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们也配叫妖魔
青蛇妖和已死的许福妹妹，之前大婚的院子里。
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张之岚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参观的。
这座院子很大，什么都有，美观大气的亭台，时不时有鱼冒头的池塘，繁花褪尽的花园……许家真有钱啊。
簌簌。
细小的白色颗粒一粒一粒的落下来，接触到肌肤，迅速变成水。
簌簌，细小的白色颗粒密集了起来。
这是冰粒，也叫雪籽，不少地方的方言叫“盐粒儿”。它比正常的雪花小且硬，是下雪的前奏。
“出来吧”
张之岚抬头看着天空说道。
成千上万的冰粒极速汇聚，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变成了一条恐怖的青色大蛇。
三丈多长的身躯直立起来，吐着猩红恶臭的舌头，赤红色的眼睛如同定格了一样死死的盯着张之岚。
“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我说的是雪。
算了，这个时候说这些没有必要了。
张之岚闭目等死。
脑子里闪过合道的盛大场景，都快笑出来了。
青蛇妖瞳孔中闪烁着惊愕，这老道士有恃无恐啊。
等一下，这老道士不会是……
“老天师”
庞大的青色蛇身不受控制的扭动颤抖。
“你认错人了，老道姓张名三”
张之岚睁开眼睛，缓缓说道。
“张三”
青蛇妖打量了张之岚一阵，森然道：“既然不是老天师，你就去死吧！”
张之岚心中畅快，终于可以死了，为了逼真一些，说了段正派临死前的话：“青蛇妖，你恩将仇报，滥杀无辜，将来会有人来取你性命的。”
在他看来，青蛇妖一定勃然大怒，以最快的速度杀死他。
青蛇妖被激怒了，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不少：“我会让你死的很惨很惨”
雪越下越大，变成了拇指大小的冰雹，砸的房顶砰砰作响。
可以可以。
张之岚已经可以感受到青蛇妖口中喷出来的带着寒意的腥臭。
“我会让你死的很惨很惨”
青蛇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落在张之岚身上的冰雹。
下冰雹不是没有目的的，它修炼的是寒冰类法门。
可以通过冰雹查看对手的实力。
它能活到今天，查清楚对手的实力再动手的做法，功不可没。
冰雹告诉它，这个老道士除了肉身强点，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还是不放心的它一边说，一边深入检查。
张之岚有点烦了，这妖怪太墨迹了。
杀个人，张张嘴，一甩尾巴的事。
看来要再激怒它一下。
“老道正在修炼一门护体神功，再有半年就成功了，可惜啊。”
这话既解释了自己的肉身为什么有点强，又暗示放自己走，是个大患。
张之岚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青蛇妖听到还有半年就成功了，瞳孔一缩，杀意暴涨。
它能活到今天，防患于未然，同样功不可没。
“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惨不惨不重要，只要快就行。
张之岚心说。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
院子里的亭子被青蛇妖抽飞，朝着张之岚飞过来。
然后，粉碎成一堆碎片在张之岚的身边。
这肉身强的有点过分啊。
青蛇妖砸了砸潮湿的蛇信子，莫名的有点心虚。
“可惜啊，老道的护体神功只差了一点。”
张之岚脸上闪过一抹遗憾。
青蛇妖目中的杀意再次荡起，这个老道士今日不杀，他日自己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它张开喷薄着恶臭的血盆大口，准备一口吞下老道。
张之岚感受到了死亡，有点心酸。
终于要死了，太不容易了。
付诸行动的一瞬间，青蛇妖突然停了，血盆大口微微颤抖，庞大的蛇身朝后缩了一段。
摇摆的蛇信子，僵住。
“老，老……”它因为极度的恐惧变的结巴，好一阵，才把剩下两个字说出来：“天师”
嗯？
好好地怎么露馅了。
张之岚自问自己表现得还可以啊。
“太乙山一带，有这么强的肉身的，还风姿绝世的，只有老天师。”青蛇妖眼中的杀气消散一空，御空的身子摇摇欲坠。
完了，遇到了老天师，跑是不可能的了。
我太难了，我太难了……张之岚好心累。
青蛇妖花了半响才稳住身子。
用颤抖的声音道：“小妖拜见老天师”
张之岚最不爱听‘拜见’两个字了。
他又不是呕心沥血，两袖清风的李大人。
催促道：“蛇妖，赶快动手。”
“动……动什么手？”青蛇妖快哭了，蛇信子都吓得打结了。
它父王，不，它父王的父王活着也不敢动手。
老天师三个字，代表的是一座压垮所有妖魔脊梁的大山，代表的是除了仰望还是仰望的星空，代表的是一代又一代妖魔的绝望。
张之岚很干脆将手里的拐杖丢到一边。
闭上眼睛。
暗示青蛇妖，自己不会还手。
青蛇妖：“……”
这是老天师的新玩法吗。
不玩，会不会死的很难看。
玩，呃，死的好不到哪去。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就——
“老天师，要杀就杀吧”
青蛇妖闭上眼睛等死。
满是冰雹，冰粒，乱糟糟的院子里，一人一蛇，闭着眼睛，画面十分诡异。
张之岚额头浮现一道黑线。
为什么自己遇到的妖怪都这么怂。
前世刚上班的时候，遇到无良老板，大家背地里各种骂，他挺身而出的时候，没一人站出来，然后，他被开除了。
他一直以为前世遇到的人是怂的极限了，到了这个妖魔末世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怂。
妖魔！
Tui!
你们也配叫妖魔。
“能死在老天师手里，是小妖的幸事。”
青蛇妖眼中闪过荣幸的光辉。
父王要是知道他是被老天师亲手杀死的，也会感到荣幸的。
“青蛇妖，实不相瞒，老道已经没有动手的能力了。”
张之岚苦口婆心。
还来。
很多人族老了之后像孩子一样，老天师也不能例外。
青蛇妖心中苦涩。
不过能见到老天师这样鲜活的一面，也不枉几百年的妖生了。
青蛇妖心中再次涌起荣幸，巨大的狰狞脑袋下意识的扬了扬。
“老道虽然老了，血气干枯了，肉身依旧有点强，你多来一下子，老道就死了。”
张之岚继续苦口婆心。
青蛇妖点点头，全力以赴一尾巴抽过来。
砰！
张之岚纹丝不动。
甚至都感觉不到多疼。
身体的防御能力比之前强了。
该死的山蛟。
死都死了，还把我变强了一点。
等我合道把你复活过来，再让你被人追杀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