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努力
姜贺一对好看的凤眼在他身上游走并未发现他有什么不同，模样也算不上出色：“我给你个机会好好想清楚是走还是留，来这里的人都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你不一定有命在这里存活下来，我家姑娘兴致来了把你当回事兴致没了，你的死活她根本不在意，别以为她把你带回来就有多爱惜你，要是你离开，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足够你过好一段日子。”
此刻原本怯懦的宇文疏抬起坚定不移的眸子看着他：“属下誓死追随姑娘无怨无悔。”
耻笑着的姜贺只觉得好笑：“不过是个被美色所迷的可怜人，自由不选，倒是甘愿留在这鬼地方，就有劳星云姑娘好好调教，日后好伺候姑娘别笨手笨脚的惹姑娘不快。”
“是，恭送姜贺大人。”
秋千上的范溪音本来高高兴兴的，一见到姜贺立马心虚的起身就想跑。
眯起眼的姜贺叫住了她：“跑什么？见着属下姑娘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不就是带回了一个宇文疏吗？”
咽咽口水的范溪音心虚的转过身来看着他干笑两声：“你知道了啊？”
“知道，还看到了，原以为是个厉害的人才能得姑娘青睐，结果是个废物，灵根弱的很不适合修炼，姑娘不是说，除了属下，姑娘谁也不要吗？这才过多久，姑娘就要厌弃属下有新欢了？”姜贺一步步靠近语气中带着漫不经心的危险。
眼神躲闪的范溪音无力反驳：“我那是见他被欺负实在太可怜了，他无亲无故这么小会死掉的。”
姜贺逼近她俯下身戏虐的回答：“哦？这世上那么多可怜人，姑娘偏偏带回他？难不成日后姑娘见一个带回一个？这里是溪音阁不是避难所，要真想帮助这样的可怜人，姑娘应该提升自己的修为好好修炼，日后做个对黎明百姓有用之人，姑娘觉得他可怜，可曾想过属下也可怜？是姑娘在属下原本应该平步青云的道路上添了一笔奇耻大辱。”
范溪音在他的压迫之下有些喘不上气别扭的把他推开：“你那不一样，我原本也是想救你的，要不是我，你还在那奴隶堆里。”
“哦？是吗？那不见得吧？属下会一个一个杀光他们，姑娘太小看属下了，姑娘要真想救属下，也应该是救治属下之后放属下离开而不是对王爷说，想让属下永远留在姑娘身边那样二爷也不会逼着属下结契，姑娘倒是心疼那小崽子年纪小又带伤不舍得结契，属下当年重伤未愈之下被迫承受结契之痛，姑娘可是一句话都没说，所以姑娘打算何时解了契，放属下回家？”姜贺也不再靠近她，语气始终是不紧不慢却给人满满的压迫感。
手心都冒汗的范溪音抬头看看他的表情又垂下眸子又抬起：“我这不是还没学嘛，等我学会了一定给你解开好不好？你就别生气了嘛姜贺，我都知道错了，就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带人回来了，我觉得你说的对，只有我好好修炼才能造福百姓，让冥界不再有像阿疏一样的可怜人，我得好好修炼才能解开你的契约。”
一挑眉的姜贺勉强露出点笑容：“那就期待姑娘学成之日了，别让属下等太久，不然属下要是没耐心说不定就直接扭断姑娘的脖子一起死了得了。”
“你少吓唬我，整日吓唬我，我才不怕你我才是主子。”范溪音努努嘴装腔作势好让自己不那么害怕。
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的姜贺笑了：“姑娘来日方长，到时候可以看看属下是吓唬姑娘还是来真的，姑娘还没用膳吧？属下先伺候姑娘用膳然后就该去学法术了。”
饭桌上的范溪音迫不及待的准备吃，姜贺坐在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姑娘就不怕饭菜里有毒吗？”
愣了一下的范溪音连忙松开筷子：“你敢下毒害我？我要去哥哥姐姐那里告发你！”
轻笑一声的姜贺对上她眸子：“属下何时说过属下下毒了？只是好心提醒，小心饭菜里有毒，姑娘可以选择吃或不吃，可不要空口白牙的污蔑了属下。”姜贺那时永远知道如何对付年幼无知的范溪音。
犹豫了好久的范溪音硬着头皮吃了一口表情是视死如归的样子。
觉得有意思的姜贺饶有兴致的望着她的表情说道：“属下给姑娘一个月的时间，调教好他就把他送走。”
“为什么？他是愿意的，反正我就是要留下阿疏。”范溪音发觉没毒后胆子大了起来姜贺对她的回答十分不满意，起身的姜贺走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那你希望看到我杀了宇文疏吗？你不是说过只要我吗？要么你放我走留下他，要么留下我让他走，你要是执意留下他，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他，对付你，要清楚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娘拿什么跟我斗要想他活着，那就趁早决定。”
范溪音抿着嘴被他恐吓，年幼的范溪音常常被姜贺吓唬，从前还是会怕，长大之后才渐渐习惯的：“那….那我要他。”
