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年
上海的春节没有太多的寒意，要是阳光灿烂，那就温暖到春意扑面。
一幢临着大河的别墅里，宽敞的亲水平台上，大圆桌上铺着白色蕾丝桌布，上面摆着三层的英式点心盘，花色艳丽的英式茶具。
圆桌旁，林夏妈妈和刘惠爸爸妈妈对着讲的眉飞色舞的蒋永妈妈，听的瞪着眼睛，时不时噢呀的惊叹。
旁边一片红砖地，砌着烤面包炉，苏梅的男友周浩弯着腰，严肃认真的观察着烤炉里的面包。
蒋永蹲在面包炉前，扇着小扇子烧炭，准备烤肉。
敞开的玻璃门内，瑶瑶、计小凡、方小睿三个人坐在地上，正紧张的打着游戏。
旁边敞开式厨房连着餐厅，刘惠专心的用滚水淋着一只嫩嫩的三黄鸡，旁边一只灶上，炖着一锅腌笃鲜，另一边，卓宁炒好雪菜，将大黄鱼铺上去，盖上锅盖，开始洗梭子蟹。苏梅将已经做好的几样凉菜摆盘，林夏站在岛台旁包饺子。
“你们还准备要小孩吧？”刘惠手不闲，嘴也不闲。
“他挺想的，我也觉得小孩子挺可爱。”苏梅看了眼正紧张打游戏的三人。
“带孩子极耗时间精力。”林夏接了句。
“嗯，看你们就知道了，周浩说，孩子生下来，我歇完产假去上班，他接手带一年，之后再说，没什么意外的话，我们打算一替一年带。”苏梅开始往餐桌上放凉菜。
“周浩真是难得。”卓宁感叹了句。
“这就是平衡的两性关系。”林夏笑道。
“那你们俩，钱上呢？AA制？”刘惠伸头过来，八卦道。
“算是AA吧，我们俩签了个协议，婚前财产各归各，婚后收入也是各归各，不过，如果有了孩子之后再分开，他和我各拿出一半身家，过户给孩子。
“我和他都是成人，自己做事自己承担，可孩子不应该承担成人的过错。”苏梅笑道。
“还是自己能挣钱好，阿拉瑶瑶以后也要这样！”刘惠一声感慨，将淋熟的三黄鸡放到砧板上，利落的剁成块。
“不是能不能挣钱的事，是怎么看待爱情和结婚，要是结婚就是用相夫教子为手段，奔着穿衣吃饭而所谓的嫁人。”林夏重重咬着嫁字，“挣钱的本事再大也没用。”
“现在挺流行这个的，有个新词，叫宠。”卓宁接话道。
“对了，我们组新入职的那个小助理，上个月推荐我看一篇小说，也是网文，什么总裁宠上天的，听说这小姑娘说了，她进律所，就是奔着认识总裁来的。”苏梅转身看向林夏道。
“你可别写这种，什么总裁宠的，太害人了！”林夏眉毛高挑，点着卓宁叫道。
“我写的是世情小说，爱情就是一丁点点缀！”卓宁失笑出声。
“我觉得，你应该多写写厉害的女人，有心计有手段的女人，为了梦想和事业不顾一切的女人，甚至恶毒的女人，狠辣无情的女人，最后，她们都要生活的非常幸福！”林夏看着卓宁，认真道。
“嗯。”卓宁随即叹了口气，“现实中，就是这样的女人活得好，这才是真正的世情。”
“吃饭了！瑶瑶去把你弟弟叫回来，小凡去叫外婆她们吃饭！小睿去看看你周叔他们面包烤肉好了没有！”刘惠拿出蒸箱里的梅童鱼，一边淋上浇汁和热油，一边一迭连声的给几个孩子派活。
“五分钟五分钟！打完这一局！”方小睿三个人一起叫道。
三个孩子打完一局游戏，跳起来跑出去。
卓小凡和瑶瑶对着亲水平台喊了一声，就一起跑出去找蹓大丹犬蹓了整整一上午的蒋小杰。
方小睿端着一大筐各式面包回来，蒋永和周浩一人端了一只装满了烤肉烤虾等等的大盘子。
蒋小杰热的毛衣都脱了，系在腰间，满头大汗，那只大丹犬倒是一幅淡定模样，拖着抱着它脖子的蒋小杰，伸头去舔周浩的手。
周浩开了黄酒红酒果酒。
这一顿团圆年饭吃的喧嚣热闹，几家离开周浩和苏梅家时，天已经黑了。
林夏一家三口回到家，方小睿要连线看春晚，他看春晚重点不在春晚，而在连线吐糟，新一代的社交，已经从线下，转到了线上。
小睿外婆洗了一盘樱桃端过来，和林夏笑道：“我和蒋永妈妈约好了，初五我们一起去淀山湖放烟花。”
林夏一个怔神，“你跟蒋永妈妈能处得来？”
“年青的时候大约处不来，现在，我觉得能处得挺好。”小睿外婆笑道。
林夏眉毛高挑。
“从年青的时候我就想，等你大了，脱手了，我就到处走走，可一直就是光想不动，后来你爸爸走了，我又想，现在我一个人了，自由自在，趁着我还能走得动，我一定得到处走走，可还是光想不动，我这个人，就得有个人推着带着才行。
“曹虹这个人，要说毛病，也就是好占小便宜，小心眼多，可她这个人热情，能闯能冲，会玩会乐。我不在乎她占小便宜，她那些小心眼，我也不计较，我挺喜欢她那个热闹劲儿的。”小睿外婆缓声笑道。
“那还真是正好，听刘惠讲，她成天在外头玩儿，说今年要去XJ内蒙呢。”林夏笑起来。
“上午我们就商量这事儿呢，还有刘惠爸爸妈妈，我们想租辆房车，我们四个人都能开车，就自驾过去，这样又便宜又方便，还能自己做饭呢！
“要是合适了，我们打算拼钱买一辆房车，曹虹说她们同学买的房车，才六十多万，我们按人头摊，一人也就十五六万，刘惠爸妈两个人，钱多了些，他们说三十万不算多，他们拿得出，我们已经约好了，过几天就去看看那辆房车。”小睿外婆说得兴奋起来。
林夏眼睛都瞪大了，片刻，噗的笑出来。
“我都快七十了，从年青时就有的念想，能做的，我想去做一做，要不然就来不及了。”小睿外婆看着笑个不停的林夏。
“我支持你！从人到钱！小睿！”林夏转头看向方小睿。
方小睿手指飞快的打着字，头也不抬的喊道：“支持支持，我都支持！”
小睿外婆去睡觉了，方小睿跑回自己房间聊语音，林夏泡了壶茶，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出了好一会儿神，摸过手机，拍了张窗外灯火，举起来欣赏了一会儿，写了句：愿每一个人，都能走在自己的路上。祝福新年。看了看，按了发送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