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看着站在沐浴着星辰投影讲台顾流年那自信的身影。
祝一一坐在帷幕旁用双手托起了自己精致的脸旁,美丽瞳孔中倒映着他与星辰。
路小烟摘下了半只耳机,神情专注了些,自言自语道:
“也就这门课还算有些意思。”
能被选进来的学生对待灵能理论的学习还是很认真的。
况且。
又有哪一位年轻人没有做过获得超凡能力的梦呢。
他们看着顾流年解构着逸散场的计算模型,以场论、广义相对论和量子涨落理论进行分析授课。
内心的尊敬和崇拜就又多了几分。
齐明院士与杨玉海院士都了解最近出现的灵能理论。
但专业跨度还未交叉。
他们作为生命科学家自然还没有深入研究。
齐明院士老先生举起了手。
周围的背景音乐也就暂时停滞。
“顾研究员,在你看来,【深渊】是什么?”
“如果让我来分析,那是白银之海的信息污染。”
顾流年平静的笑着回答道,
“信息熵增的高维,代表了人类理性上限无法负担的知识,那就是深渊。”
老先生发散思维继续说道:
“也就是说,伴随理性维度与知识接受能力的拓展,深渊将会从一种污染,变成人类可知的资源库。”
“齐明院士,您说的没错。”
他点了点头然后幽默的说道,
“其实这个概念很早就在‘克苏鲁神话’中被提出。
其中旧日教派最常见的开幕词就是:
‘先生,占用您一点时间,我想跟您介绍一下我们全知的天父克苏鲁。’”
背后的大屏幕里祝一一也很及时的切屏。
然后放了一只大鱿鱼的图片。
顾流年就笑着指着画面说道:
“各位注意,这就是很典型的深渊邪教,遇见这种情况记得拨打特事局电话。”
因为平日里防范邪教教育做的很多。
所以一听到顾流年说这个梗。
礼堂中学生们都笑了起来。
屋内顿时被欢乐的气氛充斥。
就连路小烟也不例外。
下一秒。
整个礼堂在星河投影的覆盖下,忽然仿佛被无形的立场覆盖。
整个礼堂的灯光全部熄灭。
阿尔忒弥斯的迷宫出现了。
【意志鉴定:无光之镜】
【不朽意志发动】
【无光之镜豁免】
顾流年仅仅一瞬便挣脱了出来,然后他平静的说道:
“各位不必慌张,接下来这十分钟,你们会回忆起过去经历的遗憾。”
“会看见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
“但如果能直面并接受曾经的自己,而后继续前行。”
“突破三阶通明的问心关就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不愿接受,歇十分钟后,一切也都会自然结束。”
听到顾流年说的话。
整个礼堂刚刚产生的疑惑便被扫清了。
他们认为这是【星河】这一课的内容,也就没有担心太多。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遗迹都有属于它自己的规则。
【孤岛:绿洲】的规则是【进化】【生长】
而【阿尔忒弥斯宫殿】。
又称【镜宫】。
代表了月神的权柄【静谧】【无光之地】【倒映】【折射】
【月球倒映着太阳的光,洗涤尘埃,所以我们才能追逐着曾经的光,看见过去的自己】
顾流年在【不朽意志】的保护下。
他能清楚的看见眼前那一面镶着华丽银边的镜子,情绪和意识却没有被拉进去。
镜中是曾经的自己:
小时候的他。
还有自己的父母。
“小年,今天我们出去加班,你自己做点东西吃吧。”
“小年,最近有个项目,要出差三个月,你自己照顾自己。”
“小年,大学你自己去租房子吧,我们有个项目需要出差三年。”
他一开始听到这种话,还会感觉有些不舍。
但后来就释然了,等他们走后就默默的回屋打游戏。
游戏成了曾经的寄托。
十几年过去。
寄托变成了习惯。
“无妨。”
顾流年轻轻摸了摸镜面,平静的说道:
“因为我的遗憾,都在未来,还未出现。”
刹那间,他眼中整面镜子破碎成了一片一片晶莹的裂隙,而那些裂隙里都倒映着星辰的光。
与他不同的是。
整个礼堂中的人都陷入了回忆之中。
祝一一握住散发着微光的月石。
她忍住了泪水,然后微笑着说道:
“父亲,我会得到幸福的,一定会。”
她坚强的走出了【阿尔忒弥斯的宫殿】。
向身前那位朝夕相处的少年伸出了手:
“顾流年,以后请多指教。”
少年沐浴在星光里握住了助手小姐的手,温柔的说道:
“压制了月石的力量,也要回忆过去,很辛苦吧。”
“不辛苦。”
可爱少女摇了摇头,然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因为你告诉过我没有危险。”
顾流年也便温和的给出了回答:
“前路漫长,请多指教。”
此刻。
整个灵能理论讲解礼堂的人都被【无光之地】与【倒映】两种规则笼罩。
齐明则想起了曾经和自己一起研究的老同事吕宏才。
他在前年得癌症死了。
也是啊。
自己年纪也很大了。
“遗憾不是阻碍。”
老院士再一次与老友握住了手,没有任何迟疑:
“老吕,你没有完成的研究,我会继续下去。你没有找到的答案,我会找到,到时候,我会找个闲时,把文件与烧酒一起放在你的墓碑上。”
齐明离开了【阿尔忒弥斯宫殿】
在他身旁是自己的孙女。
齐琳没什么太多遗憾,只是有些心虚的跟他说道:
“爷爷,我其实考过三次不及格。”
“我知道,当时你追星过度还参加什么综艺社,你爸想训你,被你奶奶拦下了了。”
齐明老爷子看上去心情很好。
齐琳撒娇道:
“我就知道奶奶疼我,下次我支持你下厨做菜,做糊了也没问题。”
“科学饮食观的事情,能叫做糊了吗?”
此刻,齐明老先生感觉很无语。
杨玉海院士再一次见到了那片亚德里亚深海。
他又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什么是来自深海的恐怖。
寂静、黑暗。
但他没有畏惧。
而是哼着那首【水手】的老歌,拉开了隔水阀,拥抱着深海巨大的压力潇洒的说道:
“我早就想亲身感受这一切了。”
无论是生命学院士,还是研究场论、量子力学的院士前辈。
人生经历都十分漫长,但最终依然问心无愧的走出了【镜宫】
他们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年轻了几十岁。
那不是虚假的幻觉。
这是【遗迹的馈赠】
很多人失败了,沉溺在旧梦中。
有的人早就接受了遗憾。
推开了大门。
唯有路小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