过雇佣他们的舰队出海，调查过这支能和世界五大陆进行长途贸易的舰队的相关资料，不论人脉还是商业上都不占位，属于一个完全中立自主的贸易团队。
但是他们其中有一条，拒绝接任何与该国家政权有争议敏感人士的订单，当初让杨安妮吃了好几次闭门羹。
“是的。”
巴洛确认，现在他与杨安妮的想法一样，赶紧结束这场长达三年的扯皮交易，补充一句：“没有其他要求了。”
“签名开收据吧。”
杨安妮也是干脆，然后指示黑羽天使长裘萨从自己的行李中取点法律之神的供奉和空白的契约羊皮卷轴，准备最终的合同契约仪式。然而，在黑羽天使长裘萨取出一袋金光闪闪的金币时，忽然从暗处窜出一只炸弹兔偷袭，直接抢走了手中的袋子，朝着厨房跑去。
“这是你的？”
杨安妮也发现身后的突发状况，瞪了一眼同样被吓到，拾起身边鱼叉准备攻击的巴洛。
“不，野生。”
得到巴洛的确认，裘萨没有放水，召唤出一道极寒气流环绕炸弹兔，凝结瞬间炸出数道冰刺，将它一击瞬杀并冻结在客厅茶几旁边，被震飞的金币也洒落在这个倒霉的小东西身上。
在伊兰王国，这种栖息在内地干燥戈壁滩边缘、火山附近的火系精灵，最大体型仅有一岁婴儿大小的小家伙。
总喜欢偷偷摸摸潜入人类或者某些社会性精灵的住所，盗取房间内一切闪闪发光的东西，以及各种带有硫磺、硝石成分的东西。普遍性格易怒，身上经常携带一大堆黑丸子，刺激惹怒它会把你炸上天。
“不好意思，西凡娜海港近期有一批外海跑进来的炸弹兔在市区流窜。”
巴洛拾起12枚金币，接过黑羽天使长裘萨递过来的贡品赔笑解释，然后在合同的右下角画上法律之神的天平与锤子神祇的神徽，卷入空白的契约卷轴后化作三道金光，两道冲入双方的身体中，冥冥之中有一条金色的锁链将双方捆绑在一起，此时契约便已成立。
叩叩叩。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这让杨安妮瞬间警惕起来，低声问：“你不是说近期家里没人拜访吗？”
目前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还活着，尽量掩人耳目，对于这种突发情况很敏感。
“没事，应该是白恩他们两人回来了。”巴洛与她交涉那么久，多少也猜到一些她身上的事情，赶忙打消她的猜疑，“你想去开门就去吧，我会跟蜜拉阁下配合好的。”
他从杂物间找出一把园艺剪刀，示意让费拉蒙半人鹿蜜拉·莎华过来帮他修剪鹿角上的枝丫。
杨安妮也不知道现在巴洛这个老头子葫芦里面卖着什么药，嘱咐黑羽天使长裘萨准备好深渊之门，随时准备好逃走的准备，戴上帽兜整张脸隐藏在阴影中，快步走到门前开门。
“两位，你们误会了，我们只是在跟巴洛厂长谈生意。”
说完，正眼看向敲门的人愣住了，眼前敲门的这个人不就是当年自己通过魔法轩辕内海选，后继进入伊兰王国魔法省时，一句话改变了当初职场窘迫自己的铭座九骑士之一艾萨克·多莫。
“这声音……”
艾萨克还是老样子，对熟人反应永远慢一拍，他的精灵曜先一步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既然被猜出来了，杨安妮也干脆不装了，四处张望一下脱下帽兜。
“安妮！”
“很荣幸，伊兰王国公认的利剑，前铭座第五【星刃】秘法骑士大人，您还记得小女。”
双手捏着法师长袍的一角轻轻提起，微微下蹲向着白恩与艾萨克行了个宫廷贵族礼仪：“前王国七十二巫师——【黑豚】，圣魔导师杨安妮，见过秘法骑士大人。”
杨安妮打量着现在艾萨克的平民布衣着装，显然现在他身上也发生了不少事情，可能是因为11年前那场意外，不再做他那个风光的铭座骑士了。她对艾萨克当年那场意外也有耳闻，但是没想到那帮贵族居然做得那么绝，让他这个子爵直接退出贵族圈，贬入平民无产阶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屋。”
今天的意外够多了，杨安妮可不想再让人发现她还活着，哪怕是熟人也不行。
“也对，那之后你在王国的登记信息中，已经是死人了。”艾萨克将手从剑柄上放下，说道，“如果被人认出你没死，反而秽土转生出现在其他人面前，想必你会很头疼。”
这一点都不幽默。
杨安妮不禁打了个冷颤，艾萨克还是那样子，见面第一句跟他的外号‘王国的利剑’一样，直接扎入她最难受的地方。
“好吧，姑且认为这是一种威胁。”
杨安妮关上门，看了一眼这个曾经的战友，语气中充盈着难以掩饰的吃惊。
“现在屋内没别人，赶紧把那身伪装乞丐的黑布换了。这可不是我认识那个有洁癖，毛绒眯眼控的姑娘。”艾萨克左手揣在裤兜，右手自认为很轻地揉着曜头顶上，烈火之魂一族标志性，顽强的呆毛。
曜，被他的主人揉了几下，下意识躲开，双手捂着头：“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安妮法师？天天被你揉，头都被你揉秃了！”
“……”
曜带着埋怨的眼神气鼓鼓地跑开，去找同样被杨安妮吸毛出心理阴影的黑羽天使长裘萨诉苦去了。
讲真滴，做这两人的宠物，迟早有一天毛都要被他们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