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是怪兽吗？张嘴就咬
“想谋杀亲夫？”女孩像只小野兽在怀里乱蹬，沈云轩花了很大的气力才将她压制住。
“谁让你不老实。”苗豆豆惊讶他的力量，挣脱不开气急败坏。
“亲老婆天经地义，什么不老实了？我还要睡你呢。”渐渐适应了黑暗的他隐约分辨出了她的轮廓。
“你敢！”她恶狠狠地瞪他。
“有什么不敢？”沈云轩身体还很虚弱，这般和她较劲，累得额上渗出一层细汗，呼吸急促。“别乱动！”
“不动还乖乖让你欺负？”苗豆豆张嘴就朝那只紧紧捉着她双手的右臂上咬。
“啊-”他手臂的皮肉被挤压破裂，疼痛感迅疾地压上他的神经末梢，惹得他痛苦锁眉。
她嘴唇染上鲜血，她尝到了微甜的血味。
他疼得颤抖，却不肯松手，也未给予还击，只是忍着痛默默承受她的粗暴。
灰暗中，她看到的只有他明眸中闪烁的宠溺和温柔。
苗豆豆心脏缩紧，松开了染血的嘴。
“少爷，少夫人？”听到尖叫声的田伯匆匆赶来，敲敲紧闭的房门。“你们没事吧？”
“有只蟑螂把豆苗吓到了，已经打死了。”沈云轩淡定回了一句。
“我去拿起杀虫剂吧……”
“明天吧，我困了。”沈云轩打发田伯。
“好的。”
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竖起耳朵听门外的动静，确定田伯离开了，吁了口气。
灰暗中，两人目光撞在一起，窘迫。
“你是怪兽吗？张嘴就咬。”她松了口，破裂的伤口更疼了，血沿着手臂淌下滴滴答答砸在她的睡衣上。
温热血液渗透薄衣，灼得苗豆豆打了个哆嗦。
“你……你放开。”她声音轻得连自已都听不清。
“又想揍我？”他已没多余的力气和她较劲了，小心地确认。
“笨蛋，你流血了，不疼吗？”苗豆豆又来气了，骂的时候鼻子发酸，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她的声音变了调，灰暗中有泪光在闪烁。
沈云轩心尖微微一颤，缓缓松开了她。
重获自由的苗豆豆伸手将床头灯打开。
她下口太狠，只见他右小手臂上一圈血肉模糊，血还在淌，在洁白的床上绽出一朵朵刺眼的红花。
受伤的沈云轩躺在原处，注意力完全不在手臂上，而是注视着小脸皱成一团的苗豆豆。
苗豆豆被他看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翻身下床，去拿急救箱。
用酒精清洗的伤口清晰可见，一排牙齿印，深深浅浅，血还在往外冒。
动起手来她一向没分寸，她不是真的想伤他的。
后悔，心疼，复杂的情绪溢满心头，化成了泪水，不听使唤的夺眶而出。
她哭了！
沈云轩心疼地无法呼吸。
他指腹温柔地抚过她的面颊，拭掉那灼人的泪珠。
她吸吸发酸的鼻子，咬着染血嘴唇，默默地往他的伤口上抹外伤药，用绷带给他包扎。
“怪我，没得到你的允许就乱来。”他道歉，却不后悔-他想吻很久了。
苗豆豆扁嘴，默默收拾残局。
她找来干净的睡衣，给他换上，然后将他扶进轮椅里，再继续换床单被子。
沈云轩看着变得沉默不语的女孩，心里五味杂陈。
“一年前那场车祸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医生说我八成会成为植物人。就在那期间，沈家发生了巨变，沈烨接管了一切，他从那个从小就躲在角落里唯唯诺诺的私生子摇身一变成了能呼风唤雨的掌权者。”
也不管苗豆豆想不想听，他开了口。
“除我母亲和薇儿，沈烨是最关心我是否能醒过来的另一个人，他的关心并非来自血脉亲情，而是害怕我有朝一日醒来，他接手的一切诸之东流。所以，那天他摘掉了我的呼吸器。”
苗豆豆收拾的动作停了下来，她转向坐在轮椅上那个面色愈发冷峻的男人。
“我躺在那里一动不能动，意识一直都清醒的。看不到，但能听得到，感觉得到。就在死神将要再次拽住我的时候，我睁眼了，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捉住他摘呼吸器的那只手。”
“我告诉他，我是‘沈氏’的灵魂，一旦我死了，那些支撑‘沈氏’的重要专利也会跟着我一起入土，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一晃云烟。贪婪的谷欠望一旦膨胀，就再也缩不回去。他想要更多，也害怕失去好不容易拥有的，所以我活了下来。”
“他始终是提防我的，所以做全了准备，趁我极度虚弱的时候每天给我喂毒粥，让我使不上力气，没有精神，那样我就没法反抗他了。”
“主治医生是我的好友，他冒了很大的危险帮我隐瞒了病情，我没有瘫，撞断的腿术后恢复得不错，但因为长期无法运动，我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之所以装瘫，也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罢了，可惜作用也没有多显著。”
即使隔着厚厚一层窗帘，他也能感觉到隐藏在林子深处的监视。
“我一直隐忍着等待机会。然后，你出现了。”
沈云轩注视着女孩。
“你想在我身上赌一把？沈烨又不是傻子，一进门他就盯上我了。”
“我知道。”沈云轩微垂双眸。“我不是赌，只是相信你。”
“相信？我和你非亲非故，素面平生的。”苗豆豆将脏床单和换下来的衣裳丢进篮子里。“你不是相信我，是相信我脚上这个东西。”
她没好气地指指脚腕上的‘束环’。
“我又不是傻子，沈烨嘴上的承诺哪有你手里的控制器来得现实。”
沈云轩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
“你这样真的让我很生气，可我又有什么办法？谁叫你是我的BOSS呢。”苗豆豆抽了份湿纸巾坐到他的跟前，小心地绕过包扎的地方给他擦拭残留的血渍。
“我看沈烨也不顺眼，所以放心啦，我不会把你这个情况说出去的。”
“我现在关心的根本不是这个。”沈云轩知道她不会说。
“关心什么？不想让我走？”苗豆豆瞄他。
“我怕又找不到你。”他说。
“呵，说得你好像找过我似的。”苗豆豆好笑。
是的，找了好久好久。
也许，再次遇上她，是他用半条命换来的。
若不是出了事，他也不会登上那艘邮轮，也就不会遇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