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戚的梦

妈妈生病了，病的很重。妈妈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她不能死的，可是能怎么办呢……从医院里走出来，雨戚已经六魂无主了。

公园老旧的路灯泛着昏暗的黄色灯光，掉漆生锈的黑色长椅静静的在路灯下沉寂着。雨戚裹着浅绿色的补丁大衣低着头走在寂静的公园小路上，有点长的头发很是凌乱的遮盖住他的双眼。透过发丝的间隙，雨戚朝着长椅走去，弯腰用色彩不一的大衣衣袖在椅子上来回扫了几下。长椅被扫的来回晃悠，发出吱呀吱呀的刺耳声。

坐下的时候，长椅又不堪重负一般吱呀了几声。雨戚对着双手哈了口气，使劲搓了搓双手，吸了吸鼻子，一脸疲惫的躺到了长椅上。长椅并不是很长，一米六不到，但是雨戚躺在上面依然能够伸展开身子。雨戚将双臂放在后脑勺下枕着，昏黄的灯光映在眼底，像极了天空的星辰。雨戚双目失神的看着暗淡的夜空，看不到星星的光，微弱的月光透过云层洒落寒冷的清辉。

出生十五年了，雨戚从来没有听过更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家里早就已经没有人了，自己出生前，妈妈就是一个人。妈妈没什么文化，但为了自己，她硬生生的撑了十五年。可是今天妈妈突然倒下了，医生说是胃癌晚期。

还有的治吗？

没有了，但可以让妈妈不那么痛苦的离开。

离开吗？

不能等我在长大一些吗？

妈妈苦了半辈子了，为了自己放弃了生活，为了自己扛起了生活。

这样的妈妈，这样的人，这样的女人，不该有苦尽甘来的幸福吗？

已经是深秋了，外面，很冷。雨戚躺在长椅上，瘦小的身躯不住地颤抖着。想哭，但是眼眶早就干涩了，有点疼。医生说有可以缓解妈妈疼痛的药，但是很贵。

借钱吗？不，没有人借的。

乞讨吗？不……走出去，走进去。

这么残酷世界，妈妈都可以，自己应该也可以吧？

要去赚钱来啊。

不会堕落，不会放弃，因为妈妈都没有放弃呀。

从明天开始，守护妈妈，因为妈妈累了。

不再哭了，好好睡觉，要听妈妈的话呀，不然妈妈走了听谁的啊？

闭上眼睛后，雨戚整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一个很轻的小东西飘落在额头上，不等雨戚伸手去摸，就已经融化了去。

有点凉，下雪了吗？

雨戚睁开双眼，凌乱的雪花从天上飘落着。落在自己的鼻尖、额头、嘴唇……

眼角突然湿润了，是雪花融化了吧？

下雪了，妈妈看到了吗？

睡梦间，感觉额头被人用手指重重地敲了一下。雨戚捂着额头吃痛地坐起身，看到妈妈正坐在床边不耐烦地看着自己。

天冷了，你这赖床的毛病又回来了？上不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