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消失的神秘人物
第三天,考古人员进入工地,围绕赵康民原来发掘的俑坑向外扩展。此时,考古人员对发掘前景并未抱很大的希望。从考古的角度来看,此处距秦始皇陵太远了,两者很难扯到一起。退一步说,即使此处是给秦始皇陪葬的俑坑,按过去考古发掘的经验,也不会有多大的规模,估计最多十天半月就可全部发掘完毕。没想到发掘之后,半个月下来,连俑坑的边都没摸着。这太令人惊奇了!“怎么还有没边的俑坑?”考古人员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太令人惊奇了,凡是陪葬坑,当然就会有边有角,只是这边和角已大得超过了考古人员的想象之外。
当俑坑拓开到400多平方米时,仍旧不见边际,考古人员大为惊讶,有人提出疑问:“这是不是陪葬坑?如此规模的陪葬俑坑,在世界考古史上也未曾发现过。”
“不能再继续发掘了,还是先派人探查一下再说吧。”死人唬住了活人。考古人员面对这支地下大军神秘莫测的阵容,不得不考虑重新派出侦察部队探查虚实,以防中了埋伏。
考古人员开始在俑坑四周钻探
发掘暂时停止,考古队将遇到的情况和心中的迷惑向领导小组做了反映,同时提出了要求增派力量进行钻探的建议。这个建议很快得到批准。于是,8月初,又有3名考古队员来到了俑坑发掘工地。其年龄和知识结构为:
3名队员进入工地后,开始在俑坑周边用考古探铲打孔钻探。
考古探铲又名洛阳铲,这种铲为古代盗墓贼所发明创造。中原洛阳一带的盗墓贼大多以此铲作为盗墓的主要工具,它的作用是无须将墓掘开,用铲在地下打个小孔,通过带出的土层和其他物质,就可分析判断出地下所埋葬的一切。有经验的盗墓老手,只要将铲打下去,凭发出的声音和手中的感觉,对地下的一切便了如指掌。随着考古学在中国的兴起,20世纪20年代末期洛阳铲被加以改进,成为考古工作者的专用工具。
程学华等考古人员以间隔3米的距离,沿发掘方位向四面钻探。从辨认土色、察看结构,到分析包含物,洛阳铲以它特有的作用和威力不时向考古人员发出信息:地下有俑、地下有俑……当探铲移至离打井位置100米处时,仍然发出地下有俑的信息。考古人员不敢再探下去了,他们先是对铲的作用发生怀疑,接着是重新分析和辨别探铲所带出的信息是否真实。最后,考古人员对自己本身的考古知识都产生了疑问。
考古人员使用的洛阳铲
正在大家四顾茫然、踌躇不前时,一个神秘的老汉出现了。他的出现,使大家更为惊讶和迷惑起来。
在开始钻探的第一天,一个年逾七旬的白发老汉,斜坐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眯着花眼向发掘工地观看,他的出现最初并未引起大家的注意。
太阳西沉,当程学华等考古人员拔出探铲要休工时,白发老汉从树下慢慢地走过来,向持铲的程学华问道:“你探的地方有没有?”只顾收铲的程学华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反问一句:“你看有没有?”老汉不再作声,怏怏而去。
第二天依旧如此。
当探铲移至离俑坑100米处时,老汉又无精打采地走到程学华跟前:“你探的地方有没有?”一样的问话。
“你看有没有?”一样的回答。
这次老汉不再离去,表情有些愤然,说话变得生硬起来:“我不是问你吗?是你在探,又不是我在探!”
程学华抬头仔细打量了老汉一眼,见老人生得鹤发童颜,仙风道骨,颇有几分仙气与神韵,他似乎感到了一点什么,口气缓和下来,坦诚地回答:“我看地下好像有,可是……”,他把“不太敢相信”几个字又咽了下去。
老汉眯着眼睛微微一笑:“你跟我来。”
程学华奇怪地望望老汉的神态,放下探铲随他向西走去。
大约离井口200米的地方,老汉停下来,依然面带笑容地对程学华说:“你不用探了,我告诉你,俑坑的边就在这里。”
“啥?”程学华睁大了眼睛,怔怔地望着老汉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你这老汉不是在开玩笑吧?”
