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论工作

On Work

一位农夫对艾勒穆斯塔法说：请给我们谈谈工作。

他说道：

你们工作是为了与大地相伴、和大地的灵魂共行。

因为懒汉是大地季候的生客，是生命队伍的落伍者，那队伍在无尽的宇宙中向着“无穷”高傲、庄严地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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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作的时候，你只是一支芦笛，从心中吹出的时光细语，变成永恒的音乐。

在万物齐声吟唱的时候，你们当中又有谁愿意成为一根无声的芦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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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常被告知，工作是被憎恶的，劳动是灾难和不幸。

我却对你们说，通过工作你们可以实现大地遥远梦幻的一部分，是自那梦起就已规定属于你们的那一部分。

当你们坚持有益的工作时，你们的心灵对着生命的爱真正敞开了。

因为以有益的工作去热爱生命的人，生命才肯为他展示它的深邃，让他接近它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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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你们因辛苦而产生对生的苦恼和对身的厌恶，并把它们写上眉间，那我要正告你们，只有用你的发奋和努力才可洗涤你的眉间，抹去这些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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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承袭了祖辈的话语，视生命为黑暗。在困惫不堪之时，你们时常重复疲乏祖辈常说的这些话语。

我说，生命确实是黑暗无光的，如果你不给予它动力。

动力是盲目不吉的，如果你没有给它知识。

知识是无用的，如果你不让它伴随工作。

工作是徒劳无益的，如果缺少爱。

当你们仁爱地工作时，你们便与你们自己、与他人，与上帝构成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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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工作才具备爱？

从你的心中抽出丝，织成衣裳，设想你爱的人就将穿此衣裳。

你真挚地采石，营造房屋，设想你爱的人就将入住其间。

温存地播种，欢快地收割，就好似你将为你爱的人献上这物产。

在你所从事的每一份工作中注入你灵魂的气息。

相信所有正直的亡灵正围着你，俯视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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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听见你们仿佛在沉睡中呓语：“在顽石上雕刻自己灵魂形象的人，要比耕地的人更加高贵。”

“用彩虹的颜色在织物上绘出人像的人，要比鞋匠更加崇高。”

但是，我在正午极清醒的时候，而不是在夜里睡梦中，却要对你们说，风对大橡树说话的语调，并不比对纤细小草说话的语调更轻柔。

只有用爱心将风声变成甜蜜温馨歌曲的人，才是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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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工作是完美之爱的形象表现。

倘若你不能充满爱地去工作，而是郁悒惆怅，那还不如撇下工作，坐在圣殿的台阶上，去向欢乐而又安心工作的人乞讨接济。

因为你无精打采烤出的面包，其味是苦涩的，只能为饥饿者减轻半点饥饿。

你酿酒时也怨声载道，那么你的抱怨已在酒里滴下毒汁。

倘若你在吟唱天使之歌，却又不想唱，那么你已用你的音调塞住了用以聆听白日与黑夜之歌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