有些意外的姜贺也不气恼拔出匕首放在了桌子上：“那好啊，把你的右胳膊砍断，契约应该也能解吧？动手吧，早点解，我也能早点回家去。”
看见匕首的范溪音惊吓的扒开他的手跳起来绕到一旁隔开与他的距离：“你！你！你怎么能这么恶毒想砍断我胳膊？我不是说了我会好好学法术早日帮你解开吗？”
“我恶毒？”这句话激怒了姜贺，他大步上前拽住她胳膊恶狠狠的说道：“到底是谁恶毒把我困在这里有家不能回，还要受奇耻大辱的？我堂堂凤凰神族皇子，竟要沦落到从前给我提鞋都不配的世家小姐做侍从？就因为你的一句话，我便被困在了这里，你的一时兴起毁了我的人生，到底是谁恶毒！既然你说了只要我那么你只能要我，范溪音我恨你，我恨毒了你所以你的目光只能停留在我身上，无论你高看谁一眼，我都会杀了他。”
惊恐的范溪音被吓的不敢说话，屋外一声炸雷更是吓的她往后退去，松开手的姜贺看着她害怕的样子心情大好望向屋外下起的大雨扬起嘴角：“怕是今日姑娘只能待在家里，外面下雨了，属下会差人去宫里说一声，也会告知大小姐今晚姑娘不回去用晚膳了，免得淋了雨着了风寒就不好了，继续用膳吧。”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坐下继续吃着。
委屈巴巴的范溪音憋了好久哇的一声哭出来瘫坐在地上：“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你走你走！”
不为所动的姜贺喝着汤说：“这招对属下可没用，姑娘要是想日子好过一些，就要乖乖听话，姑娘最好是擦干眼泪起来吃饭，别让属下亲自动手，属下动手没轻没重的，伤着姑娘就不好了。”
忍着眼泪的范溪音红着双眼无辜又可怜的爬起来坐了回去。
笑笑的姜贺把汤放到她面前：“今天的汤很好喝，姑娘还没尝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吃点东西才能长高。”
本来范溪音已经下定决心送走宇文疏了谁知发生的事，让姜贺想要留下宇文疏了。
院子里摘花的范溪音脖子感觉被什么扎了一下还没当回事，结果没多久就呼吸不过来胸口闷闷的，不远处和星云说着什么的姜贺捂住胸口难受的吐出口血，两人下意识的看向范溪音的方向。
“姜贺！”范溪音难受的吐了血跌跌撞撞的朝着他们过来，姜贺顾不得自己难受大步跑过去，范溪音大口喘着气吐着血扑进他怀中捂着脖子：“疼～”
抱起她的姜贺沉着气道：“星云封锁消息把药神请来，快去！”他抱着范溪音回了屋子用灵力探了探检查了她脖子上的伤口，发现她所中的毒不足矣致命也不是什么难解的毒。
垂下眸子的姜贺犹豫了片刻拔出匕首端着热水的宇文疏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以为姜贺要害她，小小的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拼命拽住他胳膊：“你要干什么！不许你伤害姑娘别碰她！来人来人呐救命救命！”明明他都害怕的在发抖却还是死死的拽着姜贺拿着匕首的那只手。
皱着眉头看着他的姜贺心里有了别的想法就是他这个举动才得以让他留下：“你再不松手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你杀了我，我也不能让你伤害姑娘你要杀就杀我吧，别伤害姑娘，她是个好人她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求求你。”宇文疏掉着眼泪不肯松手。
床上的范溪音撑不住了迷迷糊糊的抓着姜贺的衣裳：“姜贺我好疼～疼～”
没办法姜贺一脚踹开了宇文疏顺手将他定住用匕首划破手腕递到范溪音嘴边抱起她让她靠着自己：“喝了就不疼了，快喝。”
宇文疏一愣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等星云带着药神赶来范溪音已经平稳的睡着了，随意处理好伤口的姜贺盯着药神：“如何？”
“幸得姜贺大人解毒，并未伤及身体，溪音小姐一切安好，就是年纪小承受不住疼睡过去了等醒来就无事了，老奴开些祛余毒的药以防万一，给溪音小姐喝两顿就好。”药神收起东西开了药方递给星云。
坐在床沿边的姜贺点点头：“辛苦了，只是今日的事还请保密，要是泄露出去半个字后果自负，星云送送大人，赏。”
星云带着药神离开后，姜贺解了宇文疏的法术招招手示意他走近些：“你真的愿意留在这里留在姑娘身边？”
眸子一闪的宇文疏点了点头：“姑娘救了我的命，我无以为报，只愿当牛做马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我愿意留在姑娘身边，只要姜贺大人让我留下，我做什么都愿意，我不会的我都能去学。”
“可你资质太过平庸，别说是做杀手和暗卫了就连做个眼线都不够资格，溪音阁不养闲人你不适合修炼，留在这里你没用。”姜贺是想留下他，但是考虑到他资质实在平庸，留在这里对范溪音毫无帮助。
沉默了一会儿的宇文疏开口道：“我想学医和制毒解毒，姑娘今日是中毒了，若是我学了医术学会了制毒和解毒，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就算是发生了我也能第一时间找到解毒的法子，我知道别的不适合我，但是这个我一定能学会的，还请姜贺大人留下我。”