“开啥子玩笑,信不信由你。”老汉依旧微笑着,不时地在四周指指点点。程学华只顾想心事,对老汉的话并没有太在意。当他渐渐回过神来,却见那老汉像神话中的人物一样,在夕阳的照耀中,消失在坑边的柿树林,从此再不见他的踪影。
翌日,程学华按照老汉指点的位置,半信半疑地开始钻探,果然有陶片被提了上来。再继续西探,未发现陶俑的踪迹。老汉的话被证实了。
一年之后,整个俑坑被揭开,事实证明那位白发老汉所指的位置完全准确。考古人员曾对这个神秘人物进行了种种猜测:有的说是他多次参加挖墓取土,像风水先生所遇到的经历一样,见过地下的陶俑;或者是他在此打过井,遇到陶俑时以为是不测的妖怪,于是再度寻找位置,找来找去,对这里的情况就有所了解;也有人估计是老汉的祖宗曾给他留下了关于秦俑及陵墓情况的文字资料,他的祖宗甚至他本人都曾有以盗墓为生的可能。从他神秘的行迹可以推测,他曾在附近盗过墓的可能性更大。无论做怎样的猜测和推断,随着这个神秘人物的出现和消失,对于他的身份也就无法做出一个更为完整和准确的结论了。
经过大约半年时间,考古人员通过大面积钻探和部分解剖,大体弄清了俑坑的范围和情况。这是一个东西长230米、宽度62米、距地表4.5米至6.5米、共有6000个左右武士形象的陶俑组成的军阵。如此规模庞大的军阵,令考古人员目瞪口呆。他们在为自己当初的设想未免有些“小家子气”而感到汗颜的同时,依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于是,赵康民提出了一个新的见解:“肯定中间夹着其他的玩意儿,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俑坑。”
“也许中间没有俑。”有人提出了相似的猜测。
大家围绕俑坑中间到底有俑还是无俑的主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一时难分胜负。若干年后,袁仲一回忆说:“也难怪,这俑坑的气势的确是太大了,即使是最伟大的考古学家见此景观,也不得不再三揣摩一番。”
一号兵马俑坑军阵平面示意图
袁仲一与考古人员在坑中清理出土的陶俑
正在发掘的一号坑兵马俑军阵
既然范围已经探清,中间有无陶俑只有通过发掘予以验证。考古队把情况向上级业务部门汇报后,开始了大规模的发掘,并把此坑定名为“秦俑一号坑”。当然,如此庞大的工地,单靠几名考古队员是不行的,根据考古界以往的惯例,考古队在附近农村招收了一批民工协助工作。随着规模的不断扩大,又从当地驻军借来百余名解放军战士参加发掘,西北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的几十名学生,在刘士莪教授的率领下也前来工地助阵。一时间,整个旷野荒滩立刻出现了勃勃生机,俑坑内外人声鼎沸,热气腾腾,一派热闹、繁忙的景象。在这样的境况中,发掘进度明显加快,仅一个星期,已揭露土层1000多平方米,陶俑出土500余件。从带有花纹的青砖和陶俑的形状可以断定,这个俑坑属于秦代遗迹无疑,但俑坑与秦始皇陵的关系尚难断定,因为这个俑坑距离秦始皇陵内城[1]1.5公里多地,在这样远的地方放置陶俑陪葬,当时的考古资料还没有发现先例。尤其令人不能迅速做出结论的是,在秦始皇陵周围分布了许多秦代的大墓葬,这就让考古人员不得不对陶俑与陵墓的从属关系倍加慎重。事实上,当这个兵马俑坑全部掘开,考古界对俑坑与秦始皇陵的从属关系做出结论的10年之后,依旧有人提出此坑不是从属秦始皇陵,而是为秦始皇祖母宣太后[2]或那座不远处的秦大墓(又称将军墓)陪葬的全新理论,这一理论曾引起学术界一片哗然。
要想弄清历史的真相,就必须有确凿的证据,设想与推想固然有可取之处,但证据则更为重要。但俑坑出土陶俑已达到了500余件,始终未见与它的主人相关的点滴记载和可靠证据。这个现象令考古人员由惊喜渐渐陷于迷惘,如果陶俑与陵墓的关系搞不清楚,那么俑坑的内涵也就难以弄清。
