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全都死了
“没有，”顾宜笙摇头，“他以为我喜欢他......”
“嗯？”陈子悦探了探脖子，十分明显地反应了下，“他......他该不会是...以为那个‘他’是他吧？”
顾宜笙对着她眨了眨睫，“嗯哼。”
“我靠！”
“......”
“学长不愧是学长哈，脑回路这么不一般！”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子悦笑得毫不掩饰，甚至是有些嚣张，顾宜笙瘪了瘪唇角，她起身就要上自己的床铺，江焰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微信的语音电话。
也是，他没有她的电话号码。
陈子悦又开了一局游戏，自然没注意到顾宜笙这边的情况。
推门出去，顾宜笙直接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怎么了？”
“看到视频了？”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低沉，不经意间又带着点玩味儿。
顾宜笙嗯了声，“看到了，还没听。”
另一边，男人捞鱼的动作一顿，“什么还没听？”
“我在食堂啊，没带耳机，”顾宜笙回他。
江焰那边沉默了阵，隐约中，顾宜笙似乎听到了水声，她还没有细想，江焰就又开口了，“现在回宿舍了？”
鞋尖抵在面前的墙跟上，顾宜笙象征性地压了两下，“嗯，刚回，”她抬了抬眸，视线落在窗外的不远处。
“嗯...”他拖了个尾音，“可能还要你再出来一趟了。”
顾宜笙：“？”
江焰那边却低低地笑了声，听不出是高兴还是讽刺来，“我宝贝儿们全都死了。”
“就在刚刚，我发现的，”他又补充。
“...你的...宝贝儿们......？”顾宜笙眨眨眸，感觉没有听明白，但她声调还是不自觉地扬了上去。
“嗯，六条鱼，我六个宝贝儿，全军覆没，美得像一幅画，你能想象吗？”
他语调明明是极致的平和安静，但顾宜笙还是听出了一丝嘲讽。
“......”沉默了几秒钟，顾宜笙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有些突然。
“怎么回事啊？”她小声。
江焰深吸了一口气，他一手搭在旁边的柜台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末了又没好气地轻笑了声，“鱼是你喂的，你问我？”
“嗯？怎么会是我......”喂的......
后面的话没出口，顾宜笙心里面却是咯噔一下子，她想起来今天上午去江焰店里面，他给她录视频的时候，她闲着没事就给他喂了喂鱼......
“那是...撑到了？”
一手托腮，男人的声音有些沉，“嗯哼。”
“......”
“那我过去它们能活过来吗？”顾宜笙又问。
“你是仙女吗？还能活过来，”江焰毫不留情地嘲讽她。
顾宜笙囧，“那你等我一会，我这就过去...”
跟他说完，她又赶紧回宿舍换了身衣服。
“你这是要出去？”陈子悦看她一眼。
顾宜笙叹了口气，“是啊，手欠闯祸了，我得过去看看。”
“啊？手欠谁啊？”未经思考，一句话脱口而出，说完，陈子悦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她一抬头，就看见顾宜笙对他笑了下。
陈子悦：“......”
“你帮我跟宿管阿姨说一声吧，可能回来的有点晚。”
“那你策划...？”
“吃饭前写完了，比我预计的要早，”顾宜笙跟她拜了声才走。
......
顾宜笙到的时候，江焰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还是穿着他那件黑色的卫衣。
身子斜倚着一侧的墙，男人脑袋靠在上面，眉眼半搭着，手机屏幕上散发出来微弱的光打在脸上，显得他脸色愈发惨白。
或许是觉得看手机没劲，男人抬手打了个哈欠。
顾宜笙顿了顿脚步才走过去。
见她过来，江焰只眼神示意了下，“它们在里面，去道个别吧。”
“......道别？”顾宜笙眨了眨眸，有些怔然。
江焰看她，漆黑的眸中染着几分倦懒，“嗯，送它们最后一程，有什么想说的也可以说一下，或者表达一下你对它们的歉意。”
“......”顾宜笙眼眸眨了眨，然后又眨了眨，来之前她是想了好多的措辞的，想着怎么跟江焰道歉，怎么补偿他，但是现在......
所以是她想得太多了吗？
顾宜笙站在那里，一双杏眸眨啊眨的，露着几分茫然、沉重，她嘴角慢慢地抿起，眉头也跟着蹙了蹙，像是在深思熟虑一般。
江焰看着她一副傻了的模样，不由得挽唇轻笑，“就是道个别，你至于这么苦大仇深的？”
“......”
“你这顶多是过失犯错，鱼会原谅你的。”
“...哦，谢谢，”看他一眼，顾宜笙又快速地低下了头。
她跟在江焰身后，一起进了店里面。
六条鱼，全都被江焰给捞了出来，放进了一个小盒子里面，原本盛满了水的鱼缸此刻也空了。
顾宜笙走过去看了眼，但她又很快地移开了视线，有些于心不忍。
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江焰嘴角几不可查地扯了下，他也没打算再逗她。死了几条鱼，他是觉得挺惋惜的，毕竟养了这么长时间，但也还没有到跟人生气发脾气的地步。
直挺挺地站在那里，顾宜笙一动不动的，江焰让她跟鱼道个别，还要她说点什么，但是她酝酿了半天，竟然觉得有些难为情了。
毕竟谁会跟几条鱼道别啊，人生第一次，最囧的是，这男人还一直在旁边盯着她看，她更张不开口了！
“你是在它们心灵感应吗？”
男人若无其事的嗓音飘过来，顾宜笙沉了一口气，“不是啊。”
“那你在干什么？欣赏遗体？”
这嘴可真是太毒了！
“......”顾宜笙咬咬唇，不打算理会他。
“鱼儿啊鱼儿，我真不是有心的，我本意是想要把你们喂的饱一点，没想到却害了你们，是我的错。
但是我也助你们早日脱离苦海了不是，每天面对着这么个不近人情、傲娇、腹黑又毒舌的男人，真是苦了你们了。
来不及补偿你们什么，那就祝你们下辈子投胎到好人家吧。”
一连串的话说完，顾宜笙哼了哼声，她挑眉看向旁边好整以暇坐着的人。
江焰脸上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细长的眼尾稍弯，像是在对你笑，又像是在打量你，嘲讽你，让人摸不透。
他闻言只点了点头，不近人情、傲娇、腹黑又毒舌，还不是好人。
得，把孩子给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