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为何而战
车内车外每一个角落都不落下,钱富贵足足复查了三遍,终于确定了车上并没有安装有炸弹,除了那个追踪器外再没有发现其他的可疑的东西。
重新坐到了车上,秀才的脸色依旧凝重。
老钱宽慰道:“也就一个追踪器而已,常见手段,没动杀心。”
他随后又慎重地说道:“翰林你不要去追查这件事,能撇开关系,就不要再主动卷进去。”
此刻的钱富贵又显现出来了比秀才更加理性的一面。
秀才点了点头。
或许是为了转移话题,钱富贵说起了另一件事:“我打算今天回去就和李四商量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带他去猎人之家注册。”
秀才抬起头来说道:“我觉得还是再等等。”
钱富贵问道:“那你觉得后天如何?”
秀才抿着嘴,没再说话。
回到基地,钱富贵又用信号探测器把整个车过了一遍,完全确认了车上再没有任何监视设备,这才放心。
见阿蒙在院子里保养枪械,钱富贵随口问道:“李四呢?”
阿蒙头也不抬地说道:“还没回来。”
“没回来?”钱富贵脸色微变,“去了哪里?我不是让你和他一起吗?”
阿蒙委抬起头来说道:“本来是一起的,我们逛完了光复区,准备回来的时候,他说要自己一个人去逛逛,还说晚饭前回来,我就……我就先回来了。”
钱富贵眼皮一跳,追问道:“你们是不是去了断矛公会那边?”
薛小蒙点点头:“去了。”
“老子……”钱富贵指着薛小蒙似要发作,终究还是忍住了口。
他转身而去,就要在再度出门,但是刚走到门口却停下的脚步,然后折返了回来,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倒道:“看他会不会回来吧。”
如果李四要是真去了断矛公会,他也无话可说。萍水相逢,李四并不欠星火小队,反而三水镇那里帮了不小的忙。
…………
李四的动向并没有像钱富贵最坏的预料那样,他在和薛小蒙别分之后甚至都没有多看断矛一眼,而是独自一样往城东而去。
他独自在这座“救世之城”中走着,将城中的每一份景象都收入眼中。
从猎人基地聚集的城西,到工厂林立的城北,再到繁华热闹的城东,最后走过了以农业生产为主的城南,李四一共花了大半天的时间。
看似漫无目的散步,实际上却是绕着内城边缘,将这座常住人口超百万的大都市转了一圈。
他甚至还在内城的入口处驻足停留了一会,两位全副武装戍卫城门的战士警惕地看着他,而李四对此视若无睹。
片刻后,从城内中行驶出来一辆红色的豪华敞篷轿车。
这种在精致得就像是一只花瓶般的豪华跑车,在余烬世纪极为罕见,在天灾猎人们的眼中,敞篷的设计除了会将自己的头盖骨暴露出来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
当然,这里是成庇护之城并非荒野,所以车上之城被开瓢的风险并没有那么高。
城门的卫兵对于这辆车和车上的人似乎十分熟悉,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起竿放行。
开车的是一个男人,三十来岁的样子,副驾上坐着一个年轻的漂亮女人。
李四往车上看了一眼,后者也回应了一个笑脸,甚至还抬了一下手臂。
他笑得很温和,很真诚,表现得非常友善,情绪中看不到一点攻击性,这一点反倒是和他表现出来的身份有些违和。
另一个特征就是白,虽然他衣着得体、仪容整洁,但是这个“白”却并不止说指他容貌白净,而是气血两亏的白,从这一点上看,像是一个沉溺酒色,纵欲过度的家伙。
随着汽车远去,李四也收回了他的目光。
最后再看一了一眼头顶的那种象征着希望的白色巨塔之后,李四踏上了返程的归途。
早早西落的太阳,似乎还在努力地告诉生活在这片毫无生机的荒野中的人,现在的时节依旧是春天。
李四在七点之前回到了星火小队的基地,老远就看见了坐在大门口处“望穿秋水”的钱富贵。
看见了李四的身影之后,钱富贵甚至走出了基地。
“我回来了!”
李四远远地就朝着钱富贵挥手。
钱富贵走到近前,拉着李四的手连说了三个“好”。
这一句“我回来了”,让老钱的心里彻底踏实了。
“先吃饭,我下午去整了点番茄和青椒,这东西你在荒野中应该没吃过,番茄烧个汤,青椒炒土豆丝,味道好极了,翰林做菜的手艺即便是在庇护之城开个食店都绰绰有余。”
“好。”李四点了点头。
晚饭已经做好了,既然是回到了基地,那么自然不能再像荒野中那样只吃烧土豆,虽然“晚饭”中并没有“饭”,桌子上大部分东西依旧是土豆,但是却是各有样式。
有土豆泥,有土豆丝,有土豆块,有土豆条,还有作为饮料的甘蔗酒,这东西比土豆酒好喝,但也更贵,白金殿堂种植的甘蔗主要还是用来炼糖。
即便是在这个食物匮乏且单一的年代,生活在这片古老土地的上人,依旧没有丧失掉他们血脉中对于美食的那份热爱。
仅有的土豆和少之又少的佐料,在这些热爱美食和烹饪的人手中,依旧能够做出多样的美味。
星火小队的三人加上李四,四个人围坐一桌。
阿蒙对于桌子上的各种样式的土豆表现得并不待见,边吃边说整些没有意义的。
“追求美食是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是世人对于和平的期待。”作为一位长辈,也作为这一桌饭菜的缔造者,秀才试图告诉阿蒙一些他所领悟的道理。
“现在打仗都忙不过来嘞,哪有功夫去管这些。”阿蒙没好气地说道,来到星火小队虽然不久,但是和秀才斗嘴已经成为了他本能的反应。
“战争还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是永远不要忘了是在为何而战。”秀才加重了语气继续说道:“这就是白金之塔象征的意义,这就是白金殿堂和荒野中其他那些割据一方的军阀的本质区别。”
“得得得!秀才哥,我说不过你。”阿蒙摆手认输,但是很明显,他并不认同,或者是并不明白秀才这番话的重量。
“说不过就吃饭。”钱富贵夹了一小筷子青椒丝放进阿蒙的碗里,希望能堵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