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紧张的战斗

龚闻新打开气枪，上了一颗子弹，加好了气，对着离石头最近的一头狼瞄了瞄。姜柔紧张的问道：“你要开枪打吗？”

“当然！”龚闻新放下枪，说道：“只要它再进一步，我就给它点厉害尝尝。”

“先不要开枪吧。”向候彬沉稳地说道：“等它们真正威胁到我们的时候再开枪，现在开枪，有可能会激起他们的凶性，对我们发动攻击。”

“子弹没有多少，省着点用。”赵悟龙再次警告道。

“我知道。”龚闻新很不喜欢别人对他说教，不耐烦的说道：“我们在石头上，居高临下，现在的距离正好，我们不应该等它们攻击后再回击，我们应该主动出击。”

就在这时，当头的狼跳下那块石头，哼唧哼唧的叫了几声，走近了几步。

龚闻新端起枪，瞄准备了那狼。说道：“我要打它的眼睛。”

“别开枪！”向候彬叫道。

“噗！”龚闻新根本就不听向候彬的叫喊，扳动了枪机。

“嗷呜——”子弹没有打中狼的眼睛，打在它的鼻子上。那狼痛得厉叫了一声，向后退了开去，其他的狼跟着退开。不过，只是退了几步之后，又站在了原地，闪着绿光的眼睛盯着众人。

“妈的！”龚闻新骂道：“我本来是的它眼睛的，结果它却突然转了一下头。我就不信打不中。他又装了一颗子弹，向着那狼瞄准。”

“等等！”向候彬叫道。

“等什么？”龚闻新固执的说道：“你没有看到我开了一枪后，狼都退后了吗？他们害怕枪。”

“我们就这样跟他们僵持下去，天亮了就好了。”向候彬道。

龚闻新道：“别尽想好事，现在才天黑不久，离天亮还有六七个小时，我们不可能跟他们一直僵持下去。到了四五点钟，我们就要犯困，如果那时它们进攻，我们谁有精神来守。‘只有一朝打狼，没有终日防狼的道理。’”

说完后，又对着狼开了一枪，“噗！”子弹飞出，那狼的额头中枪，不过看起来似乎没有对狼造成太大的伤害。它只是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气枪不足以对它造成更大的伤害，就又开始向着大石靠近。

“我就不信不能打中它的眼睛。”龚闻新又开了一枪，子弹偏得更远，打在了狼的腿上。“我只要有一颗打中它的眼睛，就能够给它重创。”龚闻新边说，边开枪，噗噗噗的枪声响起，可是他并没有打过运动状态的物体，子弹虽然打中了狼，但却并没有打中眼睛。

“别再打了，子弹有限。”向候彬几乎是以命令的声音说道。

“再打一颗，只要一颗，我就能够打中。”

上子弹，加气，瞄准，开枪。龚闻新不断地重复着这样的动作，渐渐的，他的头上冒出了汗水，呼吸已经显得急促起来。他的心乱了，因为随着他的开枪，七只狼离石头却越来越近了。

龚闻新再一次打开气枪的枪膛，伸手一摸，整个人突然定在了那里，呐呐的问道：“没子弹了？”

“你将子弹都打完了？”向候彬愤怒地问道。

“好象是吧！”龚闻新答道，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这枪的准星有问题，根本就瞄不准，我在学校军训打靶的时候，五颗子弹打了五十环，每一颗子弹都是十环，不可能一颗都打不中的。”

“不要说那些有用没用的。”戴荷军生气的说道：“现在你将子弹都打完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就用这些石头打狼吗？”

“这枪根本就没用，你们也看到了，我命中了这么多颗子弹在狼的身上，可是连皮都没的打破。”

“没有人叫你离那么远就开枪。”戴荷军埋怨道，“如果等狼近了再开枪，总还是有些用的。”

“别争了！”向候彬摇了摇头，失望地说道：“别在吵了，枪既然已经没有用，说再多的话也无济于事，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应付吧。”

就在这时，带头的狼已经接近了岩石，它们默默地注视着石头上的众人龇牙裂嘴。

“他们会进攻我们吗？”姜柔躲在戴荷军的身后，担心的问道。

“短时间应该不会，我们现在聚中在一起，他们应该不会。”戴荷军安慰道：“狼群最喜欢攻击落单的野兽。所以我们不能分开。”

