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故事八:镜头下的喀尔赛
小时候在语文课上大家应该都学过这样一首诗“登孤垒荒凉，危亭旷望，静临烟渚，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怅乔木荒凉，都是残照。”，但是当时却只能从文字和那张手绘的插图中去体会这样的景色，总感觉欠缺了很多意境，对于这句诗词的理解也不是很到位。当我真正来到这里的时候，才算是理解了这句诗的意境。在广袤无垠的大漠戈壁上空，一轮夕阳悬挂在西边，绚烂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伴着家家户户做晚饭的炊烟，是那样的寂静与美好。
相必在大家的印象里，如果说到西部能够想到的都不会是太好的形容词吧，有人就曾经用“荒、远、边、穷”这四个字来形容西部的状况，但是大家又怎能想到现在真正的西部却是可以用“大、财、宝、美”这四个字来形容的呢！虽然这里以前因为地广人稀会导致交通不便，开发程度较低，经济也相对落后，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只有全国平均水平的一半左右，可是这里有着广袤的土地，丰富的资源，美丽的自然风光，还有热情的当地民众，这里是物产丰富的西部，更是民风淳朴的地方。
XJ维吾尔自治区和田地区MY县因为喀拉KS河而得名，它位于XJ维吾尔自治区的西南部，东面以喀拉KS河为界与和田县、LP县相望；西面与戈壁相邻，与PS县接壤；南面抵达喀喇昆仑山北麓；北面直入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与AWT县相邻。而我所在的喀尔赛镇离沙漠也就只有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可以说这里是沙漠腹地中的一个小绿洲。
在我奔赴这里的旅途之中就有幸在和田地区的上空观看过这里的风貌。透过飞机的舷窗俯瞰整个和田，我不禁感慨万分。因为我以为这里会看起来十分荒凉，入目应该皆为土黄色，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几十年前的荒漠现在早已改造成为碧绿的绿洲，你可以清楚地看到奔跑着的羊群。昔日黄沙漫天，荒无人烟的沙漠也因为建起了沙漠公路，渐渐的有了游客或者是徒步者愿意来观看独属于沙漠的别样之美。
我身为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对于沙漠是十分陌生的，在我的想象里，沙漠就应该是黄沙漫天，人烟稀少，荒凉无比，但是当我第一次走在喀尔赛的街道上时，我发现这里的景色却和我想象之中完全不同。虽然说这里只是个小镇，可是它并不是贫瘠之地，反而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镇上有大超市，也有小卖部；有水果店，也有羊肉铺；有拉面馆，也有随叫随停的小餐车；甚至还有汉堡店，手机大卖场，游乐园……以前在网上买东西的时候总能看到这样一句话“XJ不包邮”，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我觉得在XJ寄快递，收快递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但是在小小的喀尔赛镇就有两家快递，一家是“只要是中国境内就必有”的邮政，还有一家是“综合实力较强”的中通快递。毫不夸张的说，我觉得这里比我家都要繁华。在这里我可以享受下楼就是饭馆，对面就是大超市，再走几步就能寄快递的便捷生活，可以做到买菜，买水果，买肉一站式服务，更能够在一辆小小的流动餐车上吃到品种齐全又价格实惠的当地特色美食。
因为我们这学期在新校区上班，所以每天都要走过一条笔直的马路。这条马路和家里的并不相同，它不分几车道，更没有人行道，路也不是很宽，但是这条路却充满着别样的风情。在这条路上有可能走着走着你就会被一群羊挡住了去路；你也可能看到村民赶着一辆驴车行走在这条小路上，车上面或是装满了货物或是载着自己的家人；你可以顺手摘一颗路边核桃树上的核桃尝一尝，或者是去旁边的野地里看一看母鸡是如何下蛋的。
因为“时差”这个神奇东西的存在，学校正常的上课时间是在早上的十点，我们的上班时间是在早上九点，而且因为这边常年不下雨，所以只要不碰到风沙天气，每天我们都是一行人迎着朝阳，走过这条充满乐趣但在这个时间段却很安静的小路到达学校。等到达了学校之后，我们暂时还不能进入学校，因为疫情防控的需要，老师会负责在校门口给孩子们进行手部消毒，测体温，发口罩并检查一下学生的仪容仪表。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条小路便渐渐热闹了起来，孩子们在路上整整齐齐地排起了队，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充满了这条小路，这时太阳也会慢慢从东方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了整条小路，映照在每个一个孩子们的脸上，等到孩子们全部进入到校园之中，这条路又重新回归了平静。
