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死讯传开

正所谓白马红缨彩色新，不是亲者强来亲。

伴随着许亨这边通过一系列手段，又重新获得了当今天子的圣眷，这许亨跟前，自然也一扫之前的清冷，重新热闹了起来。

这不，这边刚一散朝，便有谄媚者第一时间凑到了许亨跟前，在很快的时间之内，形成了一个以许亨为首的小圈子。一起跟随簇拥着许亨而走，直至皇城、朱雀门前。

而就许亨这边辞别一众谄媚巴结者，准备上车之际，突闻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顺声望去，便见一个身着大理寺官袍的骑者，映入一众朝臣的视线之中。

骑者骑行的速度很快，不过十数个呼吸间，便跨越了数百丈的距离，来到了许亨等朝臣的身前。

而后也不等一众朝臣这边有所反映，便见骑者直接勒马止步，滚落下马，慌慌张张的来到许亨身前，叩首开口急呼道：“大人，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

早在看到骑者策马疾驰之时，许亨心中就已隐隐有不安涌现。而当骑者来到他面前，言语中急呼不好之后，许亨心中的不安自然随之更加强烈。

就好像……有什么大祸将要临头一般。

而接下来骑者的话也证实了许亨的第六感。

“大人，陈王他……他薨了！”

陈王，就是废太子李忠在还未被封为太子时封号。之所以骑者会以此来称呼李忠，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李忠好歹也是天家骨肉，直呼姓名吧，显然不妥。前太子和废太子，也不妥帖。

所以……

不过这个时候，显然也没人在意这些。包括许亨在内，所有的人的焦点都在另一件事上。

为此一时间，所有听到此消息者，皆不由被惊的为之失声。好一会，才由许亨率先打破平静，不顾仪态，直接一把抓住骑者的衣领，急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陈王他薨了！”

骑者的再次确认，让许亨心中再无一丝侥幸。而后的许亨也顾不上其他，一把将来报信的骑者丢在一旁，便夺过来者的马，向大理寺的方向急行。

只余一众朝臣在朱雀门前面面相觑，心思莫名。

大理寺本就离皇城不太远，因而不多时，许亨便到了大理寺。而此时早有大理寺的官员在外焦急的等候，见许亨这个主事的来了，连忙迎了上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亨一边阴沉脸下马，急步向大理寺狱中走去，一边以十分不客气的语气对着身边看着都快要哭出来的大理寺的官员责问道。

“回大人，这，这下官也不知啊，下官也是不久前才收到下面的人来报，说是陈王被人杀死在狱中……”

大理寺的官员此时何尝不是一头雾水，毕竟他也是刚收到消息不久，因而自然也给不出什么有用的回答。

“邱大人！你确定……陈王是他杀吗？”

许亨之所以会这么问，其主要原因也是想减少责任，以及惩处。

毕竟这李忠死在大理寺狱中，他这个当前暂代大理寺卿，主管大理寺上下的主审官，肯定是要负主责任的。

但是这个责任，它也分轻重大小不是吗？

以此案为例，在李忠之死已成既定事实的情况下，若这李忠是自杀，那么面对当今天子的追责，许亨便可以推说这李忠自觉有负圣恩，无颜面对陛下，所以才畏罪自杀。

这样一来，他的责任自然也要轻多了。

事实上，许亨之所以没在朱雀门前问清楚，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回大理寺这边补救一下。

就比如说，他此时对身边大理寺邱姓官员的质问，或者说是暗示。

“这……许大人，要不还是您亲眼看一看吧。”

大理寺的官员又何尝听不懂许亨话中的暗示，可是有些事，不是他想改就能改的。

许亨闻言深深看了邱姓官员一眼，继而也不在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向目标所在地继续前行。

而后不多时，便来到了关押李忠所在的牢房前，并见到了李忠的尸体。

同时他也明白了，大理寺的人为何会无视他的暗示。

整个人被成十字架一样，以几枚小小的铜钱钉在墙上。或者说的再准确一些，是几枚铜钱所带来的力道，将受力处的那几个部位，砸进了、镶嵌进了墙中。

这也使得受力处的肢体严重受损变形。

都这样了要是还能说成是自杀，那就已经不是颠倒黑白了，简直是在侮辱人的智商了。

“……查！本官不管你们动用多少人，用何种方法，给本官一个结果。若不然……本官死之前，定会先送尔等下去陪我！”

许亨强压着胸中的火，仔细检查了一下眼前的尸体，通过几处细节见死的的确是李忠本人之后，心中自然再无一丝侥幸。

以堪比九幽寒风的语气留下了一句话，便转身而走，准备即刻入宫面圣，在其他人之前将这个噩耗报于天子。

“什么？忠儿死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太极宫，紫宸殿。

正如之前所提到的，就算是条狗养了这么多年都会有感情，更别说是天子养育培养了这么长时间长子、嫡子了。

因而当听闻许亨来报，他的这位长子死了，还是被他人杀死的时候，不管之前天子是多么不待见这位前太子，但此刻，天子的心中对他只剩怜和亏欠。

同样，天子此刻对这李忠有多少怜和亏欠，就对许亨有多少不满。

许亨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因而，也不能天子在这边继续说些什么，连忙叩首开口道：“臣有罪，还请陛下给臣一些时间，臣定当给陛下一个交代。”

“也就是说，朕的长子都死了这么久了，尔等连凶手是谁，都还未能查明是吗？”

天子的语气冷的可怕，使得许亨背后的冷汗，几乎将内衣给浸透。

“臣有罪。”

这个时候，多说多错，许亨只能再次叩首请罪。

天子就闭目不语许久，终于再次开口，问道：“……忠儿的尸身何在？”

“回陛下，臣怕破坏现场，耽误之后的调查，所以尚还在大理寺狱中，”许亨连忙应声道。

“传旨，摆驾大理寺狱。朕要……见朕的长子，送他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