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有得必须舍
水灵净站在那里有些无措，反而是阴九夜反过头来安慰她，见水灵净这样为难的样子，居然难得的笑了起来，“净儿，我是魔，你难道不觉得，为一只魔而担心，有损你仙人的身份吗？”
水灵净奇怪的看着他，“是仙还是魔，跟我与你是朋友有什么关系？虽然世间万物都被有些无聊的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可是我却觉得这也没什么重要的，不是吗？”
阴九夜的脸色明显的缓和了，就连站在身边原本因为阴九夜对水灵净如此和颜悦色而闹别扭的彩巷也不得不承认，水灵净还真是个奇特的仙人。
“净儿，我早就知道，你跟那些人，都不一样。”阴九夜说道。
水灵净担心着负气离去的凌夜，眉头皱得很紧，“凌大哥，可是你真的不担心凌二哥吗？兴许这一别，你们就不会再有机会相见了。”
阴九夜脸上的笑容带着释然，“这样也好，就让他把我当做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大哥，也总比告诉他，我是魔，他曾经跟一个魔成为了兄弟来的要好。”
水灵净还想要再说什么，被彩巷给拦住了，“净儿，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如何就会如何这么简单的，有时候，我们生活在这里都是身不由己，阴护法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你还是不要干涉他了。”彩巷对着水灵净眨了眨眼睛，“你这个仙人，不跟我们魔族出手也就算了，现在还在因为魔而担心，不怕那些自视甚高的上仙责骂你嘛？”
水灵净淡淡的笑了笑，“若只是一点责骂，我倒根本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毕竟我……罢了，不说这些，你们呢，去而复返又是为了什么？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没有回到魔界？”说到这里，水灵净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瞬间充满了戒备，“我与你们有私交也是我们的事情，可是龙脉我是不会给你们的！”
彩巷因为水灵净脸上紧张的神情而笑的花枝乱颤，一手搭在水灵净的肩上，差一点直不起腰来，“净儿，看来你还不笨嘛，是啊，我们是来取龙脉的，那你是不是要与我们打一场？”
“行了，你别逗她了，”阴九夜皱着眉说道，“净儿，你放心，魔尊已经下令不让我们取龙脉了，它对我们来说，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阴九夜没说的是，在空渊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还说了别的话，大意就是就算没有污染龙脉，重夜繁也已经难保自身安全，而就算以后他回到了仙界，恢复了沉华上仙的记忆，与水灵净的这一段情，也足够成为他将来修行道路上的阻碍，除非，他忍心将水灵净抹去。
只是阴九夜不懂的是，在空渊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能够对付自己的死对头明明应该是快意了，可在空渊的身上，他却感受不到一丝快乐，反而充满了担忧与惆怅。若不是他知道净儿只是个普通的小花仙，还真的要以为净儿什么时候与魔尊有了交情。空渊的相貌与重夜繁，不，准确的的应该说是沉华上仙的相貌一模一样，这是见过他们两个人的所有人心里都有的疑问，阴九夜虽然放在心里不会说出来，可是到了此刻，也忍不住想要知道，这背后到底存在着什么秘密？
水灵净则因为阴九夜说的话而愣住了，龙脉已经不起作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魔族已经找到对付重夜繁的方法了吗？难道是要他在身为最没有武力值的凡人时就要抹杀他吗？
水灵净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的显露出她心里的想法，彩巷撇了撇嘴，“净儿，虽然出于魔界的利益考虑，我们的确是很想在这时候对沉华上仙下手，可是我们魔尊却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他想要打败沉华上仙，是那种堂堂正正的决斗，而不是用这样卑劣的手段。”
水灵净虽然依旧心存怀疑，可在听彩巷这么说了之后，还是稍微放下了心。
阴九夜看了看天色，“净儿，你回房间去吧，我跟彩巷也要离开了。”
“你们以后都不会再来了吗？”水灵净问道。
彩巷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笑容里带着些许水灵净看不懂的情绪，“净儿，难道你还想要再看到我们来吗？”
没等水灵净回答，彩巷就已经跟阴九夜凌空而去了。
水灵净张了张嘴，发现这个问题，她还真的没有答案。
