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的蓝盾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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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丁剑峰到了边防医院后,进行了详细检查,伤得确实不重,仅伤着皮肉。军医进行了仔细的消毒和包扎,军医要求在医院观察两天。但丁剑峰认为并无大碍,没有必要住院观察。在医院里躺着反而会惊天动地的,这样已经是电话不断了,都在询问他的伤势情况,使丁剑峰已经有点应接不暇了。丁剑峰态度坚决地要离开医院,军医无奈,只好告诉他每天必须按时到医院检查、换药,丁剑峰满口答应后离开了医院。

在回支队的路上,丁剑峰感到有些懊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发现了周彪,可又把他送上了西天。这让丁剑峰从心底里感到有些不甘。说心里话,他真舍不得周彪死去,不是周彪不该死,而是周彪的死,又会给摧毁黑沙走私、贩毒团伙增加了难度。如果仅仅是为了打死周彪,那根本用不着费那么多的口舌和周折,在劫持晓箐的一瞬间,他就完全有把握将周彪置于死地,他毕竟是全总队出了名的神枪手,这点把握还是有的。他心中不甘的是,孟超的突然冲击,导致情况突变,周彪举枪开火。在这万般危急之下,他没来得及细想,甩手一枪,击中周彪要害,这完全是一些习惯动作,在他一扣扳机的一瞬间,他就知道周彪必死无疑。如果容他认真考虑一下,哪怕是几秒钟,他都不会直击周彪的脑门,他会将其手脖子打断,人既可被活捉,大家也都可以摆脱险境,这也许就是自己临危慌乱的一种表现。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暗暗佩服支队长邵正军。邵正军考虑问题的细致、周到,的确是他丁剑峰望尘莫及的。在邵正军答应他可以干掉周彪的同时,叮嘱“要引开周彪顶着晓箐的枪口”,这一叮嘱让丁剑峰清醒了很多。如果在周彪的枪口顶着晓箐的时候将其击毙,很容易导致周彪惯性扣动扳机,那样的话,周彪在死的同时也会带着晓箐。多亏支队长的一句提醒,使他注意到了这一点。然而遗憾的是没能留下周彪这个活口。如果他丁剑峰能够做到临危不乱,这个目的是完全能够达到的。

丁剑峰边走边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不觉已经到了支队,正欲向楼上走时,迎面碰上了邵正军,邵正军看到丁剑峰后急切地问道:“怎么不在医院,跑来干什么?”

“什么问题也没有,呆在医院干吗?”

“真的没有问题?”

“真的。”丁剑峰说着忍痛摇了摇左臂。

邵正军望着丁剑峰笑了笑道:“行了,行了,摇什么摇,那好吧,咱们一块儿到总队长那里去,把现场的情况详细汇报汇报。”

“好的。”丁剑峰随着邵正军一起向总队奔去。

他们很快到了总队长魏铁力办公室。报告进门时,魏铁力正在改写着一份材料,见他们两人进来后,立即放下手中的笔,朝着丁剑峰关切地问道:“小丁,听说你受伤了,我这还准备去医院看你哪,怎么跑出来了,没事吧?”

丁剑峰笑着回答道:“谢谢总队长,我啥事也没有,仅仅伤点皮肉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但也不能不当回事,要随时去医院检查,毕竟是流血负伤了,这不是小事。”

“知道,总队长,你放心吧。”

“我准备把现场的情况详细向您汇报一下。”邵正军接着道。魏铁力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吧。”

邵正军即将现场情况从头到尾详细地汇报了一遍,魏铁力在认真地听着,并不时地就某些情节进行着询问,邵正军在不断的询问中将整个事件的前后经过讲述完。

魏铁力听完事件的全部经过后,心事重重地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一口之后说道:“周彪的死,对我们及时摧垮这个走私、贩毒团伙增加了难度。本来顺着这条线是可以摸出几条‘大鱼’的,现在看来,这条线是彻底断了。我们一定要想办法保住另外的几条线,有效地运作,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要在捞取证据上下点真功夫,争取早日打掉这个团伙。”

邵正军道:“我明白,本来我的想法是尽可能抓活的,因为丁剑峰在做其转化工作时,周彪已经有些犹豫,在那种情况下,如果继续加大转化教育力度,周彪完全有可能放下武器。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孟主任却有些沉不住气了,冲了出来,导致周彪孤注一掷,举枪开火。当时的情况确实有些危险,如果不一枪毙命,怕其另外又惹起祸端,在这危急关头,丁剑峰才将其击毙。”丁剑峰接着道:“当时也怪我没有细想,甩手一枪,直接毙命。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我再考虑全面一点,是完全可以击断周彪的手脖子的,活捉周彪是完全有可能的,这一点也怪我。”

