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她穿成了绝世大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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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黄竹一声无北客(8)

杨涟惜道:“陛下有所不知,那胡叙做了城主之后,不断蚕食我朝西北城池土地,治理得当,如今也是受民之拥戴,花喇便不计他夺取公主前嫌,与我国彻底断了来往。如今朝中内外闻道寿阳王死而复生,更得南梁大宝,都望陛下赶紧过来救民水火!”

渺渺愤愤道:“气人啊!原书里没有这段,胡叙根本没多少情节,给自己加戏呢!”

萧景苼则安慰道:“此时他怕是自身难保,据我朝探子来报,他这几年其实都不能视事,你们不必过于担心,他不会侵吞你们太多土地,能守住现有的就不错了!”

杨涟惜又道:“胡师弟所作所为实非君子之道,但凭心而论,治城之绩斐然,如今花喇强盛,也多赖胡叙之力,若不是因为背叛师门,其实依我愚见,他或可与袍泽兄一样,成为国之栋梁、朝廷肱股。”

渺渺怒道:“他差点把我们都害死,你还赞美他!”

萧景苼摆手道:“他说的也没有错,这是事实。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本王也有错,疏于管教,胡叙久在鲍鱼之肆,便学到了连氏的奸邪手段,本王也有失察之责。”

萧景苼又转过身去,忽然看到镂金香炉中点着的柏子之香,云云袅袅,自从南梁王死后,他已经削减了很多用度,但这松柏之意,始终萦绕心头,不时还会燃起。

萧景苼便对杨涟惜道:“你说胡叙治理的好,不如也看看我这里如何?”

渺渺道:“对!看你那么见过世面的世家子弟,其实全无眼色!你必须在这里小住几日,让你知道知道,我们这儿比胡叙强多少倍!”

杨惜涟道:“那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我不能待太久,必须回去复命,否则只怕子樱对我家人不利。”

渺渺疑道:“你还惦记着你那公主老婆?他不是喜欢子樱吗?”

萧景苼愕然,许袍泽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国师不要开师弟的玩笑了,我们带他到各处走走,散散心,领略我朝繁华。”

但杨惜涟面如死灰,这难道不是真的吗,国师就是国师,什么都瞒不过她,她什么都知道。便只低头轻道:“国师无所不知。我每日想起晓妤,这世上就只她对我是真心。”说完竟滚下泪来。

许袍泽道:“算了算了,我们也没想到子樱竟然还有此禽兽之行……”

渺渺冷笑道:“许师兄,这世上的情爱,并不都讲求礼法,公主对子樱是真心喜欢,只是子樱并无他意,如果你妹杨念漪还在,只怕成为国后的,应该是她。”

萧景苼道:“惜涟已知错,国师多揭他伤疤无益。顾将军还是带他去馆驿小歇,让鸿胪司执事多做几样秀洲出名的小菜,明日我亲领他去郊野游览,一宽心意。”

杨惜涟拜别萧景苼,许袍泽便带着他下榻馆驿。

杨惜涟诧异道:“袍泽兄怎么姓顾了?”

许袍泽苦笑道:“说来话长,愚兄我久经世事,早将儿女之情置之度外。你们还能无所忧虑的谈情说爱,而我刚来到南梁,便为生计发愁,情爱之于我,早就已经是奢侈之物了!”

杨惜涟道:“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你和胡叙那样缺衣少食的苦,但看到百姓流离、饿殍遍野,还是会难过。子樱为人阴郁狡诈,举朝上下对他大失所望。师傅这次如果愿意回朝继承大萧正统,我们才有希望!”

许袍泽却道:“即使我们找到王爷一位明君,也难保将来时时代代都有明君圣主。而国师带我们所为之奋斗的,是要开创令子孙万代都能安居乐业的盛世!”

两人说着,已来到市集,商客仍然络绎不绝。秀洲本就物产丰饶,各种碳水都在这里被制作为各色美食。钱多的,可以吃精致的美食。钱少的,也有食物果腹。

许袍泽道:“我们设置官学,有一部分子弟则专门制定法令。大到国家社稷,小到饮食起居,皆有规范。比如这些美食,若是以次充好、欺诈食客,便受十倍之罚。若是看到人穷家贫、长相丑陋的当众羞辱,则流放千里,诸如此类,对了,国师还推行一夫一妻,男女皆是自由之身,可以和离、可以再娶,外人不得干预,再无门第之见。我经常想,若是陆师姐和你在我们这里生活,便不会有之前的遗憾了!”

杨惜涟都听呆了:“那世代高门望族,能同意吗?”

许袍泽笑道:“本来也许不一定同意,但你随我来看!”

二人策马奔驰到秀洲城外,此时正值仲夏的午后,田野一片翠绿,湖面莲池荡漾。有牧童骑着黄牛,有农人在田中耕作,有青壮在莲中采藕,有媛女在湖中泛舟。

杨惜涟赞道:“欣欣向荣,确实美好。”

许袍泽道:“你再随我来!”

二人又纵马来到一处更广袤的田地,这里却到处矗立着石像,中间还有一个巨大的封土堆。

杨惜涟疑道:“这里有大片田野,却有些荒芜,不知为何?”

许袍泽道:“这是梁王生前就给自己修建的王陵。”

“陵墓?我们不是要看秀洲繁华、南萧兴盛吗?怎的要看前朝王陵?”

许袍泽道:“这是张王后全族埋坑之所。当初梁王疑心张氏谋逆,便在此坑杀张氏九族,一如北萧魏妃之对许氏,但有过之无不及。我们每个朝卫的手上,都有沾不尽的血迹,我们每日都生活在可能看不到明日的朝阳的惶恐中……”

许袍泽一边说,一边已在下马石前拴马,“杨师弟你仔细看看这些石雕,可有古怪之处?”

杨惜涟便走近其中一个雕像,面目如生,栩栩动人,似乎是一位美宫娥。

许袍泽举起长剑,“袍泽兄这却是为何?你的刀削石如泥吗?”

许袍泽摇头道:“这些人,每一个都曾是活生生的。比如这位宫娥,便是张皇王后殿中的一位婢女”,说罢又指着另一处石像道:“那是氏族的一位十七岁的公子哥儿,只因酒后在家中妄议梁王,他们都被做成了石像。”

说着,他将刚才拔出的剑往地上的杂草中随便挖了几下。杨惜涟便吓的倒退了好几步,原来都是白骨。

许袍泽道:“三年间,梁朝的香料市场上,人骨制品数不胜数,人皮为灯,人油为香,人肉为羹,人血为汤。无处不在的,是权力的震慑,对生命的摧残……我们都受够了。”

许袍泽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平静,在夏日的夕阳下,那些石人显得更加悲怆和恐怖,杨惜涟道:“原来如此。”

许袍泽叹道:“梁王如此,上行下效,日夜嚎哭声不断,哀苦声不止。世家豪族也无法避免,人人自危。纵然拥立我王,解甲归田,也在所不惜!如今除了蛮族还有一部分前朝贻害,基本上都归顺我王,南萧兴盛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