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九品中正制中

中正制度的设立，对于政治的损害有八点：第一品级的高下，随着势力的强弱为转移，是与非的标准，以人的兴盛衰败来决定，同一个人，十天之内，处境就发生了变化。上品的官员没有出身于贫贱之家的，下品的官员，没有出身于有权势的大族的。

二：设置中正的目的，是要使州里公正的评论都能够归服顺从，将要以此来安定异同，使言论归于统一。现在却重视中正的职权而轻视担任中正的人选，使得违悖的言论在州中放任，在大臣之间结下了憎恶的仇怨。

三：本着设置这项制度的规则，之所以要把士人分为九个等级，就是因为人的才与德有优劣的不同，资历、辈份也有前有后。现在的作法却使得优与劣掉换了位置，前与后颠倒。

四：陛下奖赏善良，惩罚邪恶，从来都是依法来裁决，唯独设置中正，把一国的重任托付给他，却没有能控制他的奖赏与惩罚的办法。还禁止人们控告中正，这就使中正为所欲为，肆无忌惮，各位受了冤枉的人，有一肚子的怨言和真心话，却不能使陛下听到。

五：一个国家里的士人，多得可以以千计数，他们或者流徙于异邦，或者是到别的地方谋求衣食。对这些人的相貌都不曾见过，更何况要发挥他们的才能！作为中正，对这些人无论是了解还是不了解，都应当评论、衡量他们的表现，不管是官府对他们赞誉之词，还是败坏他们名声的流言蜚语，都应当全面地听取。但对这些意见如果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就会被不了解所蒙蔽，只听别人告诉你的话，就会因为彼此的局限而陷于片面与狭隘。

六：凡是寻求人材的目的，就是为了用他们的来治理民众。现在担任官职有显著的成绩的人，有的却处于很低的等级，担任官职没有政绩的人，反而获得很高的级别，这就是压抑了确实有功劳的人而崇尚空虚的名声，助长了浮华的风气，使得对官员政绩的考核被废除。

七：所有的官职都是由不同的人担任的，各种各样的事情也需要不同才能的人来处理。现在是不问其才能是否合适，只管让他登上九品。以品级来选取人，有的人的才能与品级并不相符；若要根据具体人的情况来选取人，又被品级所局限，不过是空话，官职的品级与人的才德不相吻合。

八：九品中恶劣的人，也不彰明他的罪过，对所推举的人也不陈述他们的好处，各自放任自己的爱憎，培植自己的亲信，那么天下的人又如何不懈怠于德行而却专心于人情世故呢？

由此看来，职务名为中正，实际上是邪恶的之所；事务名称为九品，却有八点损害，古今的过失，没有比这更大的了。我愚昧地认为，应当罢免中正，废除九品，抛弃魏氏的这一敝陋之法，再重新建立选举的制度。

董养借来前司隶校尉刘毅上书一气读完感叹道“：刘毅真君子也，只恨此生竟错过如此之人，武皇帝未接受谏言，只能说明他是个昏君，是他的过失，也是天下人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