“可是，我们不能一直呆在石头上，我们要吃东西，喝水，还要……还要……。”姜柔对于那种需求，似乎有些羞于启齿，话没有说完，人却差点哭了起来。

“别怕，别怕！”戴荷军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再想想办法。”

赵悟龙向章玉衡看去，发现她坐在另一边，望着群山发呆，似乎对狼的威胁毫不关心。

龚闻新拿着气枪发呆，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么多子弹竟然没有一颗打中狼眼。他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们军训时打的是定靶，只要瞄得准，手不抖，一般都能够打中。而现在打的却是移动目标，两者有质的区别。

向候彬紧握着洛阳铲，随时注意着狼群的动静。

戴荷军低声安慰着姜柔，两人凑到一块儿，耳根厮磨，低声交谈着。

董钰站在赵悟龙身边，一会儿看看狼群，一会儿又看看赵悟龙。不过却并不显得怎么紧张，似乎只要赵悟龙在身边，世界就是安全的。虽然这个男人对自己不冷不热，还已经成了章玉衡的盘中餐。

再过了一会儿。姜柔红着脸将董钰拉到章玉衡的身边，三人叽叽咕咕的小声说了几句，几人的脸都红了。最后姜柔扭扭怩怩的走到戴荷军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戴荷军点了点头，走到向候彬的身边说了几句，两人望了一眼龚闻新，随后向赵悟龙走来。向候彬凑近他道：“几个女生都想解手，你有什么好办法。”

赵悟龙看了看光秃秃的四周，说道：“我们背着身子，他们用两人拦在前面，就在岩石边沿解决行不行？”

戴荷军耸耸肩，说道：“我说了，他们说解不出来。”

赵悟龙看着徘徊在一边的狼，还有散落在四周的熊，估计了一下形式，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可以去将狼和熊引开，但只怕一次不能都引走。”

向候彬说道：“太冒险了，为了解手，就置安全不顾，这文明的代价也太大了，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谁也没有办法交待。”他转向戴荷军，说道：“你再去跟他们商量商量，如果他们能够理解，就更好了。告诉他们，不解就憋着。”

赵悟龙抬眼望去，见章玉衡和董钰都殷切地看向这边，只觉得由于群狼环伺，就让几个女人当众解手，总是不妥。解小手还好说，如果要解大手，那岂不是更加的让人无地自容。

“不用问了。”他说道：“我去引开狼。”

“太冒险了？”向候彬说道：“你跑不过狼的。只要你落单，狼就会紧追着你，不将你捕获是不会罢休的。”

“我知道！”赵悟龙看了看章玉衡，对向候彬说道：“请你照顾好他们。”他没有说章玉衡，或是董钰，而是说他们。一个是喜欢他的，一个是他喜欢的，就都包括了。“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起码他们能够记住自己吧。”他苦中作乐地想。

他拾起几块石，朝四头熊打了过去，四头熊朝他看来，他又拾起一块石头向狼扔去，狼也开始注意到他。

“有本事就来追我吧！”他大叫了一声，在章玉衡和董钰的惊呼声中，攀着背着狼那一边的石头边沿跳了下去，大呼小叫的向着情人壁的方向跑去。

四头熊摇摇摆摆的跟了上来，群狼也小跑起来，山上三头，山下四头，分向两边向他围猎而来。

赵悟龙不敢分心，群狼的凶恶，他在电视上经常看到，但当时只是作为娱乐来看，并没有多少的体会，这时才觉得自己真是嫌命长了，他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他跑得并不比狼快，原来设想的跑到飞虹洞处，是没有办法实现了。

七头狼似乎知道他逃不掉，只是在四周跟着，没有过份靠近，而几头熊却落在了后面，开始的时候，赵悟龙还有些担心熊不会继续跟来，如是不跟来，自己的目的就没有完全达到。但现在发现它们也紧紧的跟了过来。

