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穷追不舍

翌日晨起，西陵离醉意渐消，迷糊中睁开睡眼。全身无力，周身疼痛，额头也因为饮酒过度而变得异常难受。勉强支撑脑袋坐起来，努力回忆昨晚都发生些什么，却只记得是在和羲琰喝酒，喝着喝着睡着了，接下来发生过什么，实在想不起来。全身打量，手肘处还有一坨淤青，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换下，不由胆战心惊。

“醒了……”羲琰推开门走进来，手中端着碗红豆粥。

西陵离下意识用被子裹住身体，说道，“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出去……”

羲琰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故意带着几分戏谑的上下打量西陵离，浅浅一笑，说道，“醒了就开始装，昨夜也不见你如此刚烈啊！”

提到昨夜，西陵离料想必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此时看着羲琰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顿时懊悔不已。不禁闭上眼将头埋进被子，大吼道，“滚!”

羲琰却愈发开心，对他来说，没什么比现在更加幸福！他爱的人，最在乎的人就在眼前，他可以真切看着她，虽然西陵离暂时还没有爱上他，但是他不在乎，他有的是办法多的是时间陪她耗，总有一天，西陵离会完完全全爱上他。看着眼前白兔一般的小阿离，又是想笑，又是无奈。慢悠悠的放下粥，故意坐到西陵离床沿处，安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又不亏，我也是第一次。”

不想西陵离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抬头便是一巴掌。羲琰一脸懵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却并不恼火，反而感觉十分亲昵。

果然应了昶梧那番话，陷入爱情的人都是傻子，不知不觉十分犯贱，越是爱的深沉，愈发贱的可爱。现在羲琰的模样，便是一种贱相。甚至丝毫不觉得恶心，更多是享受。

“小阿离，你看你我也算缘分，必定是上天注定的爱情，你何不坦然接受。你看啊！我呢，长得又英俊潇洒，法力又高强，你跟着我只会有好处，这种事不是谁都遇得上的呢！”羲琰喜滋滋的说道。

西陵离愤怒至极，暗想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这幅嘴脸，心里又是后悔又是难过。不经羲琰再说话，西陵离已经起身将他推了出去，羲琰一边假意反抗一边叫唤，“小阿离，你别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待羲琰被推出门外，西陵离嘭的一声将房门紧闭，迅速换好自己的衣服，从窗子跳了出去。因为房间建的比较高，靠近悬崖，此时也顾不上，整个人一齐滚下摔倒在悬崖下面。

这时门外的羲琰感觉到异样，连忙破门而入，见窗户大开却不见西陵离，连忙附上窗户查看。正好瞧见西陵离一瘸一拐的爬起来往海边走，一个飞身越下，几大步追上西陵离，关切的问道，“阿离，你没事吧！”

西陵离甩开羲琰的手，大吼道，“我不是你的阿离，你别管我!”

羲琰的眼睛只注视到西陵离那受伤的脚环，俯身下去握住西陵离的脚，顺势将西陵离放倒，低声说道，“别动!”说完，一只手施法渐渐按住西陵离的脚腕。

西陵离渐渐没了疼痛感，趁羲琰收法时间，迅速爬起往前面跑，羲琰忙的伸手去抓，不料西陵离速度很快，却只是握住她衣裙一角，最终让她跑开。看着西陵离拼命奔跑的模样，羲琰眼眶渐湿，他仿佛看到当年的阿离，也是拼尽全力也要离开，“为什么？”他大吼道。

西陵离身体一愣，止住脚步，回眸凝望，眼角也溢出泪水来，回答道，“你毁我清白，还问我为什么？”

羲琰心底深深一沉，终究还是眼睁睁看着西陵离决然转身，大步离去。

西陵离了仓皇失措，正好在未央仙府外碰上采摘水果回来的星尘，仿佛抓到一棵救命稻草。她将星尘拽进百草园，小声说道，“星尘，可否给我一味药!”

