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家事
父亲跟住我回老家已经十二天了，同时也在老家县医院连续注射了十二针“重组人血小板生成素”，这段时间里，我们每天都会按时到医院肌注提升血小板的药物，也间断地输了三个血小板。血常规检测，血小板数量已被提升至58，现在基本已算安全了。
我问父亲的主治医生，父亲现在的血小板水平究竟是不是药物起了作用？医生现在也说不清，究竟是药物有了效果，还是因为这几天输注血小板的原因，反正现在父亲的化验数值已经有了提升。
医生说，既然数值有所提升，现在也不管是不是药物对父亲有了作用，我们都需要按疗程注射完这个药。父亲和我也是同医生的想法一样，反正已经办了住院手续，这个药可以报销一部分，当让要按疗程用完再说。
这天注射完药物，父亲说：“这段时间你只顾着带我住院治病，抽空了你多给孩子们打电话鼓励鼓励他们的学习。”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看血小板降低这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升起来的，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了。抽空了多关心关心两个孩子，不能因为只顾着带我看病，忽略了对他们娘三个的关心”。
是呀，父亲血小板的急剧降低紧紧地牵动着我们全家人的心。我这段时间只顾在忙着带他求医治病，确实给他们的关心也很少。就连两个孩子放暑假也没让回老家，现在还在南阳跟着他妈在一起呢。
我女儿已经是高中二年级，学习上已经步入正轨，自己也有了学习主动性，每天都能自己按时学习。最让我头疼的就是儿子，儿子今年14岁，平时就贪玩，现在又正值青春叛逆期，如今放暑假在家就更加不把学习当回事了，他们娘俩每天都在因为他不学习而斗嘴，用“不谈学习母慈儿孝，谈到学习鸡飞狗跳”来形容他们现在的状态最为贴切不过了。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的巧合，父亲正在跟我说，让我抽空了多打打电话，关心下他们母子。我就听到手机响了，是妻子打过来的视频电话，我刚接通还没说话，就受到妻子劈头盖脸的对着我大吼道：“你就知道每天自己在家逍遥，这孩子究竟你究竟还要不要了”？
真是怕啥来啥，这肯定又是那个淘气的家伙惹他妈生气了！我承认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对孩子的关心不够，可是现在当着父亲的面接到妻子发飙电话，我不想让父亲听到我们夫妻拌嘴的事，尤其我这段时间没有管孩子是因为在陪着他住院。我接通电话后一句话也没说，拿着电话匆匆离开病房，一直走到病房走廊的拐角处，我才慌忙给妻子陪上笑脸说：“怎么了？孩子又惹你生气了吧？这段时间让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的确是让你辛苦了，你把电话给儿子，我批评他给你出气”。
“你要是还当这个娃是你亲生的儿子，今晚你就来把他领走，我已经管不了他了。你要不想要这个儿子了，你就继续自己一个人在家逍遥自在去吧”！
妻子在电话那端没有给我多说话的机会，仍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对着我发了一通无名火之后，也没等我再说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阵阵强烈的无助仿佛抽干了我所有的力气，我靠着墙慢慢地蹲在了地上，无奈的眼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出来，直到现在我才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分身乏术”？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
“无能为力”，也许这才是一个即将步入到中年的我的真实生活写照吧！
唉！这淘气的孩子，净让我不省心。没办法，现实虽然很苦，日子却不能不继续。我抽了一根烟，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然后到卫生间去洗了一把脸继续回到父亲身边。
父亲看了看笑得有些勉强的我。关切的问道：“你们是不是吵嘴了”？
我不能向父亲细说原因，但又不能不回答，就回答说：“没有，是因为孩子不学习，他们娘俩又顶嘴了”。
“你抽空多给他们打电话，你现在只顾带着我看病，抽不出时间关心孩子，这段时间也够他妈辛苦的了”！父亲也显得很无奈。
“没事的，咱们今晚去南阳吧。我去把孩子接回来住，让他妈也清静几天吧”。我想了想，对父亲说道。
父亲没有说话，他刚才已经听到妻子在电话中在对着我发脾气，自然知道我为什么把孩子接回来，只是不好说些什么，但从他的眼光里我能看得出他很内疚，他感觉是因为自己生病拖累了我，惹得我们夫妻为此在生闷气。
我没有进行解释什么。反正再坚持两天就能把针打完，可以出院了。当晚我就带着父亲去南阳吧儿子接回了老家。
儿子回了老家，我和父亲去医院输液也不能让孩子自己在家，只能就带着孩子一起去医院陪护父亲，病房里就多了一道滑稽的风景：父亲躺在病床上打点滴，孩子趴在他病床上写作业。我们这道特殊的“风景”，不时地惹得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群投来异样的眼光。
十四天的药物已注射完毕，我们该办出院手续了。医生叮嘱我说：“叔叔的“血小板生成素”已按疗程打完，至于疗效怎么样现在还不好说，等过上一星期之后再来复查下血常规再说吧。出院后你一定让他注意，不能磕着碰着，避免出血情况的发生。如果有特殊症状发生，要立即带他过来检查”。
我再次向医生表示了感谢，办完手续就带着父亲回了家。一星期之后带父亲再次到医院复检血常规，结果又一次的让我们失望了：父亲的血小板仍在不断地下降，“重组人血小板生成素”对父亲没有任何的效果！
我把血常规检查报告递给父亲，父亲看到这么贵的药物也对自己没有效果，显得很失望，他拧着眉头说：“这么贵的药，怎么连一点效果都没有呢”？
“不如咱们去郑州吧？我觉得应该去省医院住一段时间，这里的医生对这种病经验还是不足”。我试着劝说父亲转院治疗。
父亲摇了摇头，说：“或许是这个药物起效慢吧，反正我又没有任何症状，咱们就在家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
我们在这医院已经连续注射了十四针，加上我自己买的那支，父亲已经打了十五支。就算药物起效慢，血小板数据暂时没有提升，最起码不会下降吧？
我继续权父亲说：“你已经在县医院打了十四针，加上咱们自己买的那支，已经十五支了。如果说这种药有效的话，你的血小板数值早就该升上来了，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只会耽误病情的”！
父亲看了孩子一眼说：“我看手机上说，这段时间郑州的疫情形势又紧张了，如果咱们去郑州住院，孩子怎么办”？
是呀！父亲的病不能耽搁，可是孩子也不能不管，这可让我犯了难。妻子这些天也不接我电话，如果我再把儿子送过去的话，我估计我们这个小家庭就会有危机。如果带着孩子去郑州陪父亲住院，医院里的疫情防护有很严格，不让孩子进病房可咋办？
我想了想对父亲说：“孩子和我们一起去郑州。咱们可以在医院附近租间房，白天让他自己在出租屋里学习，我去医院陪护你。如果医院管理的不严，咱们晚上一起到出租屋住。如果医院不让你出来，那么晚上你就自己住在医院，我回出租屋去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