魏铁力猛吸了几口烟后说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必要进行过多的自责。至于孟超的行为,完全可以给予理解。但同时也给了我们一个深刻的教训,我们应该认真地汲取。这个教训就是以后在解救人质的工作当中,没有特殊情况,要绝对禁止被劫持人的家人前往现场。因为在那种特定的情况下,面对自己亲人所面临的生命危险,是很难让人沉得住气的。可一旦沉不住气,往往是一句话,或是一个动作,所造成的损失都将是致命的。”

邵正军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们的确应该接受这个教训。”丁剑峰从魏铁力办公室出来后,本想回支队研究一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可支队长邵正军坚决不允。命令他必须回家休息两天,没办法,他只好回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丁剑峰突然又想起了孟超,当时在现场由于情况危急,他用力过大,一下子把孟超摔得很重,他应该去看看他。晓箐也受到了极度惊吓,他也应该去看看。想着想着,他就转身向孟超家里走去。到了孟超宿舍后,敲了敲门,钟大夫出来开门,钟大夫见到丁剑峰后惊喜地道:“是丁艇长啊,我正准备去看你呢,伤得怎么样?”

丁剑峰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事,就是擦破了一点皮,包扎一下就好了。”

“快,里面坐,里面坐。”钟大夫热情地让着丁剑峰。丁剑峰进入客厅,看到孟超坐在客厅沙发上,就非常客气地说道:“孟主任,你好。”

孟超道:“你好,”顺手指了指沙发,“请坐。”

丁剑峰在沙发坐下继续说道:“晓箐好吗?”

晓箐正在里屋,听到声音后,立刻跑了出来问道:“丁叔叔,你来了,你没事吧?”

“没事,擦破了一点皮,两天就会好的。晓箐,你可是吓坏了吧?”

“可不是,当时可真把我吓死了,我想我肯定是没命了,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丁剑峰安慰道。

钟大夫接着说道:“当时那个情况多危险呐,你看老孟还一个劲儿地往前冲,要不是你丁艇长,老孟可能也没命了,你丁艇长这一枪是替老孟挨的。”

孟超有些恼火地说道:“废话,女儿被人绑架,我能不急吗?”

钟大夫继续埋怨道:“急你也不能瞎急呀,急你就往人家枪口上撞吗?”

晓箐在旁劝道:“妈,你就别老是埋怨我爸了,我爸还不是为了救我。”

丁剑峰在旁见到气氛有些不和谐,便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抱歉地望着孟超说道:“上次在现场时,我出手重了些,把你给摔着了,没摔坏吧?”

孟超冷冷地回道:“没事,死不了的。”

丁剑峰道:“当时情况危急,我也没顾及那么多,你可别有什么看法啊。”

孟超连讽带刺地说道:“哪敢啊,你现在都是大英雄了,还会在乎别人的感受?”

钟大夫生气地朝着孟超说道:“老孟,你这是干什么?不管怎么说,丁艇长是从犯罪分子的枪口底下救出了我们的女儿,还替你挨了一枪。可你呢?不但没能救出女儿,还差点把自己的老命也给搭上,到现在还耍什么态度?”

晓箐也在旁说道:“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应该对丁叔叔这样的态度。”

孟超恼羞成怒地站了起来,说道:“我的态度怎么了?我的态度怎么了?难道还要让我给他跪下谢恩不成?要跪你们跪吧!”说完,转身进了里屋。

钟大夫强压着怒火对丁剑峰劝道:“丁艇长,你可千万别生气,老孟他心情有些不好,回来后就一句话没说,你原谅原谅他吧。”

丁剑峰笑了笑说:“没什么,钟大夫,让孟主任好好休息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他。”