情人壁到了，山下的狼已经从草丛中超过他，有一头挡在了前去的路上。后面的狼已经跟了上来，将他整个人围在了那块鹰嘴石的下面。赵悟龙脸色发白，他不但没有跑到飞虹洞，就连情人壁石缝的位置都没有达到。他本来想跑到那道缝隙处故计重施的，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狼会跑得那么快。

“嗷嗷嗷！”四头熊也走了过来，停在狼的后面。

“我们就这样吧，”赵悟龙冲着四周的野兽说道：“大家坐下来聊聊天，说说近事，我们都是文明人，互相不吃对方，好不好？”

四周的狼龇着牙，低沉的叫了几声，开始向他聚来。离得最近的那只身子伏低，作好了冲刺捕猎的准备。

“只能这样了。”赵悟龙纵身抓住石壁，爬了几步，攀住了鹰嘴石，抓住了如刀锋般锋利的石头边缘。“吸！”他痛得狠吸了一口凉气。

“嘭！”就在这时，一只狼加速冲了过来，双脚在地上一蹬，高高的跃起，张大血盆大口向他的脚上咬来。

赵悟龙只感到一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猛地一收腹，将双脚提了起来。狼口划过他脚底，落向了另一边。

他正想放松，可是另一头狼又跃起，张开巨口咬来。

他已经顾不上手指处传来撕裂般的痛了，只能收腹悬在鹰嘴石上，躲过一次又一次的狼扑。

“就当手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他默默的念着。

一头狼又一头狼从他的脚下跃过，跳得最高一只的狼的大口离他的脚底，不足一寸的距离，“如果有一只狼的跳跃力量，再大一点，咬上我的脚，那就完全没有辙了。”他辛苦的忍受着，尽力不让自己泄气，他知道，只要自己的一口气泄出，就永远也不用再考虑以后的呼吸问题了。

“嘭！”“嘭！”……七只狼依次跃过，分散到了两边，看样子是想重整旗鼓再来一轮。

趁着这个间隙，赵悟龙放松脚，抬头看去，再次确认清楚了：他现在双手抓住的地方，已经是他的手能够攀住的最高处，再上面的地方完全是一整块光滑的石壁，根本就没有任何着手之处。就算是攀岩的世界冠军来了，也是无能为力的吧。

再看双手处，发现有血流出来。他想试着移动了一下，可是想到自己的手只要一离开，恐怕就再没有勇气抓住另外的地方，就不敢移动分毫。“就这样吧，”他心道：“如果老天一定要让自己变成狼的食物，那就变吧，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在这一刻，他有点想笑，想不到自己就是这样死的。

群狼围着他徘徊了一阵，似乎商量好了方案，有一只多退了几步，准备好了再一次冲锋。

“不知道，我能够撑过几轮。”赵悟龙心道：“只怕再来三四轮还是能够撑过的吧。”他看向四周的大好河山，留念的想道：“我还没有向别人宣示自己爱上一个人，如果能够幸免于难，自己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宣布自己对章玉衡的爱，不再畏首畏脚、瞻前顾后。”

就在这时，那头狼已经退到了合适的位置，伏低了一下身子，向着他冲了过来，赵悟龙抛弃杂念，紧盯着狼跳起来的弧度，缩起了脚，狼落向另一边，回头看了他的脚一眼，小跑着到了另一边，另一头狼走到那头狼起跑的位置，开始准备。

“他们是想将我累得自己掉下去。”赵悟龙突然明白了狼的策略，“可是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呢？我实在是撑不了多久啊。”他向乌龟石的方向看去，可惜那边被石壁的边缘挡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再见了，玉衡！”赵悟龙心想，“只希望被狼撕咬的时间不要太长，让自己死得痛快一点。”

又一只狼跳了起来。赵悟龙尽力的缩起脚，突然感到脚下一痛，被狼头撞到了。一个声音提醒他道：“你已经尽力了，没有人能够救你，迟早都是死，干脆放手吧，何必受这些折磨呢？”

“是啊！”赵悟龙心想：“我是该放手了，该放手了。再见这个世界，再见玉衡。曾教练，您是对的，我永远也攀不上人生的高峰了。”

“嘭！嘭！嘭！嘭！嘭！”

