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早朝之“中官变天”

现在的余冰还没有彻底建立自己的铁杆势力，还需要利用宦党原有的势力保持一些朝堂平衡。等自己启用更多小家族小地主出身的寒门士子和民间的平民英才，分化现有世家大族那种以家族利益优先的人才体系，打破多年来中大型豪强世家对大汉的人才垄断，到时再结合后世的各种先进经验，建立更科学合理的公务员晋升体系。

想到这里，余冰说道：“阳方正，阳卫尉，朕很欣赏你坚持正义、除恶务尽的工作态度。但是，朕想问问你，你做任何事情都从来不考虑前因后果的吗？”

阳球听到陛下这样质问自己，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自己这么多年一直这样做事有什么地方不对吗？阳球有点委屈的问道：“陛下，请问微臣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当吗？”

余冰觉得今天要好好利用一切机会震慑一下参加朝会的文武百官，免得以后早朝动不动就给自己添堵，现在可没有曹节那样的权宦给自己挡住来自各方的刁难了，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忽悠糊弄。

余冰说道：“阳卫尉，你不用觉得委屈，不知你是否认识一些精通［谶纬之学］或擅长［命理预测］的大师？”

阳球：“啊？陛下，这方面的大师，臣虽有所听闻，但却未曾请教过。”

余冰：“今日散朝后你可以去找一些真正精通预测的大师好好为你推算一下。朕在此先说一下你已经被改变的［命运］，今天是己未年十月甲申日，按照原本的命运轨迹，你阳球，和刘郃、刘纳、陈球四人，都将在今日被下狱，然后被处死，你们四人的家族都因为你们而陷入深渊。而你知道这样的结局是怎么造成的吗？都是因为你阳球的小妾是中常侍程璜的干女儿。当初王甫一众被你拷打致死，王甫更是被你陈尸路边示众，引得曹节一众宦官起了兔死狐悲之心，早就对你有所预防。你们几人这段时间密谋对付曹节等人，却行事不密，早就被程璜告知了曹节一众。”

“若非朕几日前正好蒙列祖列宗托梦教导，明白了曹节等一众宦官对朕一直以来的欺瞒利用，朕醒来后就立即闭关，没有给曹节栽赃你们几人的机会，否则你们几人今日已经冤死狱中了。而失败的根本原因却是你阳球管不好自己的下半身，你说讽刺不讽刺？”

“朕前几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多次说过，任何人只要改过自新，朕均既往不咎。当日制定抓捕曹节同党的计划时，朕对张让张常侍也再次承诺过。而今，你阳球又抓着这个事情不放，是要置朕于何地？”

“你们四人的命运和你们背后家族的命运，可以说都是被朕逆天改命扭转的。朕不要求你们对朕如何感恩，朕只希望你们几人既然改变命运活了下来，就要珍惜这额外获得的人生，好好为国为民，贡献自己的力量。你们四人散朝后均可去多找几个预测大师好好推算一下，看看朕是不是胡言欺骗你们。”

“阳卫尉，退下吧！朕希望你以后做任何事情，即使是全部出于公心，也要思考周全一些，会不会对国家造成太大的损失或不好的影响。不要片面的坚持一些你自认为正确的行为，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前和朕沟通协商。朕新设立的［论法堂］，你也可以带领有法学基础的同僚积极去参与建设和交流学习，提高自己的法学造诣，推动大汉的法制建设。”

阳球在下面听得胆战心惊，冷汗直冒，尤其听到陛下毫不留情的指责自己管不好下半身，差点导致四个家族遭受毁灭性打击，更是羞愧难当，而自己追着张让等宦党不放，确实是陷陛下于言而无信之境，真的太冒失了。至于自己几人被陛下逆转命运之事，不用找人推算，仅凭逻辑分析也可以肯定八九不离十就是那样的结局，看来自己以后确实要好好改一改冒冒失失的行事风格了。

听到陛下叫自己退下，阳球连忙施礼回应：“微臣阳球，谢陛下活命之恩，余生必当尽全力为陛下效命！”

司徒刘郃、少府陈球、步兵校尉刘纳三人今日也在朝会现场，听到阳球的感恩话语，也纷纷长身而起，走到阳球的两边，面向御座上的皇帝施礼致谢：“微臣刘郃（陈球、刘纳），谢陛下活命之恩，余生必当尽全力为陛下效命！”

余冰挥手说道：“好了，好了！你们四人的忠诚，朕感受到了，以后尽心国事就好，都退下吧。”

四人施礼后退回原位。

余冰扭头看了看左右两边的一众常侍，用严肃郑重的语调说道：“程璜、张让、赵忠、封谞、徐奉、郭胜、段珪……，你们到前面来，朕有话对你们说。”

被余冰点名的十几个宦官诚惶诚恐的挤到御座前不远处，分成几排跪伏在地不敢说话。尤其是程璜、张让和赵忠几个被阳球提议追查到底的宦官更是忐忑不安，难道陛下要秋后算账了？刚刚看到皇帝训斥阳球，还心中暗爽，以为陛下还是一如既往信任自己的一众宦官，听到陛下用如此严肃的语气一下子点名这么多中官，都感到有点不妙。

