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家（下）
【卡坷拉纪元·起源】
“可不是嘛！昨晚外城又有几百人死了。”
“不是吧！城卫军都是吃白饭的吗？这都第七起了，还没抓到凶手吗？”
“还没消息。这次死掉的人中有我认识，是中心区卖水晶球的霍拉老板娘，那惨状像是藤蔓从身体内钻出爆体身亡。听说验尸官从遗体中检测出，死亡原因竟然是魔法失控导致基因序列发生异变。”
“别说了，让官老爷听见，会把你们全部丢进牢房里面封口。”
……
白恩走出家门后，路过挤满人的城市治安官的办事所大门口边上，听见这些人的议论停下脚步，拦住刚刚那个说认识其中一个死者的中年男人，询问：“抱歉，打扰了。我是北部老城区的帕克拉街道的居民，刚刚从海港回来，请问温迪斯克城怎么了？”
这件事本身在温迪斯克城内相当敏感，被城市管理者抓到可是要坐牢的，这个中年男人被突然出现的白恩拦住吓了一跳。
他打量了一下白恩，让后再望向艾萨克后，不禁松了口气。
王国最出名的铭座九骑士中的星刃·艾萨克·多莫谁不认识，而且白恩的父母约瑟、艾露西可是温迪斯克城的骄傲，尽管他们已经殉职，整座城的居民大多数还是对他们一家给予最高的尊敬。
“白恩小少爷，您可把我吓死了。”
中年男人带着白恩与艾萨克到街边一处无人的角落里，四处张望一下说：“白恩小少爷，事情是这样的。大约在上个月，从王国北部边境下来一群不受控制，反噬主人体型较小的费拉蒙半人鹿，开始频繁袭击城外各主干道上来往的人类。”
“每次袭击都造成大量人因自身基因异变由内向外钻出藤蔓，基因变异强转化成半精灵承受不住死亡。但是，这些费拉蒙半人鹿每次袭击只有在遭遇私家兵围攻后，才会展现这个造成大量人死亡的能力。”
“知道那么多……这么说你是这七场袭击中的幸存者咯。”
费拉蒙半人鹿袭击噬主的新闻，艾萨克早就见怪不怪了，倒是这个中年男人口述费拉蒙半人鹿展现的大面积杀伤性能力产生些许好奇。
上个月，自己正好与那个已经背叛了王国的杨安妮接触的时间吻合，以她对费拉蒙半人鹿那么深的研究，此次事件难以不怀疑与她有所关联。
“当时只是运气好，躲在马车中的座包下没被波及。”中年男人赔笑着说，也没隐藏着。
艾萨克从钱袋中掏出五枚金币，交给对方说：“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温迪斯克城可不是什么发达一线城市，而是历史旅游型古城，本地物价跟白恩爷孙两人工作的西凡娜海港那么高，仅有西凡娜海港的四分之一，生活节奏也相当缓慢，是一个非常理想的退休养老城市。
五枚金币，在这里的购买力，可以买九头牛，两百斤大米，三百斤面粉，一家三口普通人正常衣食住行半个月的开销。
对于家境不好的穷人来说，这是很大的一笔钱，可以改善一下吃黑面包的伙食，改吃白面包，足够花大半年时间。
中年男人不禁吞了一口唾液，面对这么大一笔钱，立即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然后欣喜若狂地接过艾萨克的金币，跟做贼一样四处打量着，乘着没其他人看自己，背对着艾萨克两人，将金币藏进自己的内裤中，转身钻入附近街道的小巷子中没了踪影。
“如果这一切都属实，那真太可怕了。”
白恩望着中年男人离去的方向，不禁对这段时间温迪斯克城发生的费拉蒙半人鹿伤人事件感到些许恐惧。
“费拉蒙什么时候有这种阴险的黑魔法诅咒能力了？好恐怖，强行逆转被诅咒者的生命信息，献祭自身污染对方的血脉基因密码，转化成混血半人鹿亚人。”
“说实话，我也被吓了一跳。不过看做法，袭击应该不是杨安妮做的。”
