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真诚与谎言
纽约。
曼哈顿。
上午工作时间。
４２街，野火酒吧斜对面，辅警办公室。
负责人奥斯顿给大家开完了例会之后，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皱眉看着手里的今天的报纸。
十几分钟后。
法尔·波奇维诺面色憔悴的走进了办公室，坐到了奥斯顿面前，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报纸，问道。
“你也看到了？”
“嗯。。”
“你做的？”
“不是！”
“那。。是谁？”
法尔·波奇维诺苦笑了下，摇摇头，双臂支在了桌子上，向前探头低声道。
“昨晚，我去现场等了一夜。。看到了防火的那几个小子～”
“。。然后呢？”
“然后。。”
“呵呵～”
“那三个人渣，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消息，凌晨的时候赶过来，和那几个小子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最后，那三个人渣被他们用枪打爆了头，并且放了一把火，烧掉了那栋公寓楼。。”
奥斯顿拿起报纸看了几眼，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的问道。
“你呢？”
“就那么。。一直旁观着吗？”
“呵呵～”
“难道你还要我去救他们？”
“。。”
“这明显是在灭口！”
“我知道！”
“所以，我才悄悄跟在那几个小子的后面，最终找到了他们的一个据点。”
“据点？？”
“没错！在新泽西，大西洋城附近的一个小镇。”
奥斯顿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同样双臂支在了桌子上，紧盯着法尔说道。
“他们已经出了纽约的地盘～我们只能上报给州警和ＦＢＩ，才能继续展开行动！”
“明白！”
“所以，你是来找我拿回。。警徽的？”
法尔·波奇维诺耸了耸肩膀，笑道：“假如，你愿意给我带薪假期，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
“呵呵～”
奥斯顿从抽屉里面拿出了警徽和手铐，把它们丢在了法尔面前，低声道。
“这件事儿，你先别声张～我来联系！”
“等到了真正开始行动的时候，我会给你争取一下。。”
“ＯＫ～谢了，头儿！”
。。。
法尔·波奇维诺，回去休息了。
留下了靠坐在椅子里的奥斯顿，默默盯着电话发呆。
－－－
皇后区。
老马尔金家。
卢迪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领着阿尔托和罗森洛，走进了位于二楼的书房。
老马尔金走到桌子旁，把手里的几份报纸丢开，从抽屉里面拿出了空烟斗，叼在了嘴上，皱起眉对卢迪问道。
“这些人一死。。关于我们房地产项目的审批，你问过哈德曼市长了吗？”
“我过来之前，给他打电话问过了～”
“他说，我们只要按照正常的流程提交申请，他那边会帮我加速办理。。”
“嗯。。”
老马尔金转头看向了阿尔托和罗森洛，对他们问道。
“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呵呵～”
阿尔托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摇着头说道：“他们确实是。。急了！”
“否则，也不会用出这种拙劣的手段。”
“拙劣？”
“哈哈哈～”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罗森洛，你呢？也这么认为？”
“。。不！”
罗森洛思索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表情木然的说道。
“我认为，阻碍我们项目审批的那群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嗯～是啊！”
“所以，我们才要找到更多的外力，来帮助我们实现计划～”
“外力？”
“你是说。。？”
“大卫！”
“他给哈德曼送出礼物的时候，那三位校长。。呵呵～”
“你们觉得，他们会起到应有的。。作用吗？”
卢迪似乎毫不意外的挑了挑眉毛，笑道：“我让人去打探一下消息？”
“不！”
“你只需要联系哈德曼，就可以了！”
“剩下的事情，我们可以等！”
“额。。ＯＫ！”
“那我先去公司了～波丽走了，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我。。”
“你去吧！”
。。。
卢迪，走了。
老马尔金看着留下来的阿尔托和罗森洛，想了想，笑道。
“还有一些我们家族的老朋友，你们还没见过吧？”
“走～”
“今天，我就领你们去转一圈！”
“好的！”
－－－
