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多出来的银锁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胡佑堂跌坐在地上,震惊过后,他的眼里只剩下茫然。
云虞看他又是这样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摇了摇头。
“胡佑堂,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不管你以后怎么想怎么做,但是现在你给我站起来!”
“今日你也看到了,有人打咱们寨子的主意,把娘留在这里不安全,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别只知道掉眼泪。”云虞说完,也没再理他,转头捡了地上的铁锹继续干活。
这处选址原是胡大海选的,不是多好的地方,但是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临江县,也是云娘的念想。
不过现在连云寨被盯上了,再好的地方也是无用。
胡佑堂慢慢反应过来她的用意,把眼泪一抹也爬了起来。
但他实在文弱,大部分都是云虞挖的。
开棺收白骨也是云虞动的手,至于胡佑堂,他在云虞挖出棺材时一个激灵就晕过去了。
所以后面回来的秋容就负责照顾胡佑堂,虎子则是和云虞又把土填了回去。
天光初现,四人这才回了寨子。本来接下来的事陈老四怕胡佑堂承受不住没打算让他参与,不过云虞没有同意,杨平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于是胡佑堂在见证了母亲被掘坟后又要经受父亲被焚的痛。
偌大的空地上摆着一堆柴火,而柴火的上面架着两口棺材,周围的人围成一圈,人人都举着火把,注视着中间。
众人也是回寨子后才知道,先前葬在山下的竟然只是一口装着石头的空棺。
陈老四还以为他们是早就商议好了,只是没和自己说,还生了一通闷气来着,他哪里知道其实云虞也是临时想到用火葬的。
如果不是郑义突袭,她一定不会阻止胡大海入土为安,怎奈迫不得已这四个字。
云虞面色凝重,她举着火把平静上前,什么都没有说,只把手中火把轻轻放了上去,而后退了回来。
然后是胡佑堂,这么多人看着,他倒是没有哭了,就只是红着眼睛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算是送他们最后一程了。
再是杨平陈老四,然后是寨子里所有的兄弟们。小火苗变成窜天大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所有人的目光都没有离开,直到天光大亮,朝阳探出云层带来新生。
云虞望着天上的云朵入了神……
郑义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以他对寨子的了解,已经只怕他们会防不胜防。
想到这里,云虞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各个上山的路口关卡必须设防,还得有人轮流巡视提高警惕,这些还都是基本的,除此之外就是训练他们的身手了。
自从连云寨成了连云山第一大寨后,他们在连云山的地位无可撼动,这也导致了连云山的后辈不如前者那样有血性了。
当初郑义离开连云寨时带走了不少能人,而今除了年纪大的叔伯辈的人,就是他们这些小辈了。
他们大多数就像农家孩子一样长大,砍柴烧火,挑水做饭,有的连刀都不会耍,更别说现在时代不同,杀人都不用近战肉搏了。
这样的他们,保护不了连云寨。
云虞把训练他们的任务交给了陈老四,他这个人脑子不一定好使,但那一身功夫却是实打实的。
胡大海说过,她这个四叔祖上是干走镖的,没遇到胡大海之前他的名号就挺响的了。
说来,云虞也在他手下学过几招,她还是很尊敬陈老四这半个师父的。
所有人都有分工,她也不例外。她是带着虎子和秋容单独给他们俩开小灶训练。
枪在他们临江这一带属于稀缺物品,谁都知道枪是好东西,但就是虎子和秋容也只属于见过摸过,这次云虞要教他们的正是关于枪械的使用。
既然高大帅按捺不住主动出击了,她不介意送他一个回礼,也该让他们知道,连云寨没了胡大海一样是不能轻易招惹的。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寨子里正如火如荼的训练着,胡佑堂却一个人离开了连云寨,不知去向。
再说另一边,朱槿到了林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银锁偷偷拿给了自己姑姑看。
不过她没说是怎么认识云虞的,她以为姑姑会知道银锁的来历,结果却相反。她姑姑跟她一样,都认可了银锁的价值。只知道这是林家老祖宗特意请人打的款式,而且上面的图案还是凤凰,很明显是给女孩子的。
她女儿也有一块,不过和朱槿的一样,上面的花纹都是蝙蝠。
除此之外就是大房那边,她虽然进门晚,不过大嫂闺女出生时,她也是见过婆母送出的银锁的,同样都是蝙蝠,没有什么不同。
那这块多出来的银锁是属于什么人的?
三太太觉得自己婆母或许会知道答案,但是要让她拿着银锁过去问,她却是没那个胆子的。
一来是老夫人这些年吃斋念佛基本上不见人,她进门晚好些事她都不知道,府里的下人早换过血,她也无从打探,这万一触怒了老夫人就不好了。
其二就是朱槿告诉她这事或许和大哥有关系,出于各种考虑,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了。
无奈之下她就只能让朱槿也稍安勿躁,等寻到合适的时机再问也不迟。
朱槿也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她不想太过麻烦姑姑,只好同意。
在林家总比在朱家要好得多,林家老祖宗向来不管事,家里虽然是大房主事,不过有些事大太太也管不到三房头上,不仅不能过问太多,反而还得多顾着三房这头。
朱槿姐弟一来,大太太安排得很是妥当,虽然不知道她心里是如何想的,但人家面上的确做得好,朱槿是不讨厌大太太的。
就是林家大伯林近春,她没怎么看到,最多也是匆匆一瞥,他似乎很忙。
在林家住了两日,她才想起来问姑姑,为什么会接她过来。
结果不出所料,她姑姑就是因为知晓了朱家那桩丑事。她问姑姑是如何知晓的,三太太也没避讳,告诉了她。
三太太这几日的确身子不爽利,是她的丫鬟去抓药时撞见了朱家的下人,两人寒暄了几句,丫鬟得知他是请大夫去给朱老夫人看诊的就多问了两句。
对方却遮遮掩掩不肯说实话,丫鬟怕三太太担心自然是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人犹豫许久还是说了。
丫鬟也不知这事真假,就回去告诉了三太太,三太太当然很震惊。知晓自己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便没有打草惊蛇,还是悄悄派人去了林家打探消息,最后得知是真的直把她给气得不轻,她就说那个蠢货二哥怎么突然就横死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三太太怜惜朱槿不想她趟这滩浑水,这才不管不顾差人去了朱家接她过来。
朱槿听完却没有多意外,她想到了云虞给她的那张纸上写的地址,这也证实了确实是云虞牵的线。
她若有所思,转头就问三太太要了人。
她要的人正是在朱家给她传信的那个丫头,她看那个丫头挺机灵的,有些事她不好做,只能找人帮忙了。
她向来懂事,从没有主动开口求过人,三太太当然没有不应的道理,就让人把那个丫头也接了过来。
丫头叫红叶,听说是朱槿点名要她过去伺候,心中无比复杂,从洒扫丫鬟到主子跟前伺候,她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