就在这时，乌龟石的方向突然响起了巨大的如鞭炮般的声音，众多的声音高叫着：“冲啊！”“打狼啊！”“打熊啊！”向这边杂乱乱的跑了过来。

本来准备起跳的另一狼，呜咽了一声，夹着尾巴向另一边跑去，其他的几只也跟着离开了。几头熊摇摇晃晃的顺着山坡滚了下去。赵悟龙睁眼看去，只见向候彬当头，手里拿着洛阳铲。老张次后，手里拿着一个桶样的东西，向这边跑来。

他们拿的是什么？赵悟龙弄不明白，就在这时，老张手里的桶样的东西里，发出了巨大的“嘭”“嘭”的很象火药枪的声音。赵悟龙嘴里嗬嗬几声音，激动得想哭，“得救了诶！得救了，贼老天，您对我还是好的，我今后再也不骂你了。”他想不到自己脑海中现在翻着的竟然是这样的念头，一时间，只想仰天大笑。

向候彬、戴荷军冲到赵悟龙的身下，将他扶了下来，发现他的手象鸡爪般的弯着，鲜血不停地流，忍不住大叫道：“天啊，你的手在流血。”

“一会儿就好了。”赵悟龙死里逃生，感到无比的快活，笑道说道：“死不了！”

章玉衡看到他的手，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也不再顾忌什么了，扒开戴荷军，蹲到他的身边，温柔的抓住他的手，问道：“痛吗？”

“本来是痛的，你一握住就不痛了。”赵悟龙刚才已经想通了，他和玉衡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贫嘴！”章玉衡嘴里说了一句，将他的手捧在手心，轻轻的揉着，随着她的轻揉，赵悟龙的手指慢慢的伸直，只见挨着的几根手指，都被锋利的岩石割开，隐隐能够看到里面的白骨。“不知道他当时有多痛，有多绝望，这都是为了我们能够文明的方便一下。”章玉衡很是后怕的想，或许这样的代价真是太大了，如果老张他们晚来几分钟，后果不堪设想。她的眼中很快就被泪水充盈，虽然拼命想忍住不哭，最后还是满面泪流。

“别哭，别哭，只是皮肉伤而也。”赵悟龙安慰道。

章玉衡的眼泪流得更多了。

“我这里带了点药，快点清理伤口包扎起来吧。”老张递给章玉衡一个急救包。

“你怎么来了？”赵悟龙笑道：“谢谢你的纸条，救了我一命。”

“昨晚下了暴雨，我不放心你们，就找了村里的几个小伙子一同来了。他们知道一处能够过河的地方”他指了指几个坐在旁边的年轻人，“他们都是村里的好青年，时常到这些山里转转，对这片地方比对自己的老婆还熟悉。”他向他俏皮的眨眨眼，“那两样东西，可是他们的宝贝。而这里，是你们最有可能呆的地方。谢天谢地，果然不出所料。”

“谢谢你们！”赵悟龙向他们点头致意。

“是你的勇敢救了你。”其中一个穿花格子的青年看了一眼峭壁，有些敬畏地说道：“你的事迹他都向我们说了，”他指了指向候彬，又竖着大拇指道：“你不错，有情有义、有担当，你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啪啪啪啪！”老张拍了拍手道：“我们都到乌龟石上去吧，那边视线好一些。虽然我们作了一些准备，但这山里的情况都很复杂，我们小心些为好。”

来到乌龟石之后，赵悟龙主动走到章玉衡的身边，发现龚闻新和董钰都在看着他，他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搂住章玉衡道：“我喜欢章玉衡！”

章玉衡想不到他会这样突然当众表白，脸上腾的红了，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远方。不过却并没有推开他的手，这一来什么都表明了。

董钰的脸刷的白了。她绞着双手，眼泪不绝的流了下来。姜柔赶紧过去安慰她。

龚闻新惨笑道：“我就知道你们有问题，哈哈，真可笑，我还以为赵悟龙你是正人君子，想不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赵悟龙扬了扬眉，没有理他们，回头低声问道：“对不起，我没有顾忌到你的感受。”

“没关系。”章玉衡伸过手来放到他的手心，突然感到这样也很不错，不用看董钰搂他着亲热，自己难受，也不用再与龚闻新虚与委蛇，说道：“我很高兴你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