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晨曦市场行
晨曦初露，东方天际泛起了鱼肚白，一夜而过。
山林间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磐田镇的不少猎户已经在自家小院中准备着出猎的装备。
小土坯房内，山海起得很早，正背起背篓准备出门。
背篓内正是他昨夜击杀的灰狼，为了不轻易让其他人看到，还特意用厚厚的干草和树叶覆盖其上，并用一块破旧的麻布包裹着。
倒不是担心自己的货物遭受其他人的窥探，只是单纯地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避免一些闲人杂话。
行走过小路，山海很快就来到镇上。
磐石镇下面有两个小村庄，分别是松石村和陈村，再往东是朱家镇。
百年来，自磐石镇被朝廷划分出来后，也出过不少人物，因地利问题，背靠大山，野生资源丰富，也吸引有不少的富商富户在镇上落脚，譬如当前镇上数一数二的大猎户家族——张家。
磐石镇的布局也比较简单，两条长街和三四条短街穿插，长街不过七八百米左右，短街则大概只有三四百米这样。
“倒是跟电视剧看到的古装剧中的市场没有多大区别。”
山海背着背篓，闻着空气中飘散着的各种食物的轻香，忍受着肚子的抗议，左右关顾着镇上的行人。
古代人没有也夜生活，普遍早睡早起，此刻土路街上，络绎不绝走着麻衣粗布，为生活奔波的行人。
卖菜的短街上，有各村里的老人，挑着担子，从十几里路跑到镇上来，卖的也不过是一些最常见的蔬菜，萝卜、白菜、土豆，只是为了多赚上几个铜钱。
而熟食短街则开着各种凉粉、豆腐、包子以及大一点的小酒楼，边上还有各种各样瓜子、花生、核桃的干果小摊位。
山海环顾着街道，发现有些住宅都是典型的墙高于屋檐。
则说明眼前大康的生产力应该是堪比前世的明清时代。
“小说中的白糖、香皂、精盐倒是和我无缘了。”
转入了其中一条主街，一眼就看到街市口上挂着的大牌坊‘鱼肉市’！
这片区域就是猎户们经常关顾的区域了。
而此刻在这街市口，居然还站着两个衙差。
其作用有二，一是查验身份，二便是收税。
是的！
磐田镇的猎户在进入鱼肉市交易，是需要登记造册，出来后按市场的收入流水来收税的。
虽然税收并不重，但也滋生了有一些黑市。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山海是大康的合法编户子民，身份检验得很快就进了市场。
转个弯，便看到那不大不小的肉摊。
一张宽大的木案横放在摊位中央，案面被多年的使用打磨得十分光滑，木案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新鲜的肉类：从猪牛羊到家禽，种类繁多。
而摊前，站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大汉，正挥着手中的剥骨刀，啪啪作响。
那正是肉摊的老板刘屠户。
“什么货色？”
看到有来人，大汉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熟面孔后继续剁骨。
“灰狼！”
山海径直来到摊前，将背后的背篓放下。
“只收皮，狼肉没人吃，小的100文，大的200文！色泽不好，残缺另算！”
听到是狼，刘屠户头也不抬一下，直接报价。
“皮毛光亮，要加价！”
山海拿开麻布和干草，将背篓中的狼尸展露出来。
他是猎户，自然能分辨出眼前在后山中猎杀的灰狼和其他地方的灰狼的区别。
或许是生灵的原因，眼前的灰狼皮毛光亮而有色泽，前山的灰狼并不会有这种成色。
“哦？”
刘屠户扭头一看，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倒是不错，能做个袄或褥子，你小子哪里走的狗屎运，能对付着这玩意？”
“这样吧！三百文，一口价？”
“成交！”
“得嘞，有收获多来关顾！”
拿到钱，交了税，山海在另一条主街找了一家便宜的脚店，奢侈地要上了两斤肉，半只窑鸡，一碗饭，一盘时蔬，一杯烧酒，开始大快朵颐。
虽然三百文钱还远远不够秋粮税，但至少能让他填饱肚子，为接下来的计划做准备。
虽然山海卖狼皮的时候虽然卖得很隐蔽，但小镇就那么大，偶尔几个熟人，或有心人，总能发现异常。
吃到一半，一个比山海大上一两岁的青年挽着袖子，便自顾自地在桌子的对面坐下。
“你小子，几天不见，长实力了啊，那种成色的狼都能干掉。”
山海抬头看着眼前的黝黑皮肤的少年，又低下头扒拉了两口米饭。
镇上的同龄人不多，除了翠玉姐，张家那个冤家，就眼前的青年跟自己勉强也算是熟人了。
秦浩宇，也是猎户出身，虽也是人高马大，但出猎得少，天天游手好闲，身手一般。
但奈何人家条件好，一大家子，老爹，老爷，二叔三叔都能出猎，根本轮不到他这个小辈去赚钱。
这或许也就是古代人钟爱生男孩的原因。
“快说，哪搞的？”
被眼前的青年逼问，山海夹了一块肥肉放进口中，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你家老爹每次出货都会大肆宣传在哪里捕的吗？”
“哈哈！”
见山海不肯说，秦浩宇也不意外只是哈哈一笑。
“你小子，这镇上我就服你，胆子够肥，劲够狠！”
“说实话，你是不是进后山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秦浩宇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
对于山海父亲的事，他自然也清楚。
但见山海依旧不为所动地吃着自己的饭，青年顿感无趣，沉默了片刻，拿起桌上的筷子就往盘里的肉抓去。
但又被山海一筷子抽了回去。
“嘶，果然长劲了！”
青年龇牙甩手。
吃不到肉，他又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水，自斟自饮起来。
“不过我想你也不敢进后山，这龙屿山上的仙人来咱这磐田镇选种在即，你说那家年轻人不想被选上离开这深山老林，修行求那长生，何必因为眼前的一点小利，进后山丢了性命或伤了根骨，你说是吧？”
仙人选种？
山海眉头一挑，抬头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