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理寺卿景大人
看着对方居然敢打自己的属下，县令又惊又怒，满脸的横肉抖得快要飞起来。
“你，你们胆敢袭击朝廷命官！这是死罪！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拿下，就地正法！”
围观的人群早在侍卫和凌曦动手的时候就尖叫着四下奔逃，此刻小院之外除了被踩落的鞋子和人们仓皇间丢失的手绢等物之外，连个鬼影都没有。
可就在县令怒吼的声音落下的同时，一队身着红衣的官差却手持火把鱼贯而入。
哗啦啦——！
这群人训练有素地涌入小院，顷刻间便把县令在内的所有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钱婆子心中暗喜，没想到县令这人看着面带猪相，但办起事来还是挺靠谱的。居然还在暗中盾囤积了这么多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她从县令的身后探出头来，狐假虎威地嚷嚷道。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几个杀人犯抓起来！”
此时官差之中有一名皮肤黝黑，身强体壮的首领。他压着腰间的长剑大步上前，气势汹汹地走向玄衣男子。
钱婆子大喜，瞪圆了眼睛准备好看戏。
谁知那人走近之后却是猛地单膝归地，朝着玄衣男子抱拳请罪。
“恭迎大人回京！属下迎驾来迟，请大人责罚！”
“……”
“哈？”
钱婆子傻了眼，秦方惊掉了下巴。
县令则是目光在玄衣男子身上转了好几圈之后战战兢兢开口。
“大，大人？谁是大人？”
“哼！”
刚才动手揍趴衙役的侍卫将剑收回鞘中，“这位便是大理寺卿，当今圣上亲封的煜郡王——景大人！”
“景、景、景大人！”
县令如遭雷击，膝盖一软便跪了下来。他回过神来，立刻高举双手匍匐在地。
“大人——！下官愚钝，竟是没认出您便是赫赫有名的神判官景大人，还请大人恕罪啊！”
凌曦也同样惊住，她早料到此人身份不凡，却不想居然是大理寺卿，皇帝的亲侄子景煜。
凌曦身在蜀中的时候，就常听师傅提到这位年少有为的大理寺卿景，说他是天纵奇才，小小年纪便破了不少奇案诡案。
景煜并没有理会县令的忏悔巴结，只让跪着的属下起身。
“周烽，你此番出京可有带验尸的工具？”
周烽早在进入小院之时便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尸首，念及景煜大理寺卿的身份，便猜到他要做什么。
“回大人，属下出来的匆忙，只随身携带了少量的工具。若是需要剖验的话，恐怕得回到大理寺。”
周烽是景煜的得力助手，同时除了功夫之外还具备高超的验尸能力。每次随行景煜调查案件，他都会随身携带验尸的工具以备不时之需。
景煜颔首，“你去看看那具尸首。”
“是！”
周烽遵命行事，走到香云的尸首前进行勘验。
县令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钱婆子和秦方也只能干着急。
片刻之后周烽开口，“启禀大人，死者为女，年龄十七八岁左右。致命伤乃是胸口处的贯穿伤，应该是匕首之类的武器造成。”
“根据尸首僵硬程度判断，死亡时间应该是三刻钟到一个时辰之间。虽然死者身上残留痕迹诸多，但神情却并不狰狞，说明死者在死前没有进行过挣扎。”
景煜追问，“如此说来，死者并非像表面所呈现那般，死于奸杀？”
“可以这么说。”
丫鬟芷柔闻言止不住惊呼，“那岂不是和我家公子推断的一模一样！”
周烽疑惑，“你家公子？”
景煜看了芷柔和凌曦一眼，继续问道。
“可能从尸首上的痕迹判断出凶手的身份？”
“容属下再看看。”
周烽蹲下身子继续查验尸首，而秦方却心虚且急躁地提出质疑。
“大人，香云分明是凌曦杀的，否则怎么会死在他的门口？”
周烽解释，“也可能是凶手杀了人之后快速逃离，将尸首抛下。”
“那，那他之前分明就对香云有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凌曦不徐不疾开口，眉宇间嘲讽之意更浓，“我家丫鬟也说了，是香云对我有非分之想，而我看不上她罢了。”
“你！”
秦方恼怒，拱手向景煜再次叩拜。
“大人！香云她死得不明不白，您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呀。”
“谁说她死得不明不白。她的尸首分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究竟是被何人所杀。”
凌曦冷下脸来，眸中寒光如飞刀。
“杀害香云的，就是你——秦方！”
“什么！？”秦方惊得一哆嗦，紧接着便大喊冤枉，“大人明察啊，我和香云本就是未婚夫妻，我怎么可能杀她？”
“为了嫁祸我呀。”
凌曦淡淡开口，脸上的笑意敛去。
“无论是从时间、凶器、动机上推断，我都没有杀人的嫌疑。反倒是你，身为香云的未婚夫，深得她的信任，是最有可能趁其不备动手之人！”
她的话引来景煜的注意，就连正在检验尸首的周烽也停下手里的动作看过来。
“景大人，当时事发突然，我在听到叫声之后便立刻惊醒出门查看。钱婆子紧随其后现身，但秦方却是在一盏茶的功夫后才从屋子里出来。
虽然秦方衣衫歪斜，连鞋子都没穿，好似一副慌乱的模样。但若是没猜错，他的外衫和鞋子上应该都沾上了死者的血迹。而他迟来的那一盏茶功夫，应该就是在藏匿这些罪证。”
“你！你！你胡说！”凌曦每说一个字，秦方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这些也不过都是你的猜测而已。”
“是推断。”凌曦纠正，“究竟是或不是，等官差搜查了现场不就知道了。”
听得此话，秦方脸上血色尽褪，慌乱和心虚的神色无处遁形。
景煜将这些看在眼里，向随行的侍卫传令。
“萧然，带人搜查房舍。”
“是！”
看到官差们冲进自己的屋子，钱婆子和秦方紧张得冷汗直流。
大理寺的官差行动力很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有所收获。
“启禀大人，我等在秦方屋后窗台下找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