“你可千万别生气啊。”钟大夫反复说道。

“不会的,钟大夫,你放心吧,我没什么好生气的。”丁剑峰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丁剑峰虽然嘴上说着没什么好生气的,但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他本想借看望孟超的机会,缓和一下与孟超的关系,没想到孟超会是这么一种态度。凭心而论,虽然他每次与孟超接触结局都是不愉快的,但他却没有一次想让那些不愉快发生,他总是刻意地在避免着那些不愉快,可总也避免不了。对此他不止一次地认真思考过,可总也找不出答案。要说是自己的问题吧,可又不知问题在哪里。要说是孟超的问题吧,可自己对孟超哪里有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在他看来,孟超虽然不是一名优秀的纪检干部,但也完全可以称为是一名称职的纪检干部。对工作、对同志还是认真负责的,有很强的事业心和责任感,绝不是那些饱食终日、无所用心混饭吃的庸俗之辈。可就是这样一位领导、兄长、同志,自己怎么就处理不好关系呢?也许问题就在自己身上,自己还是应该进行深刻的反思。

丁剑峰边想着边往家里走去。走到门口,按了一下门铃,梁萍出来开了门,看到丁剑峰后梁萍非常兴奋,但又略带些埋怨地口气说道:“我以为你把我们娘俩给忘了呢,这么多天,人也不见,电话也没有。”

梁萍所说的“把我们娘俩给忘了”,这对丁剑峰来说,一点也没冤枉他。这些日子,大部分时间,脑子里的确没有他们娘俩的位置,偶尔有时也会想起,不知儿子现在长得什么样了,但那也仅仅是一闪念,闪过去之后,脑子里又全都是“抓周彪”,梁萍的埋怨是实事求是的。

“丁剑峰想到这里,抱歉地望了梁萍一眼,诚恳地说道:“真对不起,梁萍,辛苦你了。”

梁萍望了望丁剑峰,嗔怪地说道:“谁让你说什么对不起了,我只是说说而已,你怎么当真了,你这些天可是瘦了很多啊,工作不顺利吗?”

对于工作上的事,丁剑峰回家从来不愿多讲。其原因并不全都是处于保密上的考虑,而是丁剑峰认为,工作上的事,回家说了又有什么用?时间长了,梁萍也就习惯了,所以梁萍对丁剑峰工作上的事从不多问,要问也只是限于顺利还是不顺利。实际上,梁萍问的这一点也是多余的,因为顺利与不顺利,丁剑峰回到家后,梁萍即刻就能感受到。顺利时,丁剑峰回家后情绪就非常高涨,不顺利时,情绪就非常低落。此次梁萍第一眼看见丁剑峰,就知道他的工作并不顺利,虽然知道,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这样问了。

丁剑峰表情木然地说道:“没什么,小海平呢?”

“刚刚睡着了。”

“我去看看。”

丁剑峰来到儿子床前,儿子睡得正香,胖嘟嘟的圆脸蛋白里透红,着实讨人喜欢。丁剑峰像欣赏一件珍贵的工艺品一样,不眨眼地盯着看,盯着盯着就忍不住动手抚摸起来,梁萍在旁急忙悄声地告诫道:“刚睡着,不要动他。”

丁剑峰有些依依不舍地缩回了手,抬头望着梁萍,梁萍可真是瘦多了,人也显得憔悴,面部暗淡无光,三十几岁的人,眼角周围布满了细小的皱纹,鬓角处已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些白发,几天不见,似乎苍老了许多。昔日的那种光彩四射、亮丽动人的形象好象已经离开了很远。

见过梁萍的人,谁都得承认,梁萍是一个屈指可数的美人。颀长的身材,削削的肩膀,细细的腰肢,修长的腿,瓜子脸,闪动一双颇有灵气的大眼睛,配有一双细细的柳叶眉,挺挺的鼻梁下,镶有诱人的两片薄薄的嘴唇,连一向不善言笑的支队长邵正军见到梁萍后都由衷地赞叹:“以前只见过工笔画家笔下的古代仕女图,没想到那个美女是照着我们梁萍画的。”

邵正军的话并不夸张,梁萍的确漂亮,且漂亮得惊人。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全校一万多名学生,她是全校公认的校花。各式各样的追求者骆驿不绝,可她硬是无动于衷,一点感觉也没有。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能够喜欢上仅仅见了几面的丁剑峰,而且死心塌地地爱上了。为了丁剑峰,她宁肯牺牲自己所有的一切。有时她甚至会傻傻地认为,自己就是为丁剑峰而来到了这个世上。

她喜欢丁剑峰的一切,爱丁剑峰的一切,甚至包括丁剑峰的缺点和错误,她从来就没发觉丁剑峰有什么地方不值得她去爱,她对丁剑峰的爱已经达到了一种痴迷的程度,丁剑峰对此也能深深地感受到。