那女人在那次之后，基本算是白恩与巴洛家里的老常客了，后续深入交流，她只是敌对目前伊兰王国的部分贵族，但也说不定这是他计划中的某一环，后续还需要继续调查。
说着，从盔甲内取出一个银色戒子，口中念叨几句咒语，然后戴在自己的右手拇指上。
“这是什么？”
白恩指着戒子问，感觉这个东西应该不是什么普通戒子。
艾萨克蹲下来耳语道：“这是追踪戒子，以前在铭座骑士团，外出任务常用的小东西。它可以以祝福极小幅度强化被祝福者的体能，并实时监测对方的想法、环境、位置、视觉。”
“你该不会认为，这个戏精身后真没有暗手在捣鼓么？”
“难道，他跟那些费拉蒙有关联？”
艾萨克摇摇头，心中好像早有定数，但就是不说给白恩一样，说道：“有这个可能性，毕竟这种情报汇报给温迪斯克城子爵，立即会获得数百上千枚赏金，若是后续围剿成功，他也会得到子爵的地皮封赏。”
“我就掏出五枚金币就购买了他所有的情报，内容还详细得很过分，一个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平民，就算是当事人，也不可能说出这种覆盖全角度，甚至能描述出费拉蒙半人鹿献祭自身施展那个魔法能力的详细形态。最后，他不是魔法师，普通人可看不到魔法。”
“可以说，他的话漏洞百出，传播这个消息的动机并不简单，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哦。”
白恩背靠着道路旁的魔法灯下：“接下来就需要挖对方团伙出来吗？”
刚认识艾萨克那会儿，可能是曾经是铭座骑士的职业病，遇到不公不正、对方存在任何违反伊兰王国律法的事情都要斗争到底。
“不，现在的职责就是守护你长大成人。”
艾萨克却第一次否决了，这种以前引以为傲多管闲事的正义行动。
“希望这家伙做得别太过分，引起那些英雄的注意就糟了。”
艾萨克喃喃自语。
白恩发觉，这段时间艾萨克好像话变得有点多，任何时候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次抓住机会问：“什么糟了？”
“没什么，以前骑士团的琐事。”艾萨克赶忙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现在白恩距离成年还有1年，但只完成基础教育与在爷爷巴洛呵护下成长起来的青少年，面对伊兰王国成年人的世界还是为时过早，而且也不希望让他发现伊兰王国不堪入目的一面，避免未来走上杨安妮极端疯子的道路。
“最近你话有点多，笑起来也挺好看的嘛。”
白恩伸手拍拍他的背，但似乎铭座九骑士，包含他的父亲，好像都是身材高大的人，在同龄人内算标准身高1.65米的白恩，伸手也仅仅够得到艾萨克尾椎骨上一节脊椎，在别人看来像是在耍牛虻吃豆腐。
艾萨克刚来那会儿，曾有一段不断的时间，与傲娇怪曜、沙罗八卦他与多莫家族。
当然八卦到最后，还是被他从自己的契约精灵曜那‘友好交流’下知道，但也没对自己做什么，只是某次吃饭时提起，直接回了一句“这是先天的，只要你的祖先是神，你也行”。
之后白恩也从各渠道消息收集到，只要某一家族或势力身后或者曾经出现过神祇，那么他这一分支的直系后代在某些方面就会异于常人。
例如自己唯一知道的艾萨克，他从祖先那得到异于常人的魔法与澎湃的魔力，让他在骑士任职期间足以驾驭住烈火之魂这一类相当强大的精灵。
而经过昨日深夜，小光帮自己觉醒魔法天赋之后，白恩清晰感觉到身体，也开始同艾萨克一样，渐渐脱离普通人范畴，体内的魔力伴随着时间推移，几乎隔天翻一倍的速度快速增长着，对魔法的使用愈加顺畅，已经掌握了草系魔法的速生速死改变自然形态的能力。
但是自己并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