曼哈顿。
下城区，市政厅公园。
新任纽约市长佛朗特·哈德曼，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迎来了新一任纽约警察局局长，马修斯·德尼佩洛。
“恭喜你，德尼佩洛局长！”
“谢谢您，市长先生！”
“哈哈哈～”
接连获得升迁的两人，相视着大笑了起来。
。。。
笑过之后。
哈德曼市长拉着马修斯坐下来，并主动给他递上了一根雪茄，笑道。
“专员的位置，你还需要再等等。。”
“等到你的资历更老一些，功劳更多一些，还有那个老家伙更糊涂一些的时候。。”
“我明白！”马修斯笑着拿起了火柴，给两人点燃了雪茄，吞吐了几口烟雾后说道。
“市议会那边。。有人约我今天共进午餐！”
“你也要一起来吗？”
“哦？”
“呵呵～”
“你可以自己看着办～我就不去了！”
马修斯转头瞥了一眼门口紧闭着的大门，低声道：“今天凌晨的那个案子。。”
“嗯！”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都不会很安分！”
“你要尽快把警局里面的人员安排好！”
“好的！”
马修斯听懂了哈德曼市长话中的意思，沉吟了一下，又问道。
“我们警局里面的房地产项目审批申请，已经递上来了。。”
“那就批啊！加急批复！”
“。。好的！”
“哦，对了！”
哈德曼市长吐出了一团烟雾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挪动了一下身体，说道。
“林奇州长，想明晚约我一起共进晚餐，你也一起来吧！”
“林奇。。”
“呵呵～怎么了？你有事儿？”
“不，我有时间！”
“只是。。”
马修斯声音停顿的非常含蓄，但哈德曼却已经猜到了他的担忧，笑道。
“一顿晚餐而已，你怕什么？”
“他不懂得知恩图报，可不代表我们也要向他学习啊～不是吗？”
“。。好的！”
。。。
“铛铛铛～”
此时，市长办公室门口处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请进！”
哈德曼市长的秘书，推开了门，探进来半个身子说道：“有一位奥斯顿先生给您来电，说有急事。”
“他在２号线。”
“。。ＯＫ！”
秘书说完之后，瞥了眼穿着一身正装的马修斯，笑了笑，顺手关上了房门。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哈德曼，有些狐疑的看向了马修斯。
“他知道你过来吗？”
“额。。应该不知道！”
“嗯。。”
哈德曼站起身走到了办公桌的电话旁，拿起了话筒，说道。
“我是哈德曼～”
“哦～嘿！奥斯顿！”
“有事吗？”
“嗯，是的～”
“我也看到今天的报纸了～”
“哦？？”
“你详细的讲讲～”
“。。新泽西，大西洋城附近？”
“好的，我这就联系你们局长，让他去和州警、ＦＢＩ沟通一下。”
“ＯＫ～”
“哈哈哈～”
“等你有了时间，来我办公室，我们坐下来一起聊聊啊！”
“好的！再见！”
。。。
放下了话筒，哈德曼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住了。
他皱着眉双手按在办公桌上，考虑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对马修斯说道。
“刚才你也听到了～奥斯顿的手下，找到了今早那件案子凶手的落脚点。”
马修斯也皱起眉头，手里摆弄着雪茄，低声问道：“在大西洋城附近？”
“嗯！”
“您。。想我怎么做？”
哈德曼市长听到马修斯如此的回答，点了点头，吸了一口雪茄，笑道。
“公事，公办！”
“ＯＫ！”
马修斯很干脆的站起身，把雪茄丢在了烟灰缸里面，戴上了自己的警帽，向哈德曼市长行礼道。
“市长先生，根据我们收到的最新消息，今早那件案子的凶手，已经逃出了纽约警局管辖范围内。”
“我们需要州警和ＦＢＩ的介入和帮助，协同抓捕凶犯归案！”
“嗯。。”
哈德曼市长挑了一下左边的眉毛，收起了笑容，很严肃的大声道。
“这件案子的影响极坏，凶手残忍、狡诈。。”
“你一定要在查案和抓捕凶手的过程中，让警员们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是！”
马修斯向哈德曼市长，再次立正行礼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低声问道。
“梅西百货万圣节大巡游的时候，盲盒公司又向我们警局捐赠了一笔钱。。”
“您看。。？”
“呵呵～”
“钱，都已经给你了，我还会向你要回来吗？”
“。。”
“哈哈哈～”
－－－
曼哈顿。
洛克菲勒中心。
伯纳德·麦道夫跟在一位工作人员的后面，乘坐电梯来到了十二层。
十分钟后，莱斯利·洛克菲勒的办公室。
伯纳德·麦道夫从随身的公文包里面，拿出一份请柬，放在了莱斯利面前，笑道。
“本周末，在我的好友米哈伊尔·弗莱德里曼的家里，要举办一次小型聚会。”
“哦？”
莱斯利拿起了请柬，打开了它，看了一下，笑道：“你只是。。替他送请柬过来的？”