余冰看着一众因皇帝撑腰、多年来嚣张跋扈的宦官，此时瑟瑟发抖的跪伏在下面，不由心生感慨，这东汉的灭亡，罪魁祸首真的应该是昏君刘宏啊，但凡其稍微英明一点点，不被宦官忽悠左右，也不至于让大汉烽烟四起，遍地造反啊！

余冰：“你们十几人，也算是中宫老臣了，朕今日告诉你们一些话，你们自己好好思量思量。首先，朕说过，只要你们改过自新，朕既往不咎，在此，朕当着文武百官，也再次承诺，此言仍然有效。第二，朕希望你们约束好自己的父母兄弟、亲朋故旧，让他们不要再欺压良善、为非作歹。第三，朕希望你们主动将自家及亲朋的大部分财产捐献到［积善堂］，用以减轻和弥补你们过往造成的罪孽。”

“你们不要觉得朕是在逼迫你们舍弃财富，朕其实是在救你们。明确给你们说吧，朕看出你们未来的结局都是很悲惨的，如果你们不带着你们的家族亲属一起行善积德，为过往赎罪，你们和你们身后的所有亲人，都将不得善终。你们或是被虐杀，或是投河自尽，没有一人有好下场。”

“或许你们对朕所说还有疑虑，认为朕是危言耸听，但实际上朕根本没必要告诉你们这些的，朕只是念你们这些年服侍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忍你们惨遭厄运罢了。你们十几人这些年嚣张跋扈、倒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万民诅咒，死于非命都算是罪有应得，无人同情。但整个京师的所有宦官都会受你们牵连遭受灭顶之灾，甚至连很多没有长胡须的普通人都会无辜遭难，何其冤枉？”

“朕实在有些不忍心，今日才善意提醒你们，给你们改变命运的最佳解决之道，听不听全在你们。不过朕要强调一下，如果你们或你们的亲朋继续作恶，到时就不要怪国法无情了，朕是不可能再出面包庇你们的。曹节曹汉丰因一生作恶多端、诬陷忠良，利用朕的信任给整个大汉造成了无数损失，即使朕此次不拿下他，他最多也就还有一年多的寿命了，别看他现在无病无痛，后年必定会一命呜呼的。现在拿下他，说不定还改变了他后年必死的命运。”

“你们这些中官群体，本是不幸之人，贪点小钱还可以勉强理解，但你们身为朕身边的近臣，蒙朕信赖，委以重任，却不思为国为朕分忧，相反利用朕给予的权势，把整个大汉从中央到地方都搞得乌烟瘴气、怨声载道，你们的所作所为真的是让朕失望和寒心。你们应该庆幸朕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否则根本不会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当然，你们中官群体一样有很多品行正直、博学多才之辈，比如吕强、李巡、丁肃、徐衍、郭耽、赵祐、吴伉等等，不少中官都是清廉忠正之士，所有中官都应该向他们学习和看齐。”

余冰对着站立在侧后方的中官群体喊道：“吕强吕汉盛，李巡李子察到前面来。”

两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宦官疾步走到御座的侧前方跪伏施礼：“微臣吕强（李巡），参见陛下！陛下万寿！”

余冰：“免礼！平身！”

余冰：“朕意欲新增设一个部门，名曰［内廷风纪部］，设正副总管二职，由吕强和李巡你们二人分别担任。吕强为正，主要负责监管所有内廷中官的日常风纪表现；李巡为副，定期对所有中官进行品行教育和督导。你们二人可以选一些正直的中官作为［风纪执法员］，比如朕刚才所说的丁肃几人，协助你们监察管理和督导教育所有中官。吕强、李巡，你们二人可愿为朕分忧，领命担此重任？”

吕强、李巡二人相视一眼，达成默契，同时施礼回应：“感谢陛下信任，臣愿意领命！”

余冰：“很好！大汉就是需要更多像你们这样有担当的正直官员。你们［风纪部］作为新的职能部门，和原本负责管理内廷的少府各司其职、互不干扰。至于原来任命的所有中常侍，即日起，不再具备管理内廷宦官的职能，只负责传诏和奏章文书的上传下达工作。尚书台也重新选拔各方人才进行重组，现在的尚书台暂时由吕强和李巡接管，负责好各种文书奏章的整理和通传，未经朕许可，不准进行任何批复下达。”

“嗯！另外，毕岚，你擅长机关营造，去朕新设立的［百工堂］报到工作吧，听从张邈等人的领导，好好发挥你的特长，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取得青史留名的成就。”

“其他所有中官，原有职务暂时不变，在完成本职工作的同时，都要接受［内廷风纪部］的监管和督导。朕希望以后的中官群体，给天下所有人的印象是忠君爱国、利国利民。要像蔡敬仲蔡公那样因改进［造纸术］，造出［蔡侯纸］而流芳千古，而不是像前秦的奸宦赵高那样祸国殃民、遗臭万年！”

“都听明白了吗？”

吕强、李巡以及张让、赵忠等一众宦官连忙施礼回应：“谨遵陛下之命！”

余冰挥了挥手，说道：“都退到后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