丁剑峰也是一个性情中人,非常注重感情,只不过他对事业更加执着。除了事业,梁萍在他心目中算是具有最高的位置了。他也是深深地爱着梁萍,梁萍为他所付出的牺牲,他心里是非常清楚的。他从心底里感激梁萍,他时常为自己能娶到这样一个好妻子而感到骄傲和自豪。这种骄傲与自豪并不是因为梁萍的漂亮,而是因为梁萍对自己事业的支持与理解。现在他虽然觉得梁萍显得不如过去那么水灵,但他反而更加爱她,更加感到她妩媚动人。

丁剑峰深情地望着梁萍,不由自主地抚摸着梁萍的脸庞。梁萍已经体会到了丁剑峰双眼中灼热的光芒,温情似火,周身顿时感觉到一阵发热。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丁剑峰了,也好长时间没有这种感觉了,她渴望看见丁剑峰,也渴望有这种感觉。她温顺地倚在丁剑峰怀里,像只驯服的小绵羊,任凭丁剑峰的爱抚与亲吻。

此时的丁剑峰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脑子里只有那楚楚动人的梁萍。他的整个身体已被一种激情在熊熊地燃烧着。他在抚摸着梁萍那光滑而细腻的身子。梁萍的身体在颤栗着,彻彻底底地沉溺在爱的浪涛之中。她的面颊紧紧贴在丁剑峰那发达的胸肌上,她渴望自己被融化,渴望丁剑峰快快进入自己的身体。那是另外一番天地,她渴望自己在那番天地里畅游,渴望那番景致快快来临,她像那被拦截已久的洪流,突然敞开了闸门,她需要奔放,她需要疏通,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抬起头,忘情地张开双臂,一把将丁剑峰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

“哎哟!”丁剑峰捂着左臂,疼得直冒冷汗。

梁萍松开手,惊恐地连声问道:“怎么啦?怎么啦?”

“没什么,我这里受了一点伤。”

“受伤?怎么受的伤?在哪里?我看看。”

丁剑峰脱下外衣,露出了缠着绷带的左臂。

“这是怎么回事?你说呀,这是怎么回事?”

丁剑峰只好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梁萍边听着边抚摸着丁剑峰的伤口部位,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心疼地说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没事,不要紧的,就是擦破了点皮,两天就会好的。”梁萍不断地擦着眼泪,深为自己刚才的不小心感到内疚。

丁剑峰拿过纸巾,边给梁萍擦眼泪边说道:“告诉你没事就是没事,你看,怎么活动都没事。”说着就上下摇起了手臂。梁萍见状,急忙按住丁剑峰的左臂,嗔怪地说道:“你干什么呀?摇来摇去的。”

丁剑峰的这几下活动,导致难以忍受的疼痛再次袭来,丁剑峰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额头上却又增加了一层豆大的汗珠。这几天,黑沙算是高兴透了。周彪的死让他兴奋得几夜没有睡好觉,他过瘾,他解恨,尤其还是让海警的丁剑峰给干掉了,这更让他有说不出的快感。这不但解除了他的心头之恨,更重要的是解除了他的后顾之忧,他又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这样的结局,他想都没有想到,真是太妙了,太棒了,他黑沙现在真的是心想事成。他毫不怀疑他黑沙又要时来运转了,又可大展鸿图了。黑沙心想,这是老天爷在帮助他。凭周彪那样的蠢猪,也想与我比量比量,真是瞎了眼了,这才叫不自量力。到头来,还不用本老爷亲自动手,自有人替本老爷送你上西天。黑沙正在优哉悠哉,自得其乐,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雷鸣推门走了进来。

“黑总,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说,咱们兄弟有事尽管说,只要我黑沙能做到的,就没有不行的事。”黑沙兴致勃勃地说道。

“我本想呆在这里,帮黑总把夜袭黑总的人给找出来,现在看来也不用找了,周彪已经死了,我想出去找点事做。”

“不行,不行,那可使不得。”黑沙一下子兴致全无,急忙对雷鸣说道。

“黑总对我的心意我知道,我一万个领情。但我不想给黑总添麻烦,我在这里有些人对我还有怀疑,看着我不顺眼,不如早点离开,免得再生枝节。”雷鸣还是坚持说道。

“哦,你是说于红丽呀,没事的,我已经和她说了,夜袭我的事,她也知道是周彪干的。她现在对你根本没什么怀疑,你就放心吧。”

“这……这……”

