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故事十九 不一样的大雨

在之前我就介绍过MY县地处于搭克拉玛干大沙漠的腹地，是沙漠中的一个小绿洲，处于这样的一个地理位置便造就了它常年少雨的气候特点，有的时候甚至一年都下不了一滴雨。有老教师曾经告诉我说之前这边已经三年没过下雨了，但是幸运的是，我在的这一年里居然碰上了一场对于MY县来说三十年不遇的大雨。

这里的雨和江南的雨不一样，描写江南的雨景都是这样的“踏上青石板，听着深沉的钟声，在烟雨的季节里走过那长长的街巷。不曾想过有红纸伞的飘过，只愿看那青苔遍满的墙根与光滑闪亮的石阶泛青的面庞。望一望天空，铅色的的大幕摇摇欲坠，风乍起吹落了雨滴，在一阵嘀嗒的节拍中古城该是怎样的宁静。凸起的屋檐，垂下的瓦当，让雨滴汇成一股清流从面前飘落。隔雨看雨，不知是雨的清洌刺激了久封的神经，还是那石墙天然的明丽，一切都变得纯净，这一切便有如远古的意蕴缠绵的让人不忍心望断。”多么的温柔美好，多么的诗情画意，也有这样的“几声隐约的雷声从天边传来。云儿们似乎听到了指令，都聚在一起，随之越聚越多，不一会儿就成了墨色。电闪和雷鸣也渐渐频繁起来，闪电一个比一个疾，雷声一声比一声响。北风吹来，一大片乌云从北部天边急涌过来，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打得窗户直响。又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一霎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多么震撼人心，多么酣畅淋漓。但是这边的雨与这两者都毫不相干。

对于我这样的一个南方人来说，这边的雨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叫做“来去匆匆”。为什么这么说呢？在下雨的前一天还是阳光普照，丝毫没有任何前兆，我只是能通过天气预报看到第二天会下雨，虽然我心里对于这个消息是持有怀疑态度的，当时我还和同事说“看来这天气预报不是很准确呀，现在的这种天气明天不可能下雨吧”，但是作为南方人的自觉，我还是在第二天出门的时候顺手把伞放进了包里。一上午天气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下午第一节课的时候突然之间就下起了雨，这时候的孩子们已经无心上课，对于他们来说能见到下雨实在是太难了，一个个的小眼神就疯狂的飘向窗外那并不大的雨，我以为这雨应该会再下的大一些，毕竟也是三十年不遇的，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丝毫没有多少变化，后来我还和婷吐槽到“MY县几十年不遇的大雨不就是咱们AH每年春夏季都要经历的嘛，感觉这程度在AH连中雨都只能说勉强算得上”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当你想一想这是在沙漠，一切也就说的通了。毕竟在到这边之后，我也是经历了一个多月才摆脱了因为气候干燥经常流鼻血的现象。也正是因为常年不下雨，这边的房子的排水系统极差，很快学校就通知立刻停课，趁着雨势还未变大赶紧让学生放学回家。平日里都是各村的负责老师带队把本村的孩子们送到村口，再由村委会的人把孩子们送回家，但是现在的状态肯定没有办法步行回家，因为孩子们的家离学校都比较远，又有很多孩子都没有雨伞，如果步行回家的话容易感冒。学校便立即联系各村的村委会，由村委会派车把孩子们接回去。当学校联系完村委会之后，并没有停止送孩子回家的工作，因为村委会还需要时间进行协调，所以学校里有车的老师就主动担起来送孩子们回家的任务，没有车的老师们便负责组织，班主任将本班学生管理好，由村离学校距离的远近进行协调，远的村先走，近的先在教室里等待，科任老师便负责到教学楼门口组织学生上车，我虽然带了伞，但是并没有自己用，因为所有有伞的老师都不约而同的做出了这样一件事，就是在护送孩子们上车的时候让伞能够尽量的护住更多的孩子不要淋雨，在这个时候我觉得这就是老师的一种天生的保护欲和责任感，整个学校的所有老师，上至亮哥，马主任这些领导，下至每一个普通的代课老师，在这一刻都在雨中奔走，哪怕是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雨水湿透，只为了让孩子们能够早点安全回家；后来因为教学楼门口的学生越来越多，班主任也出来维护秩序，司老师，大宝她们班主任也都不顾身上已经淋湿的衣服帮助孩子们。在学校这边进行前期护送的时候，村里几乎是全村出动帮助孩子们回家，因为在这边主要的代步工具是三轮车或者是驴车，轿车其实并不多，在这种天气要凑齐那么多辆轿车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是当我看到一辆辆车源源不断的从外面来到学校接孩子们回家，甚至还看到了我们平时去县里必坐的那种小型客车的时候，我明白了这里的人是真正做到了“人不独子其子”，他们真的是把每一个孩子都看成自己的孩子来呵护，这是多么伟大的一种现象。

因为学校和村委会的默契配合，孩子们很快都安全的回到了家，就在送走最后一批孩子之后，天空中的雨竟然在慢慢变弱，最后彻底停了，我算了算这雨顶多下了一个半小时，但是天气预报说夜晚还会有雨，而且学校的排水系统也出现了问题，所以还是通知停课一天，老师今天先回家休息休息，明天正常上班进行排水工作。夜里果真又下起了雨，好在第二天一早天空已经放晴，但是形式还是比较严峻，整个学校因为这场雨，排水成为了很大的问题，一楼的六年级教室因为积水从管道里喷出成为了一片汪洋，孩子们放在教室里的书也遭了殃，女教师们都在室内拿着大扫把扫水，而男教师们在亮哥的带领下开始了“飞檐走壁”“上房揭瓦”，他们需要爬上宿舍平房的房顶清扫垃圾，铺设防水布，就在这热火朝天之中终于完成了初步的排水任务。完成之后大宝和我去了一趟原来的学校，才发现他们那边比我们还要惨，我们学校因为地势较高，所以学校的大广场上并没有积水，但是原来的学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当我们刚进入学校的时候就看到晶姐，霞姐，佳欣，鑫哥还有一群老师在操场上光着脚进行扫水，那大大的操场此刻就好像是一个没有砌上围墙的游泳池，到处都是水，场面看上去着实过于凄惨。

一场大雨是孩子们的欢乐源泉，也见证了老师的伟大和村民的善良，更展现了所有人齐心协力克服困难的意志，这场不大的“大雨”是关于人心美好的见证者，是所有参与者的一场心灵洗涤。

杨尚若珣

2021年12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