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这一切就向作梦一样。
张权在院子里放上供桌,摆上猪头整鸡整鱼烧上香,带着一家人磕头礼拜,感谢老天爷给他们带来的福气。
那一夜一家人都没睡好,天刚亮,哥几个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拿上锹镐去了泉眼。
两个媳妇还要跟着,老张权没让去,他怕女人身上不干净,冲撞了财神爷。
让她们照顾刚买回的猪羊和孩子。
老太太忙着看管她的鸡鸭鹅崽。
太阳东南晌,张权坐不住了。本来说好的在家作镇,烧香守着财神爷。
这一会眼前却总是金斗子在恍,实在忍不住对着供桌磕了几个头,还是来看儿子们挖金子。
泉眼被挖成个锅底坑,向四外又阔出几尺。在也挖不动了,全是些大青石条子,下边的沙子也向石头一样硬。
昨天挖出的泥沙也都用水冲净了,装饭用的瓦盆里大大小小少半盆金粒子。
哥几个正在泉边洗脚,两尺来深的泉眼没了泥沙,清的一眼能看到底。
张权乐的合不上嘴,心里在想:这哪里是北大荒,分明是个聚宝盆。
有了金子,要是在老家最少也能买上几十垧地,几挂车。
可张权却主张埋起来,他对一家人说:
“现在咱的日子过的不错,暂时还用不着这金子,万一露了富,麻烦事就来了。等干个年八的粮食有了收成,该置办啥在置办。”
老二说先少拿出点买台胶皮轱辘大车。老大不同意说:
“那样太张扬,连老施家那么大户人家都用的花轱辘车,咱要是用上胶皮轱辘的,不明摆着告诉别人咱发了外财吗,要买也得秋后卖了粮食在买。”
事情就这样定下,所有的金子装在两个大花瓶里。张权领着两个大儿子背着家人偷偷的埋起来。
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天三个饱一个倒,就等着养足精神铲地。
老圪塔张殿臣呆不住,对三哥说:
“三哥,咱搬过来都几个月,山顶是啥样也不知道。反正现在没事,咱俩去看看。”
老三张殿生一听就摇头:
“不行你没听老施大爷说,这里山牲口多。万一撞上老虎,黑瞎子就坏了。”
张殿臣嘴一撇:
“就你胆小怕死,你不去拉倒。”
说完自己拎把斧子走了。
别看张殿生平时不爱说话,可必竟比老圪塔大几岁。见老兄弟要去,哪放心得下,随手拿了把镰刀从后面跟上来。
山不高,也不陡,只是越往里走树越大。有的树几个人拉起手来也抱不拢,高的一眼看不到顶。
不时有狍子和鹿在林中跑过,哥俩见的多了也不在意。边走边在树上砍下记号,以免回来时找不到路。
山虽然不高,可走起来并不容易。步步上坡,来到山顶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
往前看,跟本看不到尽头。这时隐约听见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从山腰传来,二人好奇,顺着声音走去。
走出不到一里路,忽然发现一块近百米的林间空地。两只比骡子还大的马鹿正在那里用犄角互相碰撞。
旁边十几头母鹿在悠闲的吃草,声音正是两个马鹿犄角相撞发出的。
空地边上的沟溏子里,传来唏哩哗啦的水声。大大小小的野猪足有几十头,在溪水中洗澡。
他们不敢发出声响,看的傻了眼。一阵吱吱的叫声把哥俩吓了一跳,原来是两只雪白如同桦鼠一样的小动物。
两个小家伙瞪着红宝石般的圆眼睛,围着哥俩跳来跳去,是呼在想;这是什么动物,怎么两条腿走路。
哥俩并不知道这是最名贵的雪貂。它们不怕人,但却很机灵。
哥俩几次想抓都没抓到,最后雪貂上树了。他们一抬头看见,一棵一人来高的大倒木横在面前,上面铺满了巴掌大小的木耳。
张殿生乐了:
“老圪塔这木耳不错,比家跟前的好咱们摘点回去。”
话音刚落,树后传来一声低吼。这吼声低沉,却很有力。
两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
一只黑熊在树后露出一个斗大的头来。
张殿生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张殿臣说:
“老圪瘩快跑。”
平时一家人都说张殿生慢,这下不一样。哥俩一口气跑出足有一里路,在也跑不动。
张殿臣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三哥别跑了,在跑就累死了。”
张殿生回头看了看黑瞎子并没撵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说:
“他妈的,真悬!”
喘息了好一会抬头看看天,太阳以到头顶了就说:
“晌午了,快回走吧。咱俩出来也没和家里人说,大伙该着急了。”
说到回家,哥俩才想起刚才只顾跑,来时砍下的记号早以不见。
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又不敢,还是张殿生大点有主义:
“咱俩还得往山上走,这是朝阳坡,咱们家在背阴坡。到山上一看就知道了。”
走了几步张殿生又停下,原来一棵倒木的树根上长着几棵紫红色的灵芝一样的东西。便说:
“老圪塔,这和画上的灵芝一样,咱拿一个回去。”
说着用力搬下一个,足有四五斤重。
哥俩在不敢耽误时间,来到山顶以累的满身是汗。往下看,哪里看的出去,树又高又密。
没办法只好找了一棵树杈多的霸王树。张殿臣踩着三哥的肩膀,搬着树杈爬上去三四仗高,才看到山下。
从树上下来,张殿臣对三哥说:
“亏了咱俩走的不远,只翻一座山,我看到咱们家的烟筒冒烟了。”
一听说看到家,张殿生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