“这什么?以后我们兄弟俩不要再提分开的事,要同甘苦,共患难,永不分离。”

“黑总,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考虑,没什么好考虑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先回去收拾收拾,今晚上咱们一块儿去‘燕翅鲍满楼’来一桌。周彪死了,咱们还没有正儿八经地庆贺一番呢,今天晚上咱们去大吃一顿,吃完再去夜总会找个小妞玩玩。”

雷鸣显得有些不太情愿地答道:“那好吧。”说着推门走了出去。

雷鸣自到了黑沙这里之后,心里感到一直没有底。黑沙自始至终没安排一件事让他去做,黑道上的那些事也一次没与他正儿八经地谈过,他虽然感觉到他并没有引起黑沙的怀疑,但黑沙什么事也不用他干,什么事也不让他知道,这不免让他在心里面犯嘀咕。今天他到黑沙办公室,其目的就是为了探听一下虚实,现在看,不会有什么特殊原因,只是时机未到,看来还需要耐心等待了。

黑沙对雷鸣是没有任何怀疑的。特别是当他认定袭击自己的人是周彪以后,对雷鸣就更加深信不疑了。近些日子,他之所以没让雷鸣做任何事情,他自有他的目的。他认为雷鸣确实是一个精明强干的人,打打杀杀的那些事情,一般不要安排他去干,他要留下雷鸣派上大用场。

当初黑沙之所以拼命地与雷鸣套近乎,其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在海警内部埋下自己的眼线。可这个眼线刚刚挂上,还没发挥任何作用,倒先被人家清出局了。这倒真是让黑沙心有不甘,他想再通过雷鸣,在海警内部建立一个过硬的关系,随时掌握海警的动态。如果做到了这一步,这南海市沿海一带就全成了他的天下了,他就可以放心地驰骋万里海疆,大展其抱负了。可现在呢,要干又放不开手脚,不干吧,又过不下去,真他妈的别扭透了。他思来想去,他必须要走这步棋,而且必须把这步棋走好。目前要走好这步棋,最得力的一招就是启用雷鸣。只要雷鸣想这么做,想真心实意地帮助他黑沙,他所能够发挥的作用是谁也代替不了的。他雷鸣也完全有能力扎实、牢靠地把这件事情办好。根据近段时间他对雷鸣的观察,现在对其摊开此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黑沙想到此,便拨通了雷鸣的电话,让雷鸣再到他办公室来一趟。

雷鸣接到黑沙的电话后,立即转了回来,进门便问道:“黑总,有什么事吗?”

“雷老弟,你坐,有件事情和你商量一下,最近公司有些周转不灵,我想做点海上的生意补充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你是说要走私?那可是要坐牢的啊。”

“只要运作好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运作。”

“黑总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通过你的关系,在海警内部找一个可以帮助我们的人,随时给我们提供些情况,避免撞到枪口上。”

“这个人可是不好找啊。”雷鸣显得很是为难地说道。

“你干海警这么多年,就没有个非常要好的吗?”

“有是有,但这样的事情不是谁都可以干的。有的想干,但不掌握情况,想干也没用,我们也不应该用这样的人。可掌握情况的人,又很难拉到我们手里。”

“关键是看与你关系铁不铁,如果关系很铁,就不愁拉不到手。”

雷鸣摇了摇头道:“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以前与丁剑峰关系很铁,他倒是所有的情况都掌握。可他那个人性格非常倔强,要拉他做这样的事情很难。他现在和我不一样,我是被海警清理出来的人。他现在可是正红着呢,是出了名的缉私英雄,在这种情况下要拉他做这种事谈何容易?不过如果能够得到他的帮助,那从今以后海警的情况,我们可就能掌握的透透的。”

“我看就想办法在他身上做文章。”

“黑总,你不了解丁剑峰,我非常了解他,在他身上做文章很难,很难。”

“我看那样吧,找个机会约他吃顿饭,先熟悉熟悉,这个面子他总会给你吧。”

“吃饭是肯定没问题的,这个面子他肯定会给我。”

“那好,先约他吃次饭,一步一步地来,然后见机行事。”

“好吧,试试看吧。不过近几天不行,我听说他被周彪打了一枪,虽然伤得不重,但近几天可能会在家休息。”

“嗯,我也听说了,据说周彪就是他击毙的,而且枪法很准。”

“那当然,他是有名的神枪手,百发百中是出了名的,这点小事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好,那我更要会会他,我还要感谢他为民除害呢。”说完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