“当然不是！”
麦道夫又笑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黄色纸袋，放在了桌上，说道。
“这是大卫录的那两盘带子，我和米哈伊尔看过后，他觉得。。应该和大卫当面多聊一下投资的想法。”
“所以。。”
莱斯利斜眼打量了一下黄纸袋，笑容变得很玩味的问道。
“这些带子我也看了～”
“你来给我送请柬，无非就是想从我这里得知，大卫是否在我们大通银行购买了黄金，对吧？”
“额。。不！”
麦道夫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很认真的解释道。
“请柬的事情，大卫还不知道。”
“他没在纽约，我也没来得及和他说起～”
“不过，在这两盘带子录制之前，我们在他的家里聊过投资的一些细节问题。”
“他说，这两盘带子将是一颗雪球的核心。。”
“当这颗雪球，越滚越大时，它将会产生强大的吸附相应，引来更多的投资者关注～”
“雪球？”
莱斯利感觉很有趣的歪头想了想，笑道：“这确实很像大卫那小子的奇怪点子。。”
“你们还聊什么了？能告诉我吗？”
“当然！”
麦道夫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继续说道：“大卫准备在我的名下，成立一间基金公司。”
“我的好友米哈伊尔等，对这个投资感兴趣的投资者，都可以把自己的一些闲钱，投进这间公司。”
“你名下？”
“是的！”
“他。。设定了投资限额吗？”
“２００万！”
“每个人？”
“不～是全部！”
“额。。Ｆ。。”
莱斯利感觉自己差点没忍住，骂出一句脏话。。
“呵呵～”
麦道夫颇有些感同身受的笑了笑，解释道。
“他说，这２００万米元虽然不多，但要是可以无限制的增加资金杠杆，就能让商品期货市场掀起一次前所未有的风暴！”
“。。他想得美！”
“和你一样。。我也是这么想的。。”
“哈哈哈～”
。。。
在两人的笑声中，莱斯利微微眯起了眼睛，重新打量着坐在对面的伯纳德·麦道夫，问道。
“你加入了纳斯达克？”
“。。是的！”
“大卫帮你弄的？”
“是！”
“嗯。。”
“我的名下也正好缺一位基金经理，你有兴趣吗？”
麦道夫很干脆的摇了摇头，婉拒道：“我已经答应了大卫的邀请。。抱歉！”
“哇哦～”
“那小子，都给你开出了什么条件？”
麦道夫拎好了自己的公文包，把两盘带子重新装了进去，站起身，笑道。
“他给我。。让我无法抗拒的真诚。”
“。。啧～”
莱斯利撇了撇嘴，笑道：“确实，我对他也没有什么抵抗力。。我女朋友丽芙琳也是～”
“哈哈哈～”
。。。
伯纳德·麦道夫，走了。
莱斯利缓步走到了窗边，双臂抱在胸前，看着窗外、楼下的景色，沉下了心思，开始了思考。
雪球！
滚起来？
录像带？！
莱斯利觉得已经猜到了一些大卫的想法～
“有意思！”
“呵呵～”
－－－
费城。
城市中心区北部，一条小街上的餐厅门前。
大卫拉着露比的小手，两人肩并着肩，走向了她租住的公寓。
在路上。
露比的眼睛一直盯着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大卫，心里的疑惑变得更多了起来。
“大卫！”
“你。。怎么变化这么大了呢？”
“就因为我的离开吗？”
“对啊！”
“那。。”
“呵呵～”
大卫放缓了脚步，偏过头对露比笑道：“男孩儿，只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爱情，才会变得成熟！”
“但是，尼采曾经说过，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辜负！”
“我，不想自己变得平庸！”
“我能怎么办？”
“沉溺在情感的伤痛中？”
“还是迷失在自己的悔恨中？”
大卫抬起了另一只手，帮着露比整理好了一些被冷风吹动的碎发，目光有些迷离的说道。
“曾经的我，胆小、内向、不善言谈、心思敏感，非常的不自信。。”
“这些缺点，陪伴了我整整二十年！”
“直到你离开后，我才有了勇气，去面对它们～并下定了决心，和它们say goodbay！”
“呵呵～”
“不管你是否相信～”
“你记忆里那个曾经的我和现在的我，都是想获得你宽恕的大卫！”
“刚才我们在餐厅里，你提到了复合。。”
“我承认！在我来费城之前，确实有过这方面的幻想～”
“但我现在已经没有了！”
“你。。！！？？”露比有些焦急的刚想开口说话。
大卫笑着对她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继续说道：“我刚刚，还有一件事没和你说清楚。”
“我。。要订婚了！”
“what？订婚？”
“你和谁啊？”
“波丽还是苏珊？？”
“都不是！”
“那。。”
“你别瞎猜了～你不认识她。”
大卫停顿了下，想了想，在露比似乎有些“不甘”的眼神中，苦笑道。
“我只能说，她是一个。。不喜欢男人的女孩儿～”
“。。”
露比表情非常复杂的向前走了半步，紧紧的盯着大卫眼睛，问道。