下午放学的时候，路上更为热闹，一个村会有一两个老师做为护学岗，各个村的孩子们会先在操场上，再由护学岗的老师带着他们走出校门，送他们回到村口，最后由村委会派人接他们回家。我是负责合家村的，我自己班里也有好几个学生是这个村子的，每天放学他们总是会跟在我身旁，分享着他们今天一天在学校发生的各种趣事。因为是小学，孩子们的年纪都不大，所以经常会看到这样一些场景：一个个子小小低年级学生，背着一个和他身高差不多的大书包，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十分艰难，当我和他说“老师帮你拿着书包吧”，这时他却对我说到“谢谢老师，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有些时候高年级的大孩子也会帮一帮这些低年级的弟弟妹妹们；或者是兄弟姐妹们都在这所学校上学，哥哥姐姐就会帮着自己的弟弟妹妹拿着他们的书包，你就能看到有些大孩子肩上背着一个书包，手里还会拎着一个书包，看到这样的孩子，就知道他一定有弟弟妹妹。再想一想内地的孩子们，每天上学放学都会有家长到校门口接送，自己的书包大多数也都会背在家长的身上，在放学的路上，有可能家长还能给买点吃的玩的。和内地的孩子一比，这边的孩子们简直是太过于独立了。每天在夕阳的映照下，这条小路在这时如同被上天洒满了金子般耀眼，都让人觉得温暖无比，即使在寒冷的冬季，它也是始终有温度的，因为它不仅仅是一条老师的下班路，还是孩子们回家的路，在这条路上充满了浓浓的师生情，手足情，同学情，让这条冰冷的路在这个瞬间变得有了温情。
要说喀尔赛的朝阳和夕阳是温暖的，那么它的夜晚绝对就是灿烂又耀眼的。放眼整个MY县的各个乡镇，我可以自豪的说，喀尔赛的夜晚是最亮的。不仅仅是政府门口挂满了灯带，政府宿舍楼对面的大广场每晚也都是灯火通明，就连楼下的小卖部的招牌也都是彩色灯带组成的，更不要说喀尔赛夜市的那座大灯塔，每晚都会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喀尔赛的夜晚和南方小镇的夜晚截然不同。南方小镇的夜晚大多都是安静的，“透过薄薄的云层，月光洒在了道路上，替代了那万家烟火。在窗内，那一盏盏明灯，一闪一闪的，慢慢地熄灭。店铺内的日光灯，店名上的霓虹灯，也将要灭掉。车停了，人少了，几乎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家。路旁的大树也不摇了，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不见了。整个小镇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雾，增添了一份别样的神秘。静下来了，一切都静了下来，陷入了宁静……”这是属于南方小镇的夜晚，但是喀尔赛的夜晚是热闹的，是比白天更要充满烟火气息的。
在夜幕降临之后，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与喀尔赛的灯光就会融为一体，将整个小镇点亮，每个夜晚这座小镇都显得特别热闹，有做开门做买卖的小贩、刚刚下班的人群、悠闲散步的老人、在路边嬉戏玩耍的孩子；偶尔会路过一些热闹的场景，我也会带着好奇心挤身到那股子热流之中，在情趣高涨的时候，会跟随着乐呵一会儿；觉得无趣了，便会低头远去。人们也正是在这种氛围之下开始了属于自己的夜生活，这个时候的空气里弥漫的全部都是烤羊肉串和打馕的香味，每个烤羊肉串的摊位都架起了炉子，旺盛的炉火映照着卖家的脸，也点燃了买家的热情，大家或站或坐在摊前，吃着香喷喷的烤串，诉说着自己这一天的经历。夜市里的游乐场是属于孩子们的天堂，这里的游乐场和内地的不同，票价极低，游乐项目也只有简简单单的三四种：旋转木马，碰碰车……但也就是这三四种项目却能承载着属于这里的孩子们夜晚的欢乐。也许这就是独属于这个小镇不一样的生活，而这样的夜生活又是惬意且快乐的，人们可以在这个时候暂时放下所有的负担，开心的和家人或者和朋友一起聊一聊天，开一开玩笑，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我习惯于用镜头和文来记录生活，镜头下的喀尔赛不仅仅是美丽的，还是富有温度的，更是拥有浓浓烟火气息的一个小镇，这就是我生活的地方，最好的喀尔赛！
杨尚若珣
2021年11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