正在这时,一把足以揭开谜底的钥匙出现了。
在一个被打碎的陶俑身前,静静地躺着一把未见锈痕、光亮如新的铜戟,戟头由一矛一戈联装而成,顶端戴有类似皮革的护套。戟柄通长2.88米,朽木上残留着淡淡的漆皮与彩绘,末端安有铜墩。从外形可以断定,这是一把典型的秦代铜戟。尤其令人惊喜的是,在戟头的内部鲜亮地刻着“三年相邦吕不韦造寺工口”[3]等珍贵铭文。铜戟与铭文的出现,使考古人员为之欢呼、振奋,并从迷惘与疑虑中突围而出。这一发现,在提供了确定兵马俑坑为秦始皇陪葬坑重要证据的同时,也再现了2000多年前那段风起云涌的史实,以及在中国历史上两个闪光的名字:秦始皇、吕不韦。
清理后的青铜戟
一号坑青铜戟出土时原状
吕不韦
约公元前260年,战国时期的韩国翟阳城里有一名富商姓吕名不韦,往来于中原各国做买卖。据史料记载,此人善于投机取巧,颇有胆识。
吕不韦在靠他的聪明与胆略赢得了万贯家财的同时,苦恼也随之而来。他不时地看到那些家资巨万的翟阳大商人,一旦得罪了官府贵人,顷刻间便家破人亡,钱财也随之烟消云散。面对随时都可发生但又无法改变的事实,聪明的吕不韦悟出了一个道理,钱是需要依靠权势来保护的,或者说,有了权也就拥有了钱,而靠权势赚钱要比辛辛苦苦、提心吊胆地做买卖更为便利和稳当。
于是,吕不韦把他在商界的才智运用于进出官府、结交权贵,暗暗物色足以改变自己身份与地位的后台老板。经过两年的奔波与努力,契机终于到来了。
一天,吕不韦在赵国邯郸结识了作为人质押在赵国的秦公子子楚,这位公子本是秦国太子安国君的儿子。因为他的母亲在安国君心中失宠,不再被重视的子楚便被羁留在赵国邯郸以做人质。此时子楚的落魄惨不忍睹,吕不韦在惊讶之余,以他的机智与政治敏感,立即意识到这是改变自己命运的绝好良机,他决定在这个落魄公子身上下大赌注。有一天,两人在欢宴之后,他当场告诉子楚:“我可以改变你这种落魄的状况。”
在这之前,吕不韦对各国权势集团做了详细研究,他知道秦国太子安国君最宠爱的是华阳夫人,而华阳夫人又偏偏无子。正是瞅准了这个缝隙,他开始了狡黠政治投机的第一步。
吕不韦先是赠给子楚大笔金钱,让他在赵国广交上层宾客,以便提高身价,沽名钓誉。然后吕不韦携带金银财宝,亲赴秦国做政治赌博,以说服华阳夫人与安国君立子楚为嫡子。
华阳夫人收到以子楚名义供奉的珍宝,深为感动。她觉得子楚是个聪明孝顺的孩子,虽在赵国吃尽了苦头,仍然念念不忘她这位非亲生的母亲。不久,她又听到宫廷大臣们开始称赞子楚,甚至有些老臣说他是立嗣的最佳人选,华阳夫人动心了。这时,她的姐姐和弟弟已被吕不韦买通,纷纷前来向华阳夫人陈述见地,使她越发明白自己虽受安国君宠爱,但毕竟没有儿子,一旦容颜衰退,必遭冷落,甚至遭到不测。假如立子楚为嫡子,他将来必定会知恩图报,自己将永远不会失势,即使一旦失宠,仍有子楚作为依靠。
华阳夫人是个聪明又机灵的女人,她趁安国君正对她迷恋之际,劝说立子楚为嫡子,而安国君的长子奚,当时正由相国杜仓教导培养,按照惯例,王嗣之位已稳如泰山。可万没想到由于吕不韦的出现,形势急转直下,命运和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安国君没有吕不韦和华阳夫人那样精明的头脑,当然也不明白其中的圈套,他认为一切都顺理成章,答应下来倒也皆大欢喜。于是,往日的落魄公子正式成为秦国的王太孙,吕不韦也顺理成章地成了这位王太孙的师傅。
一日,吕不韦在家中宴请子楚[4]。两人喝得兴致正浓,只见一个美丽绝伦的舞女从帘后闪出来,为他们跳舞助兴,子楚被那女人的姿色弄得目瞪口呆。吕不韦见子楚已完全被自己的爱妾所迷,便不动声色地笑笑,装出一副慷慨大度的样子:“如果王太孙喜欢这名侍姬,就让她跟你去吧。”