等到晚上的时候，承王府来了一位稀客，重婉萱不知是怎么出的皇宫，等到管家告诉水灵净，说是婉公主要见她的时候，水灵净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不知道这些天来重婉萱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此时坐在花厅里面喝茶的婉公主表现的温婉又安静，文静的样子让水灵净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像是当初那个活泼天真的公主，早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消失在时光的流逝里。
“净儿，你来了。”重婉萱对着她安静的笑，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缺。
水灵净点点头，走到她身边，“公主，好久不见了。”
“的确是很久……”重婉萱感叹了一声，转头朝着身边站着的几个伺候的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要与净儿好好说说话。”
管家还想要说什么，水灵净对着他摇了摇头，管家看懂了她眼中的意思，招呼了几个丫鬟下去了，走的时候还顺便将门关上了。
重婉萱静静的坐着，而水灵净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好说，两个人就这么愣在那里。
许久，重婉萱开口，“净儿，记得你跟本宫说过，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可喜欢却是一个人的事。本宫当时问你，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可你并没有回答本宫，只是说你也没有答案，那么现在呢？”
水灵净微笑，神情中充满着坚定，“净儿已经有答案了，净儿已经有了，倾心相爱的人。”
“他也喜欢你，是吗？”重婉萱的声音轻轻的，有些虚无缥缈的感觉，“本宫也真想有一个能够跟本宫相爱的人，可惜的是，本宫或许这一辈子都遇不到了。”
“公主……”
“净儿你知道吗？母后给本宫找好了驸马，”重婉萱颇有些无所谓的说道，眼神淡漠，“驸马你也认识的，华家的大公子知道么？本宫记得，他是小皇叔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怎么会是华燕珵？重婉萱才几岁啊，皇后到底是怎么想的？水灵净震惊了。
“你也觉得很荒诞，是吧？可是父皇居然也同意了，”重婉萱淡淡的笑，“本宫都快要不认识他们了。明明本宫是他们最宠爱的女儿啊，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本宫？”说到后来，重婉萱的声音变大了，像是有些失控。
水灵净静下心来想想，其实是能够想到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以王爷的固执，他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再轻易改变，既然说了要跟她在一起，那他就不会反悔。可是这样，也就让皇后原本的计划泡汤了，为了将华丞相拉拢过来，牺牲一个女儿，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重婉萱与华燕珵除了年纪相差有些大以外，华燕珵可是这整个京城里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了。
“公主，您怪净儿吗？”若不是她，或许王爷就不会这么坚持，而重婉萱也就不用牺牲。
“不，本宫谁都不怪，”重婉萱摇头，“只是有点可惜，本宫无法知道你所说的那种心心相印，相濡以沫的感觉是什么了。净儿，跟小皇叔在一起，你快乐吗？”
“很快乐，”水灵净斟酌着说道，“王爷他待我很好。”
“嗯，本宫也觉得，小皇叔是个好人，”重婉萱点头，“那么，能够跟他做朋友的华公子，应该也是个好人吧？净儿，你跟他接触的比较多，你了解他吗？”
“公主，华少爷心地良善，人也开朗大方，您会幸福的。”
“是吗？本宫也是这么想的。”
水灵净看着眼前这个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的小公主，心里觉得酸酸的，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来形容此刻的感受。她直到此刻才明白，人不可能在什么时候都能够做出最好的抉择，若是当初她知道自己选择跟重夜繁在一起，会让重婉萱陷入如今的境地，她还会不会做这样的选择呢？水灵净不知道，也无法知道。
晚上，重夜繁回来的时候，水灵净靠在他怀里，手无意识的在他胸口交叠，“王爷，您有没有后悔过的时候？或者，遇上过让您觉得后悔的事？”
重夜繁想了想，“有过。”
“那王爷是怎么做的呢？”
“每个人都会有后悔的事，可世上却没有后悔药，”重夜繁说道，“本王只能保证，本王今后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不会再让本王觉得后悔。”
“王爷可真是厉害，”水灵净感叹，“若是净儿，可真的没办法能够做到这一点。”
“那么，你能够告诉本王，你是在为了什么事情而觉得后悔了吗？”
“可以啊，”水灵净回答，“我有些后悔，选择跟王爷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