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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平民上国宴,千年未遇的千叟宴!

千叟宴属于满汉全席的一种,但又可独立出来自成一宴。千叟宴始于康熙,盛于乾隆,可以说是清朝宫廷宴会中规模最大、赴宴者最多的御宴。

康熙帝是历史上的明君,也是著名的长寿皇帝,他认为“自秦汉以降,称帝者一百九十有三,享祚绵长,无如朕之久者”。所以,在他六十大寿的那一年,康熙帝决定举办一场隆重的万寿庆典。他交代礼部,年65岁以上者,官民不论,都可以来京城参加这场盛宴,且京官在整个三月份都要穿蟒袍补子,以示隆重。

三月二十五日,上千名65岁以上的老人来到畅春园。据记载,当时90岁以上的老人有33人;80岁以上的老人有50人;70岁以上的老人有1823人;65岁以上者1846人。在这些老人面前,60岁的康熙帝也算相当年轻了。

为了彰显自己对老人的尊重,也为了宣扬皇室之风,康熙帝让10岁到20岁之间的皇子皇孙及宗室子孙发挥模范作用,亲自为参加宴会的老人们执爵敬酒,并搀扶这些老人到康熙帝面前敬酒。或许对于康熙帝来讲,这次宴会还不够过瘾,三日后,他又在畅春园正门摆了酒宴,专门招待在职和退休的八旗官员。

清朝的酒花样繁多,凡是参加酒宴的客人,无论来自全国哪一个地方,都能找到适合自己口味的酒及下酒菜。比如适合南方人口味的女贞、花雕、竹叶青等酒,其下酒菜有火腿、糟鱼、蟹、松花蛋、蜜糕等;适合北方人口味的有雪酒、冬酒、涞酒等,佐酒的食物有煮咸栗肉、干落花生、兔脯、鸭蛋等。

当时的越酿全国闻名,其中用春浦之水酿造的绍兴酒更是极品,在京城极受欢迎;还有以高粱制成的烧酒,是北方十分著名的烈性酒;甚至还有从国外进口的葡萄酒,比如产自西班牙的甜葡萄酒;还有从我国台湾地区运来的“顷刻酒”,是澎湖人以树叶裹糯米制成的酒,刚入口时淡薄无味,但过一会就会产生醉意,故名“顷刻酒”。

参加第二次酒宴的老人90岁以上的有7人;80岁以上的有192人;70岁以上的有1394人;65人以上的有1012人。次日,康熙帝又在皇太后宫门前宴请70岁以上的八旗老妇人。

皇帝请客,那可是国宴级别的。不管下面的官员富商再怎么讲究,也不可能越过皇帝的国宴去。关于千叟宴的标准,我们可以从菜单上的一些菜式一窥端倪。

前菜中就有陈皮兔肉、天香鲍鱼、虾籽冬笋等;汤为罐焖鱼唇。御菜的种类最多,包括琵琶大虾、龙舟鳜鱼、滑溜贝球、酱焖鹌鹑、蚝油牛柳、川汁鸭掌、香麻鹿肉饼。还有野味火锅,其中的肉类囊括了各种飞禽走兽,随便举几个例子:鹿肉片、飞龙脯、狍子脊、山鸡片、野猪肉、野鸭脯、鱿鱼卷等。还有膳粥一品:荷叶膳粥。

清 姚文瀚 《紫光阁赐宴图卷》(局部)

总之第一次千叟宴的排场之大、气势之盛可谓是前无古人,但后有来者。

为什么说后有来者呢?因为千叟宴不止康熙帝办过,他的孙子乾隆帝也办过,而且办得比康熙帝更为隆重盛大。

康熙六十一年(1722),他在乾清宫办了第二次千叟宴,当时,12岁的弘历(后来的乾隆帝)以皇孙的身份参加了这次宴会。虽然这次千叟宴的规模并不大,但依旧给弘历带来极大的震撼。乾隆帝是非常崇拜康熙的,所以他很多事情都在效仿自己的皇爷爷。加上当时能举办大规模的千叟宴,被看作皇帝德行高贵的象征,所以乾隆帝举办的千叟宴更加盛大。

不过,跟自己的皇爷爷比起来,乾隆帝的千叟宴却办得相当糟糕。有人问了,乾隆帝的千叟宴不是规模更大、排场更足吗?是的,可问题恰恰出现在他的“排场”上。

乾隆帝举办的第一场千叟宴,正好赶上了他“五世同堂之喜”。高兴的乾隆帝告诉礼部,这次千叟宴的门槛可以低些,老人但凡达到60岁,就可以来参加皇宫举办的千叟宴。礼部自然明白乾隆的意思,因为乾隆喜欢大场面和奢侈生活是出了名的。为了让这位皇帝摆足排场,各地官员都采取了强制措施,迫使当地60岁以上的老人到京城赴宴。

与康熙帝不同,乾隆将这次千叟宴的时间定在了正月。京城的冬天相当寒冷,乾隆帝又把宴会地点选在了室外。这些老人岁数大了,受不住舟车劳顿,加上又吃了不少冷菜冷饭,很多人都在千叟宴后与世长辞了。

有了这次“教训”,乾隆帝的第二次千叟宴就好多了,他不但选择在室内招待老人们,还将食物改为火锅,相关规格也都提高了。

《四库全书》有记载,“尊老者,天之经,地之义,民之行也。”可见,如果帝王只讲排场,那标榜德爱的千叟宴也就成了“鸿门宴”,即便排场再大,也难以被世人称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