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特殊爱好
因先前捣乱闹出人命，她这次回来，可乖顺很多，但一个小小的静安城却困不住她。
至于莫文渊，这段时间因为魁王姻缘的事闹得不得消停，把小相忘接回来之后，就嘱咐她要乖乖的。
并说只要她乖乖的，不惹五族骂上们来，就在今年夏天，带她去一趟海底龙宫。
而小相忘也找到了这话的漏洞。
这五族，是神仙妖魔鬼，并不包括人族。
所以言外之意就是，不闹出人命就好。
而这年又新添了十个鬼仆，就为了看住她。
可鬼仆，不过是个入了籍的小鬼，若非潜心修行，是不会自生有通天的法术，会的不过是些浅显的法术。
所以来了再多，也不如一个夏至的修为高。
可莫文渊以为增派人手就能看住她，却低估了她同化的本事。
三天一小熟，五天一大熟，半月后，就听凭小相忘差遣。
只说这静安城不大，却也不小，是个水路枢纽，城中自然也不都是安分守己的百姓，岸边的水匪就是最好的例子。
除此之外，因此地是水路枢纽，商铺走货居多，地痞流氓也不少。
且官匪勾结，若是惹事，抓紧去关两天就放出来。
扰的百姓苦不堪言。
在白猿上神那里上课的时候，还没有教到分善恶这一章，但表象的善恶，却很容易区分。
小相忘就凭借这份表象的恶，来惩恶扬善，劫富济贫。
她整日闲在茶楼听戏，会注意到那些泼皮的行径，而后用妖法惩戒，若是再犯，就火烧他们的宅院，铲平他们的家财。
一来二去，闹得动静也不小。
春分怕她再惹出事来，就几番劝解，换个爱好，说听附近的人们说，山上挖到价值连城的宝贝。
寻思着上山挖宝，总不会惹祸，所以就撺掇她少管人间事。
可挖宝这种事，小相忘刚生出灵识不久，便满堂庭山的挖宝，一挖就是二三十年。
对于这事，只觉无趣，也就没有在意。
直到掘了一户地头蛇的买卖，于暗中，听到那地头蛇哭天抢地的四处跪拜，请求活菩萨绕过他。
并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说出了后山有大墓的话，又献上了一串碧色的珠子。
小相忘远远瞧着那珠子品相极佳，就给红六使眼色，让她鬼隐后把珠子拿过来，并详细询问了后山大墓的具体位置。
并于次日来到了大墓所在的群山。
这里距离小相忘的宅院有四十多里，是在深山老林中。
由于并不知道大墓的具体位置，坊间只传说这片林子里有大墓，而城中百姓，也是偶然在一次上山挖野菜时，碰到了一处老旧的山体塌方痕迹，从中发现了一片青砖，以及一些破损的陶瓷罐子，罐子里装有一些铜钱，和一些形态各异的贝壳。
在那之后，来这片林子里寻宝的村民不计其数，有的捡到了玉簪，有的则捡到了铜钱。
而那地头蛇，则捡到了一串翡翠珠子。
“听说这消息传了五六年，也真有人捡到宝贝，但一直都找不到大墓的具体位置。”红六瞅着前面连绵不绝的山脉，“这里真的有墓吗？埋在这儿干嘛呢？本地并无记载说埋过什么人啊？”
小相忘几步窜到高高的树杈上，远观这片山脉。
而那些小鬼更是不会飞行，跟着过来的一个个都学着她的样子，踩着树杈，极目远眺。
“当年自人界的基础上分出六界，其灵气分部不均，人界灵气极少，少有的一些灵气聚集的地方，就被说是风水好。”小相忘开妖目，通妖息，分辨出前方的深山里，有一片区域灵气最胜。
“那能推卦看风水的人也真是厉害。”红六说着也想看看，却因为修行太低，根本分辨不出。
至于其余几个跟上来的小鬼，就更是不通这些，只觑咕着眼睛胡乱看着。
“难怪白奶奶说，人很厉害，不得轻视藐视人的存在，那些个能通过占卜推卦探知时间奥秘的人，可也真是神了。”
一番观瞧，他们朝着灵气聚集的方向行进。
不过几个闪身，就站在山脚的一片草地旁。
“挖。”
小相忘一声令下，几个鬼仆也是没头没脑，没有任何技术地掘开了面前草地。
但是以为他们实在是没什么技术，所以当铁锹碰到青砖，发出当啷一声时，他们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墓道顶还是墓室顶。
总之，小相忘是用妖法掘开了青砖，却被下面传上来的霉味熏得一个趔趄坐在地上，干呕不止。