星尘大惊，问道，“姑娘要药，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昨夜喝了酒，我今日腹中绞痛，也不知怎么了？”西陵离急切的说道。

星尘连忙为西陵离诊脉，安慰道，“姑娘莫慌，我懂一些医术，且帮你瞧瞧。”

西陵离慢慢点了点头，只见星尘耐心诊断，眉间舒缓了些，问道，“姑娘可是今早起床下体出血了？”

西陵离虽难为情，却还是点了点头。

星尘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没事，姑娘只是葵水来潮，过几日就没事了。”

“葵水?当真……”西陵离开始纠结起来。

星尘见状，连忙笑着说道，“难怪今晨羲琰殿下会问我要红豆，原来是熬粥给姑娘。”

西陵离诧异，星尘接着说道，“羲琰殿下说昨夜姑娘醉酒，担心姑娘一个人出事，故而陪了姑娘一夜，今早太阳刚露头，曦琰殿下便来寻我，看情况是一夜未睡。”

西陵离沉默不语，微露恨意，说道，“不要提那个人，我讨厌他!”

“哦！发生什么事了？可是殿下哪里惹姑娘不开心啦?”星尘疑惑的问道。

“还说呢！那个无赖……”西陵离红着眼，眼眶已经溢出泪来。

“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依星尘看来羲琰殿下待姑娘可是挺好的！”星尘开解道。

“是吗？不过是乘人之危的伪君子罢了。自古男女授受不亲，昨夜他却……”西陵离索性趴在百草园的秋千上，刚才为躲羲琰已经全身无力，现在正好歇会儿。

星尘十分耐心，蹲下身来握住西陵离的手，微笑的分析道，“姑娘你真的误会了，羲琰殿下并非乘人之危之人，你想啊！平日里羲琰殿下根本不近女色，要知道四海之内曾有多少女子做梦都想接近他，可是，他皆嗤之以鼻不予受理。即便抛开殿下的为人，姑娘正是月事不净之时，就算殿下想对姑娘做些什么，只怕姑娘的身体也不会给他机会吧！”

被星尘仔细一推理，西陵离倒觉得十分有理，回想起早晨给羲琰的一巴掌，只怕这误会多半也解释不清了。西陵离伏身将脑袋深深埋进衣服，苦恼的喊到，“可是我打他了，误会已经生成，星尘，我该怎么办？”

星尘如母一般慈爱的拍拍西陵离的肩膀，宽慰道，“羲琰殿下并非小气之人，你且好好与他道个歉，便会没事的。”

“真的吗？道歉就好了?”西陵离露出两只眼睛巴巴的看着星尘，直到星尘冲她微笑点头，西陵离才连忙起身，朝海边跑去。见西陵离匆匆离去，星尘追问道，“姑娘，那药还用配吗？”

“要的，我晚些来拿!”西陵离一边跑一边说道。

远远看着，海浪一袭接着一袭，无情的拍打着泛白的礁石，激起层层浪花。羲琰落寞的坐在岩石边上发呆，西陵离小步走到他身后，也慢慢坐下来。

“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怎么又回来了！”羲琰淡淡的说道。

西陵离羞于启齿，半天吐出一句话说道，“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哦！此话怎讲?”羲琰漫不经心的说道。

西陵离几经思量，卷着身子将脑袋耷在膝盖上，低声说道，“星尘都和我说了，你不是一个会亲近女色的人，我不该把你想的那般混蛋。谁让你早上说那些话，我想只要是个女子都会误会的……”

羲琰一听，却故意说道，“这你就错了，我是一个爱好女色的人，只是我有我的原则，通常情况下必须得是我喜欢的女人，其次她得愿意，我不会趁你喝醉趁机而入，如果你清醒又不排斥，我想我是愿意的。”

西陵离脑袋轻扬，咬紧嘴唇，已经有了一丝怒气，呵斥道，“我好脾气来跟你道歉，你就不能暂时收起你那副德行吗？”

“道歉?你不需要道歉啊！昨夜我虽与你没行男女之事，可我确确实实亲了你还搂着你睡了一夜，按道理讲，你的清白确实……”羲琰尚未说完，西陵离却已经啪的一巴掌打了过来。

羲琰猝不及防，愣在那里。

西陵离要紧嘴唇眼中满是怒火，许久，恶狠狠的说道，“无耻之徒!”