“你。。真的放弃要与我复合？”
“哦？”
“你。。真的不介意，我已经有了三个女友，还要和另外一个女孩儿订婚吗？”
露比的嘴巴张合了几下，最终还是很泄气的低下了头，声音幽幽的说道。
“不！我很介意！”
“。。好吧！”
大卫笑容更加苦涩的点了点头，用双臂轻轻的抱住了露比，把她搂紧了一些，在她耳边说道。
“你可能会觉得，我的变化太大了～完全是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可你一定没想过，我这段时间的经历。。是多么波折！”
“嘶～呼～”
“露比！”
“我说过，我不会骗人，更不会骗自己！”
“曾经，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爱你！真真切切的爱过你！”
“现在，我也爱波丽和苏珊～”
“今天来见你，我是遵从了内心的指引，并还掺杂了一些私心和贪心在里面～”
“我想给你幸福！”
“不管你是否能接受现在的我。。”
“我都想这么做，也一定会这么做！”
大卫放开了露比，近距离盯着她有些茫然的眼睛，轻声道。
“跟我走！好吗？”
“让我来给你幸福！好吗？”
“。。”
“你。。怎么给我幸福？”
“娶我吗？”
“。。对不起，我做不到。”
“呵呵～”
“那还是算了～”
露比用力的咬着嘴唇，直到它快要露出血色时，才长出了一口气，微笑道。
“你送我回去吧，我累了～”
“等会儿，我还有去上班呢！”
大卫感到很惊讶的瞪起了眼睛，问道：“你说。。上班？”
“对啊～”
“不上班，我拿什么交房租？拿什么吃饭？”
“。。”
大卫忽然感觉心里有些酸酸的。。转头对跟在不远处的白迈克说道。
“伙计，我们的车在哪里？”
“额。。在前面，公寓楼下！”
“ＯＫ！”
大卫很霸道的用手搂住了露比肩膀，迈开了大步走向了停在街边的轿车。
“哎～你干什么啊！？”
“上班打工！？”
“呵呵～”
“你这辈子都别再想上班打工了！”
“我养你！”
“我。。你。。”
露比结结巴巴的支吾几声，却想不出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快步向前的大卫，远远的看到了轿车后，稍微放缓了一些脚步，歪头看了露比一眼，轻声道。
“你知道，自己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是什么？”
“口非心是！！”
“what？”
“我没有！”
“呵呵～”
“你放开我啊，混蛋！”
“。。”
“我要喊警察了啊！我。。”
“够了！”
大卫忽然面向着一些看过来的路人，大喊了一声，转回头对露比很霸道的瞪起了眼睛。
“我刚才给你的那几张纸呢？”
“额。。在兜里。”
“拿好它！”
“那是我给你写的歌词！”
“what？”
“你还会写歌？我怎么不知道啊！？”
“呵呵～”
“跟我回纽约，我把它完整的唱给你听～”
“你。。”露比放缓了挣扎的动作，脸上充满了怀疑和戒备的说道。
“你还会唱歌？！”
“当然！”
大卫继续露比大步的走到了轿车旁，向白迈克丢过去一个眼色，说道。
“我的变化，可不只有你看到的这些而已！”
“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我。。不！”
“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你回哪个家？”
“你有家吗？”
“你混蛋！！”
“呵呵～”
“露比！你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你一样！”
“你总是把自己小心翼翼的包裹在一个看似坚强乐观的外壳下面。。”
“可在你内心里面，与你外在表现出的坚强，一样吗？”
“不！”
大卫在露比有些“惊慌”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缝隙～
他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手臂变得更加有力的说道：“我们曾经亲密的相处了几百个日日夜夜～”
“有时候，你连自己都骗。。”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露比！”
“跟我走！”
“别再用虚假的坚强，和连你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谎言，来麻痹自己了！”
“ＯＫ！？”
“。。”
露比感觉双腿有些发软，脸上像火烧的一般变得通红，嘴唇也有些不听控制的抖动了几下，无声的、轻微的点了点头。
“咳～”
“乔瓦尼，你去帮我和露比的室友说一声～”
“过几天，我们就送她回来！”
“。。好的！”
“白迈克，我们先走吧～”
“拉维斯，你等一下乔瓦尼，我们先走一步！”
“Ｏ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