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其实楚梦梁和易水寒这两个人，与其说是师徒，还不如说是对手和朋友。

强者有强者的尊严，楚梦梁年长易水寒那么多，自然不屑于拿自己的修为跟她比。

而且他相信，不论是修为还是剑道境界，以易水寒的天赋，超越自己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两人一直以平辈之礼相待。

那声“阁下”便是两人互称时的敬语。

……

当晚，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

一处高台之上，两人相对而坐，进行着两人之前经常进行的活动——拼酒。

下方众人强势围观。

“终于知道易水寒喝酒如喝水的本事是怎么练出来的了。”，当归看着两人一杯接着一杯，速度不快，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说剑修是不是都喜欢跑到高处吹冷风？”，曲未休望着两人飞舞的衣袂问道。

“什么吹冷风，这叫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易翎酸性大发地回答。

“你们这些世家子弟，就喜欢念叨一些听不懂的玩意儿。”，雁二柳朝他翻了个白眼。

“我说，他们什么时候停下，不会要把其中一方灌醉才停吧？那得到什么时候啊？”，易翎在心里问系统。

“放心，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开始拼别的了。”，系统十分淡定。

话音刚落，之间楚梦梁放下酒杯，看着其中倒映的一轮明月，突然开口道：

“天山皎皎月明空，”

易水寒也放下酒杯，接道：

“月下离人各西东。”

“散入壶觞弄清影，”

“跌落柔肠化残虹。”

“秋塞孤鸿征袖湿，”

“春闺双燕蛾眉低。”

“劝君莫好杯中物，”

“顾自独酌饮恨终。”

“啪！”，二人干杯，一饮而尽。

“这诗，愁意浓了。”，易水寒道：“让我猜猜，可是修炼遇到了瓶颈？”

楚梦梁叹了口气，默认了。

……

下方的众人听得一脸震撼。

“他们是怎么从诗聊到修炼上的？”，雁二柳彻底懵了。

“他们刚刚是在背诗，还是在，作诗？”，当归有些难以置信，她常常出入魔域的藏经阁，读过的诗不在少数，但刚刚那首她是真的没有听过。

她更愿意相信是她没读到这首。

“是在作诗。”

一旁的易翎一脸呆滞地说。

他刚刚悄悄打开度娘搜索了一下，然后发现根本搜不到这首诗。

没想到真的有人可以像《红楼梦》里林黛玉一样出口成诗。

小狐狸妲儿：“教练，我想学这个。”

易翎：“醒醒，你学不会。”

“哼哼，拿别人的诗装逼算什么本事？你可以跟易水寒学作诗，学会后怎么装都不带怕的。”，这时系统出现了。

“算了算了，我可没有香菱学诗那样的毅力。”，易翎连忙摇头拒绝。

这时，台上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两人不用灵力，光靠剑法打了起来。

一时间剑走游龙，寒光交错，空气的撕裂声，金属的碰撞声混在一起。

即便没有用灵力，剑刃带起的气浪也能将台面劈出一道道痕迹。

“我去，这不比电视剧上的那些慢动作要热血！”，易翎看得激动不已，觉得此时应该放一个《刀剑如梦》当BGM。

小狐狸妲儿：“教练，我还想学这个。”

易翎：“不，你不想。”

……

这一战，两人打了个平手。

“不错，你的剑道造诣已经不在我之下了。”，两人坐在高台上，楚梦梁说道。

他没问易水寒在他飞升之后经历了什么，只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后放声吟了一句：

“酒入豪肠，三分酿成月光。”

“还有七分啸作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易水寒接道。

“你生来变是无情无爱之人，有些东西，你懂，却无法共情。”

“……”

“这些年我看明白了一些事情，你经历的那些，怕是有天道在背后冥冥推动。”

“说简单点，天道降下那些身负气运的人，来扼杀你，那个叫易玄清的，应该是气运最盛的一个，她差一点就真的要了你的命。”

“至于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你的出生就违背了天道的意愿。”

“那天道的意愿是什么？”，易水寒突然问道。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但飞升后大概明白了，这天道生养了我们这些生灵，自然是希望我们乖乖听话的。”

“但随着修士的境界越来越高，就想挣破天道的枷锁，所以天道要除掉那些高段位的修士来保证自己的绝对统治。”

“它用了一个相当聪明的方法，那个方法的名字叫——正魔之争。”

“把天下修士分为两派，挑起其中的战争，战争是这世间最暴力的事端，是杀戮的机器。”

“仙武大陆的正魔两道势均力敌，纷争不断，导致大量高端战力陨落，这就是天道的意志。”

“但你，从不在乎正魔，正道或是魔道，都只是你变强的手段而已。”

“如果你是个普通人，也就罢了，可偏偏你天资绝世，又无情无爱，没有软肋，天道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威胁，才有了后来的事。”

“可这神州大陆的人，似乎没有被天道耍得团团转。”，易水寒道：“没有人在乎我魔修的身份。”

“没错。”，楚梦梁站起身来：“他们，比下界的人看得透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