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魔仆
“看到中间的红线了吗？不要越过红线擅进官道内侧，违者余人皆可杀之。”
周是人点点头，于凉夜让旗号兵将这条律令传下去。
“因为它是战时通道，战马专用的。”窦四关摸一摸神行驹，得意地暗示着，其他人都不能走，但他作为右骁卫队正，有资格骑行在内侧。
周是人不咸不淡地应着，捏着玉牌，在左右手不断交换着，玉牌仿佛一块烫手山芋，让他很是为难。
感觉面前的小都尉似乎有些瞧不上窦家玉牌，窦四关颇为置气，心想毕竟是流民，啥都不懂，窦家虽然没有右骁卫那般有知名度，但是在交州可是一块响当当的招牌。
他决心让一定要让对方知道窦家在魔武皇朝的地位，让他知道能被窦家看中对个人来说是多大的一种荣耀。
“来，小周都尉，你一定还不知道魔武皇朝的势力划分吧！让我来细细地讲给你听。”
窦四关只觉浑身精力充沛，舌头犹如脱缰的野马。
“魔武皇朝中的魔和武分别代表天魔与武者势力，而我窦家却超然于物外，两边谁给的利益多就支持谁，可谓是左右天下局势的操盘手……炙手可热说的就是我窦家！”
周是人边走边听窦四关的吹嘘，肚子有点饿，浑身一点劲儿都没有，根本没心思应和他。
窦四关见蔫吧着的周是人连虚伪的哦嗯是啊都不蹦出来，他自己的话说得顿时没那股激昂劲儿了，再瞧一瞧周围其他人，也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走得越来越慢。
“这怎么能行？驿站离这里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啊！”窦四关赶紧跨上神行驹，临走向周是人招呼，“我去前面农户家给你们先拿点干粮吃，你们在这儿等我啊！我马上就回来……”
神行驹四蹄翻飞，不到片刻就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中。
于凉夜与郑诗白叫停了行进的队列，所有人暂时歇歇脚。
“侄儿，咱们去窦家吗？我觉得这个骑马的后生有点不靠谱……”郑诗白略显质疑道。
“可之前的那个领头的骑官不是个善茬，我们人生地不熟，不宜招惹那种强敌……”于凉夜建议不要轻举妄动。
周是人叹口气：“和人打交道，总比和那些活尸打交道好。我们还是先在窦家站稳了脚跟，再图独立自主，然而不管怎样都要找到金属平台上的其他人。”
没说两句话，窦四关就拎着一大包东西去而复返，将布包甩给周是人后，大声喊道：“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窦家的能量！前面不远是梁家的势力，有一个靠着官道的村子，我已经让他们快些来送粮了，大家吃饱了再走。”
“等中午到了驿站，我窦家已经准备好了热腾腾的肉汤和炊饼，保管你们吃个够！”
见到众人都停下休息，窦四关也不在意，没人敢在南梧郡截胡窦家的人丁，走得慢他还可以和土鳖周都尉多多地说道一阵子。
周是人接过布包，里面都是还热乎的吃食，他赶紧招呼于凉夜和郑诗白分发。
撕开一块白饼，周是人一半递给了一个妇人，她带着两个孩子，另一半给了一个脸色发青的汉子。
没有接郑诗白递来的馍馍，周是人蹿到了窦四关跟前，继续与他磨嘴皮。
“快说快说，窦家怎么炙手可热啦！”
窦四关先看了看两个腮帮鼓鼓的幼童，又瞄了瞄病号汉子发青嘴唇上沾着的饼渣，感觉他发的窦家粮食已经姓了周，不由生起了更大的斗志。
只要让这个小娃娃姓了窦，这些人都要改姓窦。
“我说了你要是不信，你一会儿去问梁家的人，我可是从不说虚话。这里附近的近十个郡国里，我窦家简直是忠勇典范！”
周是人不由好奇了起来，问道：“皇朝里怎么还有郡国？你说自己是皇家亲军，怎么成了郡国的私兵？”
“问得好！”窦四关被挠到了痒处，兴奋地说道，“没有哪家有这个殊荣，只有我们窦家被选入了亲军右骁卫！”
“皇朝十四州，唯我交州窦家被特别赋予了一个右骁卫校尉的实职，其他人想要进右骁卫可是门都没有，右骁卫是皇家直属亲军，全部都是圣上亲手勾选裁定的……”
周是人好急，他问的是郡国和皇朝，这个窦比老是扯些有的没的。
“我们交州与朔州乃是四战之地，早已不是一州刺史能节制的了。各郡的大姓纷纷起兵自立，连皇朝都默认各郡的自治，只要各郡能挡住天魔势力皇朝甚至不收各郡的赋税，反而向郡国运送大量的战略资源……”
“皇帝老儿也太傻了吧？坐视地方割据自立，还资助你们发展？”周是人满脸不信。
“你是不知道，天魔与武者打得有多狠，那是方圆数百里从草不生生灵涂炭呀！自从我们打下了这两州之地，把他们隔开后，不知减少了多少战乱……”
“天魔？武者？都是啥啊？有没有巫师？”周是人紧张地追问。
“把你们堵了一夜的就是天魔的魔仆呀！你们不是见过吗？那魔仆的实力相当于武者中的武卒，一般的郡兵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要不是我们右骁卫全力剿杀，还不知道要死多少平民百姓……”
“附近的梧坤关是我窦家把守，定不会让魔仆肆意越过防线。苍艮关的谢家军力不强，这次八成是他们又玩忽职守了。”
那玩意不是活尸吗？在这里怎么叫魔仆？
“你可是走了大运，躲在了金属壳子里，不然被魔气感染可就变成魔仆中的一员了！”
周是人面色发苦，断后的刘零水总旗誓死战斗到最后，才掩护了所有人撤退，结果他们都要变成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你们可有见到其他人幸存，我们有十个士卒与那魔仆死战，你们收敛了他们的尸身吗？”
“没有呀……”
窦四关这次可是真的被这群布片杂军震惊了，区区十个连武卒都不是的普通士卒居然与魔仆散兵死战不退！
“我们到时魔仆已经逃了，他们对地面的震动非常敏感。待他们缩进密林后，我们无法追袭，节哀……”
周是人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他害死了十个信赖他的战士，他此刻得以苟活不是靠所谓的智慧，而是十个悍不畏死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