子楚喜不自禁,匆匆了结宴请,将女人带回府中。
这一夜,子楚怀着感激涕零和欣喜若狂的双重心情同那女人度过了难忘的时光。然而,他没有想到那女人在离开吕家时已有身孕,不到10个月就生下了一个男婴。这就是后来叱咤风云、席卷天下的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皇帝嬴政。
若干年后,安国君死去,子楚接替安国君的位子成为庄襄王。即位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拜吕不韦为丞相,赐给他食邑洛阳十万户,封为文信侯。同时封华阳夫人为太后,至于自己的亲生母亲就不再顾及了。
从落魄公子到一国之君,这极大的反差,使子楚忘乎所以。他几乎是狠着心纵情享乐,其结果自然是乐极生悲,终于一病不起,为王不足3年就一命呜呼了。老子归天,国君的位子自由年仅13岁的太子嬴政继承,但一切政权却要靠吕不韦来支撑。羽翼未丰的秦王政,尊吕不韦为相国,并称仲父,一切政事全由这位仲父操纵。吕不韦当仁不让地利用手中的权势,力主秦国对外战争,并连续取得了军事上的胜利,使他在秦国的威望进一步提高。
吕不韦不惜心血和钱财所做的政治赌博终于取得了成功,他的梦彻底实现了。当年他送给子楚的侍姬——如今已贵为太后的女人仍然对他旧情不忘,暗中往来,以致“淫乱不止”。这一切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无疑是登峰造极的杰作。
随着秦王政年龄的增长,老谋深算的吕不韦怕遭到他这个私生子的报复,惊恐之中想出一条妙计,找来一个叫嫪毐的“大阴人”作为替身,推荐给太后。这位花蕊正盛的女人与被当作宦官送进宫中的嫪毐私通后,很是满意,对嫪毐“赏赐甚厚,事皆决于嫪毐”。后来,太后与嫪毐竟秘密生下两个儿子,为避人耳目,太后诈称卜卦不宜留居咸阳,迁往雍都[5]宫殿。
秦世系表
公元前238年,已23岁的秦王政按照秦国礼制,在雍都蕲年宫举行加冕礼,这一礼仪的行施意味着他亲自执政的时刻已经到来。这位始皇帝对母亲与嫪毐的丑事早有耳闻,他一旦执政,其结果可想而知。
嫪毐已察觉秦王政有除他之意,在性命难保的危急关头,决定孤注一掷,先发制人。他假借秦王御玺及太后玺发兵进攻蕲年宫,企图将刚刚加冕的秦王政置于死地。年轻气盛的秦始皇当机立断,派兵镇压,结果嫪毐兵败被夷三族,与太后生的两个儿子也被秦王政装入袋子活活摔死,风流太后本人被迁到雍都萯阳宫软禁起来。
早就对吕不韦独揽大权心怀嫉恨的秦王政,借铲除嫪毐之机,毫不留情地免去了吕不韦的相国之职,并削去侯爵及一切封地,逐归洛阳。几年后,又把吕不韦贬至巴蜀。不久,又追去一道诏书:赐其自刎。
秦始皇帝着冕服图
吕不韦跪对亲生儿子发来的赐死令,知道已经山穷水尽,再无机可投,不禁老泪纵横。商人毕竟是商人,他尽管可以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取得一时的显赫,但毕竟不具备也不可能具备真正的政治角逐本领。或许,他的悲剧性结局,从那个辉煌梦想的实施之初就已注定了。因此,他悔恨交加而心肝俱裂,一杯毒酒才喝下两口,就砰然倒地。
一连串“宫闱秽事”和内部争斗的曝光,使后来的秦始皇曾怀疑到吕不韦是自己的生父,但残酷的政治斗争已使他顾不得这些儿女情长,这种复杂的身世,对他性格的变化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秦俑一号坑中戟与铭文的出现,证实了秦始皇为王初期吕不韦曾掌控到炙手可热的权力,也证实了秦代青铜兵器技术在这时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更为重要的是,证实了眼前的兵马俑坑确与1.5公里外那座高大的秦始皇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然,吕不韦戈埋藏地下2000年出土的意义,绝不是让人们重温过去那段具有浪漫兼带桃色的历史故事,而是透过蒙在表面的铁幕和迷雾,更加深刻地认知历史的真实,从而得到新的启迪。