抿抿嘴的姜贺轻笑了一声：“这倒是有趣溪音阁确实没有这样的，空口无凭，我给你一百年的时间，你得拿出点实际性的给我看看否则你就离开溪音阁，你想学医制毒，我会让人给你安排的，缺什么就告诉星云让她准备，你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时间一晃过了一千年，宇文疏在这短短的一千年里勤学苦练也几乎没有见到范溪音的机会他拼命的努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去到范溪音的身边。
而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千年，范溪音早就忘记了带回来的这个少年，宇文疏也只有远远的才能瞥见她一眼。
直到某一日大雨倾盆，长廊上的范溪音瞧见了被雨淋湿的宇文疏，他擦着脸上的雨一路跑着想避避雨，误入长廊抬眼便看见了眼前的范溪音急忙行礼：“请姑娘安。”
姜贺注意到了他也认出了他，范溪音微微笑笑移开目光看向姜贺：“他好眼熟啊，是新来的吗？我怎么没见过？”
低垂着眸子的宇文疏心里一颤遮掩不住的失落，姜贺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九百年前姑娘带回来的人，现在就忘记了？好像是叫宇文疏吧。”
“他是阿疏？这么大了？”惊喜又意外的范溪音拿出帕子递给他：“我还以为你不在溪音阁了，怎么淋成这样了。”
不动声色的姜贺说道：“二爷已经到了等着姑娘，姑娘还不快去？”
撇撇嘴的范溪音无奈的看向他：“你把阿疏带上，让他换身干净的衣裳，我先去见二哥哥再回头找你们。”说完她拿着伞就跑远了。
抱着胳膊的姜贺轻笑一声：“我都说过了她不会记得你的，于她而言，你只是一时兴起的玩物，瞧瞧这不过才一千年，她都不记得有你这么个人在溪音阁，趁着没有结契，你还有机会离开这里。”
“属下不离开，于姑娘而言属下是姑娘一时兴起的玩物，可对属下而言，姑娘就是属下的全部，属下发过誓绝不离开姑娘。”宇文疏倔强的抬起头。
眯起眼的姜贺冷笑着道：“是吗？可惜只要我不走，她眼里永远不会有你，更不会记得有你这么一个人，既然你想留在她身边，明日就到姑娘身边伺候吧，能不能让她记住你重用你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我很期待你早日取代我，跟我走吧。”
“阿疏我穿这套蓝色衣裙好看吗？是二哥哥送给我的，好看吗？”
“阿疏这糕点可好吃了，你尝尝。”
“阿疏下雪了，我们出去玩啊。”
“好阿疏，有我保护你，不用再怕。”
“阿疏。”
一声声阿疏让宇文疏以为就可以这样一辈子守着她，等来的却是她的第一次陨落。
“姜贺！”城墙之上掉下来的范溪音与姜贺仅一墙之隔，所有人都在先担心苏寒，只有不远处朝她跑来的宇文疏和拼命想要去接住她的姜贺。
她伸着手就差一点姜贺就能接住她，却眼睁睁的看着她坠到自己眼前：“阿音！”眼见鲜血染红裙摆染红他的双手，姜贺红着眼抱着她：“就差一步，就差一步！阿音！”
愣在原地的宇文疏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眼泪不自觉的落下：“郡主～”
“我不恨你了我不恨你了，阿音！”姜贺也是从此刻发现自己原本对她恨之入骨，而今看见她陨落难过大过于恨，察觉到什么的姜贺意识到自己还活着那么范溪音就不算死去，他强行封住她的仙魂恢复了一些理智：“去禀告王爷二爷，快去啊！”他红着眼盯着宇文疏。
浑浑噩噩的宇文疏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站起来告诉他们的。
只知道范溪音陨落的那三百年，每个人都是痛苦至极，姜贺的脸上再也看不见笑容。
范溪音陨落当年姜贺大病了一场，与此同时病倒的还有苏铭安，只是那一场病差点要了姜贺的命，宇文疏日夜不停的照料，在第三日眼看他要撑不过去的时候，范旭泽带回了一个少年，那少年本来满眼的不屑，直到看见姜贺的瞬间慌了神扑了过去：“主子！我家主子怎么了？怎么病成这样你们也不找人看？”
范旭泽坐到凳子上看着姜贺说：“看过了药神说是忧伤过度，救不了，所以我才找到你看看你有没有法子救他，现在他吊着一口气高热不退，要是继续下去就真的没命了。”
岚决捏紧拳头愤怒的盯着他：“是你们把我家主子藏在了这里，现在告诉我，我家主子只剩下一口气了？你们真是该死，我告诉你要是我家主子有什么好歹，我家君上和公主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宇文疏隐隐约约觉得姜贺身份不简单，他从前就想过，为什么姜贺和旁的侍从不同可以和范溪音平起平坐，苏锦澈和范旭泽对他多少也是客客气气的，也不使唤他。
“要不是我们，你主子早就死了，我是把他困在了这里，可谁要害他，你不是很清楚的吗？现在这个局势他留在这里才是安全的，我只问你有没有办法救他？”范旭泽丝毫不受他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