这样的活，他们第一次干。
几个鬼仆也不明真相的探着脑袋往里瞧。
可就刚这么一探脑袋，就吱哇一声仰倒在地上。
那小钱忠指着地窟窿大喊：“鬼呀。”
因为窟窿在地下五米左右的深坑里，小相忘只是凑到深坑边上闻了闻就躲到一旁，根本没进去。
见着小钱忠这一摔，也是好奇心胜，用帕子捂住口鼻跳下来。
“你一个鬼，还怕鬼？”她笑嘻嘻地凑过去，可偏偏，这鬼，只有灵族和鬼族能看见，阳间死鬼，若是化成了厉鬼，那其余族群也能瞧见。
可这墓中的鬼，却并不显形。
看不见，也就不怕。
小相忘眯着猫眼，瞧了瞧豁开的洞口，他们刚好就打到了墓室上方，下边是口巨大的棺材。
这等事，她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做，所以没什么经验，只一个纵身跳下去，愣生生，以天吴钟之力，弹开了洞口的野鬼。
差点没给那野鬼给撞死。
墓室内，乌漆墨黑的，一股木质发霉的味道久久不散。
小相忘捂着鼻子，点起一团绿油油的妖火，她现如今的修为不足，不能飞行，不能驾云，也点不亮太大的火焰，更不能转变火焰的形态。
就小小一团，飘忽在身前，执照量一步远。
而那些个鬼仆，在自觉丢脸后，一个个悻悻地耷拉着脑袋跟进来。
鬼怕鬼，多半是忘了自身是鬼。
在他们旗鼓相当的时候，便也没了惧意。
但真正的鬼族内也分三六九等。
没入籍的称为小鬼，野鬼或者是凶灵、厉鬼等等，其特征是没有饱腹感、没有痛觉、感知不到冷暖、没有心跳脉搏，且保持死相。
而入籍的鬼称为大鬼，好比鬼职、鬼仆等，虽说也有小鬼身上的特征，但相貌，可以转为生前样貌。
说白了就是又一重身份，不是黑户，仅此而已。
而从鬼籍往上修，便可重返阳魂，可入灵族。
特点就是有心跳脉搏，有阳气。
但这个过程是艰难而漫长的，少有大鬼能成功进入灵族。
在阴司大部门的管事，像阎罗神君，孟司监等都是灵族族众，于鬼而言，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但按照六界排位来看，鬼比妖高，这个鬼，单指阴司的那批鬼职。
因为灵族天生是神位，且身兼神仙妖三族灵气。
而阴司的那帮鬼职，多半都会因职责所在，被赋予一些特殊能力，或是隐于六界，除鬼灵两族之外，都不可见，或是那黑暗之力，拥有燃尽灵魂的冷火焰。
再或是观其前世今生，判定生死。
总之，就单是这六界独一无二的能力，便能与仙魔同等，位居妖和人之上。
而这些鬼，都在灵族的管辖之内。
所以灵族一篇的课，是非常繁琐的。
小相忘只在之前看过一两页，又在阴司受过补习，也才晓得一知半解。
但现如今，墓里这些看见的看不见的，修为都在她之下。
毕竟，她是上过学的。
“红六，这墓里有几只鬼呀？”小相忘看不见鬼，所以也不慌张，只悬着妖火看墓室内的壁画，又看了看墙边堆着的大小宝贝。
她虽说跟白猿上神学习了文玩品鉴，但那都是五界内的宝贝，且还没学完，至于这人界的玩意儿，她还真就看不出个名堂。
“有，有两个，是夫妻合葬，穿着，穿。”红六或许是当鬼仆久了，也忘了自己是什么出身，只叫着阴暗角落里还站着个男鬼，就带看不看的眨巴着眼睛，尽可能的将墓室内的一切复述出来。
“穿着丧服。”小钱忠也不过十六岁的模样，因修为不足，所以一直都没有成长起来，实则，也有两千来岁。
“丧服？在棺材里吗？”小相忘擎着妖火，一个跳脚就站在墓室正中的两口大棺材上，“不对呀，我怎么也瞧不出，这是村民们口中的大墓，能跟着翡翠珠子相提并论的，可不应该是这个小小的墓室才对。”
她说罢，在木头发霉的空气里，仔细分辨此地的灵气，随后来到一面雕花的石门前，她感觉，那卓越的灵气，是从石门外，可以说是更深的地下传上来的。
“钱忠，挖。”
话音刚落，只听钱忠还有几个鬼仆，吱哇乱叫的朝小相忘这边躲过来。
“你，你别过来！”小钱忠颤颤巍巍的指着黑暗的角落，“说，说你呢！我们是大鬼！不怕你！她，她是妖！别看小，但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