据曾主持秦始皇兵马俑发掘的考古学家王学理研究,秦设相至迟在惠王四年(公元前334年),自此起至秦王政十年(公元前237年)免吕不韦相位止,相邦之称历时98年未变。秦地遗址与墓葬,特别是秦始皇兵马俑坑出土的“相邦”兵器,为后世研究者提供了比文献记载更可靠翔实的证据——其中一个最大特点是没有避讳。如发现的十三年相邦义戈(惠文王十三年)、十四年相邦冉戈(昭襄王十四年)、三年相邦吕不韦矛(秦王政三年),以及出自秦俑坑的三年相邦吕不韦寺工戟头、四年相邦吕不韦寺工戈、五年相邦吕不韦诏吏戈、七年相邦吕不韦寺工戈、八年相邦吕不韦诏吏戈、九年相邦吕不韦蜀守戈等等,都弥补了文献记载的缺遗与篡改。汉代之后几部重要的史书皆写相邦为相国,如《史记·赵世家》曰:“赵武灵王传国于少子阿,肥义为相国。”《资治通鉴》胡注引应劭曰:“相国之名始此,秦、汉因之。”又《史记·秦始皇本纪》曰:“庄襄王死,政代立为秦王。……吕不韦为相,封十万户,号曰文信侯。招致宾客游士,欲以并天下。”史书篡改相邦为相国的原因,《汉书·高帝记》注引荀悦的话已做了说明,乃“讳邦,字季。邦之字曰国”。颜师古曰:“邦之字曰国者,臣下所避以相代也。”也就是说,因为汉朝的开国皇帝叫刘邦,为避其名讳,儒生们便改“邦”为“国”了。秦始皇兵马俑出土的“相邦”戟,就是对这一湮没史实的铁证。
注释:
[1]秦始皇陵园的封土周围筑有内外两重垣墙,都呈南北向的长方形,相互套合为回字形。经勘查,外城南北长2165米,东西宽940米;内城在外城中的位置稍微偏南和偏东,其南北长1355米,东西宽580米。内城东北角又另筑了一个南北长695米、东西宽330米的小城,小城的西墙是一条宽约8米的夹墙,其南端东拐直抵内城东墙。外城的四面各有一门;内城垣有6个城门:东、西、南三面各有一门,北面有两门;小城的南垣则有一门。门上皆有楼阙建筑。
[2]宣太后是秦惠文王之后,昭襄王之母,秦始皇之高祖母,为楚人后裔。昭王即位时年仅二十,宣太后临朝主政,其异父长弟魏冉封为“穰侯”,其同父弟华戎封为“华阳君”,秦始皇的嫡祖母华阳夫人可能即出自这一家族。宣太后冢位于今陕西临潼县西南芷阳谷中。
[3]三年,指秦始皇三年(公元前244年)。相邦,即相国、丞相。战国时各国(楚除外)先后设大相邦、相国,为百官之长,位高权重。秦武王二年(公元前309年),秦国“初置丞相”,又分左右相以区别正副。秦庄襄王即位(公元前249年),吕不韦被任命为相国,至秦始皇十年(公元前237年)因嫪毐之乱而免相,共13年。寺工,秦代为宫廷服务的官署机构,掌管兵器制造,兼做车马器和宫廷日常生活用铜器。此戟是吕不韦监造,主造者为寺工官署内的工师(师傅)詟、丞(助理)义,制造者是工匠写,此铭文系秦代“物勒工名,以考其诚。工有不当,以行其罪,以究其情”制度的产物。
[4]据《战国策·秦策五》记载,子楚本名异人,后为华阳夫人之子嗣,由赵返秦,吕不韦使其以楚服觐见嫡母。华阳夫人大悦曰:“吾楚人也而自子之。”乃变其名为子楚。
[5]雍都:秦国故都之一。位于今陕西凤翔县城南之雍水北岸,秦自德公元年(公元前677年)至献公二年(公元前383年)在此建都近300年。献公又迁都栎阳,故城遗址在今陕西临潼东北之武家屯一带。34年后,秦孝公十二年(公元前350年)筑咸阳城,翌年迁都,直至秦二世灭亡(公元前207年),共14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