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药可医
左边耳房中，一个大木桶里放满了热水，安吟月伸出手探进桶里去感受着热水带来的温度。
“好孩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安吟月。”
“小安啊，这是你婶婶的衣裳，家里没有小孩的衣服，等明天我再去外面给你买一身衣裳回来。”老婆婆把一叠整整齐齐的干净衣物放在了木桶边的小桌上，“你穿着的这身衣服不能再要了，等会脱下来，我去给你扔掉。”
“好的，谢谢婆婆。”
安吟月见老婆婆离开了房间，她走过去把门关上，再放下了门内的插销。
她脱下身上已经脏得发臭的衣裳，抬脚踏进了木桶里，安吟月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洗了个干净，她拿起婶婶的衣服穿在身上，把裤腰带死死的勒紧，衣袖和裤腿依然是挽起了三圈。
等她擦干了头发，刚把头发挽好时，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李贺的声音。
“张大夫，请进，请跟我来这边。”
安吟月打开门，正好看见一个挎着药箱的老大夫跟着李贺进了对面的房间。
安吟月也跟了过去，这家人对她还是很好的，要是她能帮得上忙，她也不介意帮他们一把。
安吟月走进了房间，站在门口，就看到张大夫坐在凳子上替一位女子把脉，这位女子侧身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眉头紧皱，右手正死死地按住自己的肚子，她看起来非常的不舒服。
李贺站在张大夫的左边，右手死死地抱住左手的拳头，紧张地等待诊断结果。
只见张大夫抿着嘴巴，微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李兄弟，恕老夫医术不精，夫人这病我治不了。”
李贺瞬间就急了，“张大夫，我夫人她这是怎么了，她得了什么病？”
“夫人肚子里有东西，这东西应该是不久前才吃下去的，它现在卡在肚子里出不来，我料的不错的话，夫人应该是吃什么吐什么。”张大夫叹了口气，“本来夫人的身体就不太好，现在又吃不下东西，肚子还一直阵痛，迟早要被折磨死的。”
哐当！旁边突然出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安吟月循声望去。
只见身后的老婆婆眼眶湿润，她手里拿着倾斜的盘子，脚边是已经摔碎了的饭菜，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安吟月赶紧过去伸手扶住老婆婆，“婆婆，你别着急。”
“娘，你没事吧。”
李贺一脸担心地跑过来将母亲扶到了床边的座椅上。
老婆婆眼眶湿润着，颤巍巍地拉起儿媳的手，“林娘，是我害了你啊，我对不起你啊。”
林娘看着胸口起伏越来越大的娘，忍着肚子的疼痛，安慰道：“娘，儿媳不怪你，我没事的。”
李贺看着张大夫拿起药箱准备离开，他直接弯下双腿，跪在了张大夫面前，“张大夫，你不能走啊，我们只能靠你了，若是你都没有办法，我们还能找谁啊。只要能治好林娘，我李贺什么都可以给你。”
张大夫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李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再次无奈地说着：“李兄弟，这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啊，夫人肚子里的东西化不掉，我开什么药也没用啊，你就莫要再为难老夫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夫君，你就不要再为难张大夫了，这可能就是我的命吧。”林娘躺在床上，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落在了床铺上，虚弱地对着李贺劝导着，她不想看到夫君为了她向别人下跪。
李贺听见林娘的话，双腿跪着移动到床边，温柔地握住林娘的手，轻轻摩擦着，“林娘，我们从小青梅竹马，当初我被征兵去了边疆打仗，你为了我，生生等了我五年。他们都笑话你是老姑娘，嫁不出去，可是你从来都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你。现在我好不容易娶你为妻，怎么舍得你死呢！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
“你可千万别这样，你死了娘怎么办，你不能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以后你再找一位好姑娘，过好自己的一生。”眼泪像不要钱似的从林娘的眼眸里流出来，她也想好好和夫君过日子，可是现在怕是做不到了。
张大夫看着这感人一幕，心里也是五味杂粮，他转过身去，还是决定先离开这里，当他的一只脚刚踏出门口时，就听见旁边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老婆婆，我有办法能治好婶婶。”安吟月看着李贺和林娘两人相互握紧的双手，沉浸在他们刚刚说出的话里。她想，这大概就是月老所说的凡间的爱情了吧。
安吟月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的衣裳，她决定了，她要帮助他们。
“小安，你就别说好听的话糊弄我了。”老婆婆很明显不相信安吟月说的话。
安吟月见老婆婆不相信她，也不恼怒，她直径走过去盯着李贺说道，“你知道陈三为什么说不出话了吗？”
李贺望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小女孩，他感到特别的熟悉，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你是刚才城门口的那个小女孩，难道陈三变哑了，是你做的手脚？”
“没错，就是我，我会医术，我能治好你夫人的病，你可愿意相信我？”
“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张大夫已经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瘦瘦小小的安吟月，还不等李贺回答，他就开口嘲讽着，“就你也懂医术？我都治不好，你还能治好？”
“你治不好，是因为你医术不精。”安吟月抬头直视着张大夫的目光，毫不怯场。
张大夫没想到这个小毛孩居然还敢反驳他，还说他医术不精，他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来没人敢质疑他的医术！他非常生气，“你这个小毛孩，你说你懂医术，那你可知道她肚子里有东西？”
“自然是知道。”
“那你能开方子治好她？”
“不能。”
对于这个回答，张大夫显然特别满意，顿时就摆起了老前辈的谱，高傲地看着安吟月，“呵，既然知道治不好，你还敢信口雌黄，欺骗他人？”
李贺本来还对安吟月抱有一丝希望，现在却听到安吟月说不能治好，他瞬间心如死灰，跪坐在地上，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般。
老婆婆也不想安吟月被这个张大夫教训，走过去抱住了安吟月，“小安，没事的，不用逞强，我们不会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