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诉衷情·眉急[1]

欧阳修

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2]。都缘自有离恨，故画作、远山长[3]。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拟歌先敛，欲笑还颦[4]，最断人肠。

注释

[1]诉衷情：词牌名。五代词人多用以写相思之情。又名《步花间》《偶相逢》《试周郎》等。

[2]梅妆：在眉宇间画一朵梅花作为妆饰。

[3]远山：长长的远山，用以形容女子的眉毛。

[4]颦：皱着眉的意思。

赏析

这是一首咏歌女的词作。

上阕写歌女清晨起来梳妆。“卷轻霜”和“呵手”点明了时令，天冷到手指有些僵硬，这似乎也为全词定下一个感情基调。女子梳妆多有爱美之心，“试梅妆”就是其中很重要的部分。但是因为心中有离恨，女子却将眉画成“远山长”，远山在古代诗词中多有离别之意，词人巧妙的构思，使得这鲜明地与“离恨”形成呼应，使得女子的离恨表现得更加细致。

下阕写忆旧愁情。首先以三字三句，来写女子思往事，叹时光，“易”让人容易理解思往事只会叫人徒伤悲。结尾三句写两个细节：准备唱歌来排解内心的伤感，只是难以成声只忙收敛住歌喉；又想笑来加以掩饰，却无奈不能自已先皱起了眉头。这一“敛”一“颦”将歌女内心的矛盾、凄苦的情怀和强颜欢笑的处境在一瞬间表现得淋漓尽致。“最断人肠”，这句一方面体现了女子伤悲的处境，一方面说明词人对女子不幸的一种怜悯，这其实在读者内心也会有同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