说罢，便要起身。却被羲琰抢先一步拉入怀中，任由西陵离怎么挣扎，羲琰的手臂越来越紧，直到西陵离完完全全动弹不得。

“你原本已经跑开了，是你自己要回来的，这一次，你再也跑不了了。”羲琰轻轻在西陵离耳边呢喃道，温热的湿气打在西陵离耳边痒痒的。西陵离挣扎着想推开羲琰，可是女人的力气哪里抵得过男人，终究无力的瘫软在羲琰怀中。

“你究竟想怎么样？”西陵离大吼道。

羲琰嘴角扯出一个微笑，说道，“做我的女人，答应我我就放开。”

“无赖!”西陵离急中生智一把掐住羲琰腰间的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阵绞痛弄得浑身难受，一个大意竟让西陵离逃脱。谁知刚一起身，海中突然腾起一条巨龙，乌黑色鳞片，惊起万丈水花，两眼恶狠狠的瞪着岩石上的两人。

“阿离快回来!”羲琰想跑过去拉回西陵离，不料巨龙抢先一步将西陵离抓住，只听见西陵离惊叫一声，便随巨龙翻腾入海，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说时迟那时快，羲琰一个激灵翻身下海，顺着巨龙消失的方向追去。

看那巨龙的身形，绝非是东海龙宫的龙，只怕是由海外无名山上的虺修炼而来。羲琰愈发担忧西陵离的安全，加快速度往前追寻，终于在离瀛洲百里开外的一座小岛上寻到巨龙的身影。

无名岛上，巨龙化成一个男人模样，着一身黑衣，额间还有两个龙角，身体上挂满鳞片，阳光下照的男人闪闪发光。西陵离自小长在蜀域不通水性，呛了几口水，昏昏沉沉的已至不敢睁开眼睛去看那男人究竟长什么样。

“长的颇有几分姿色，正好拿来我开开荤。”说罢，便要朝西陵离扑上去。

西陵离惶恐惊叫，尚未来得及躲藏，却见一柄利剑划破长空直刺黑龙，男人慌忙躲闪，大呵一声，“何人造次，给老子滚出来。”

羲琰脚尖轻轻点地，一跃而起，举着长剑直指黑衣男子。

那男子也算是个识货之人，认得羲琰手中的天河剑，不敢置信，嘟囔道，“天河剑，你可是九重山原乔上神。”

羲琰见男子将自己认错，恼怒不已，御剑腾空万剑齐齐朝黑龙刺过来，大呵一声，“无知小辈，还不速速放人，不然休怪我不留你全尸。”

那黑龙一边躲避一边叫唤道，“原乔上神隐世避居多年，今日在瀛洲现身，看来这凡间的小丫头不错，是个大补，老子更不能轻易放人啦！哈哈哈哈……”

“找死……”羲琰冷哼一句，长剑迅速划开，刀光剑影隐射方圆，小岛四周岩石皆被剑气所焚，通通炸裂。西陵离慌忙躲闪，碎石在她身边炸散开，即便顾住脑袋，身体还是被小石子打得生疼。

黑龙见势不妙，妄想躲藏，便是此时，羲琰万剑齐飞已将小岛设成一个剑阵，谅他插翅难逃。黑龙身体不少地方皆被剑气划伤，却仍旧苦苦反抗。羲琰怒不可遏，乘胜追击再给黑龙一道重创，黑袍男人受伤倒地，两眼怒视前方。

“哪里来的野龙，报上名来!”羲琰说着，准备给他最后的一击。

黑龙见势不妙，作最后的殊死一搏，拼命朝西陵离扎过去，就在即将靠近西陵离的地方，羲琰长剑一挥直直刺入黑龙心脏处。黑龙绝望的看着即将到手的西陵离，大吼一声，化为一阵黑烟散去。

西陵离受到惊吓蜷缩在岩石一角，羲琰连忙丢开长剑扑上去将西陵离揽入怀中，拍着西陵离肩膀低声安慰道，“没事了!有我在呢！”

“刚刚那个人呢？”西陵离颤颤巍巍的问道。

羲琰感受到西陵离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很是心疼，手掌不停的安抚西陵离，说道，“他死了，别怕!”

由于先前呛了水，加上被虺龙一惊，西陵离竟不知不觉昏睡过去。羲琰在天黑之前将她带回木屋，星尘急忙赶来为西陵离换了干净衣服，煨了几味驱寒的药水将就灌下去，才稍微放心的离开。

西陵离的床前，羲琰一直默默坐着，他的手紧紧握住西陵离，半响一动不动，眼眸深处空洞无物，只一个人影映入眼帘，是他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