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什么人把我们家玥玥吓成这样
“我们还要谢谢顾姑娘和顾姑娘的家人呢。”妇人的表情真挚,“没有你们不辞辛苦的赶来,这里也不会是草原。”
顾玥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什么都还没做,就先成了别人的恩人。
小姑娘直言自己受不起。
次日,顾家兄妹和祝侯都起了一个大早,放牧人一家为他们准备的早膳并不简陋。奶茶配上一些油炸馓子,顾玥咬了一口油炸馓子,满嘴都是酥脆。
奶茶和昨天喝的牛奶不一样,醇厚的奶香味里含着微苦的茶香,小姑娘不习惯这种味道,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些东西对顾家兄妹二人完全够吃,于祝侯而言却只是垫了垫肚子。
他找放牧人一家要了些昨天烤好的羊肉,也不嫌大早上的吃羊肉腻,就着奶茶啃了起来。
吃饱喝足擦干净手,祝侯的胳膊架在顾玖的肩上说:“下次同浩澜来,我定要带上几壶好酒,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痛快。”
“祝侯哥哥同大哥哥是最要好的。”顾玥接过妇人递来的水壶,有些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牛奶!”妇人又转身去拿昨夜公婆分好的羊肉,“昨日说好给姑娘你带上一壶的。”
已经推辞不了,她只好收下,存入腰间的百宝囊里。
昨天宰的那头羊被分成了三份,由他们三人分别保管,其中祝侯的那份量最大,谁让他吃的最多。
见顾家兄妹一脸迷茫,放牧人解释道:“凌云川气候复杂,你们一人带一些干粮,以防万一。”
祝侯知放牧人怕他们遇上暴风雪、雪崩之类的情况,导致三人意外失散了,每人都有足够的食物备着,总能撑到找到彼此或是回到这片草原。
他率先将羊肉放进自己的百宝囊里道了声谢:“有心了。”
休整完毕,他们便向凌云川的方向出发。
凌云川占地广阔,是一片皑皑冰川、雪山。
冰层不如顾玥想象的厚,还不如刚结冰的河道结实,好像稍微用力一凿就能留下深深的冰窟。
凌云川和炎城的温度,一个酷热的不似人间,一处比水泽的寒冬还要冷上数倍。
顾玥修的是水灵、冰灵,在寒冷的地方有利于她对冰灵的领悟和修炼。
不过顾玖还是担心小丫头会受寒,从自己的百宝囊里掏出了一件毛绒披风,搭在小姑娘的肩头,娇小的身躯完全笼罩在宽大的衣袍下。
这是临出门前,母亲特意收进他的百宝囊的顾玥的冬衣。
确保顾玥已经足够暖和,顾玖这才拿出自己的冬衣穿上。
至于祝侯……
顾玖瞥了一眼他那完全可以用“发达”二字来形容的肌肉,身着单薄马甲的他,气色依旧红润,一点没有冷的样子。
祝侯的体质是他们这一群人里最好的,打小就是一个火人,温度再低他都不怕。
“这里只是凌云川的外围。”祝侯看到了顾玥疑惑的目光,领着顾家兄妹二人往深处走的同时解释着,“底下不少冰雪都被阵法抽了出来,化成雪水引去了炎城,所以冰层薄了些。”
祝侯是在十年前第一次来的凌云川,前两次都是和顾珩同行,这是第三次,对这里不算陌生:“凌云川在千年前可是比北地城的念极峰更大的冰川。”
顾玖又开始扎针了:“那也是在千年前,如果不是为着你们炎城百姓的生计。先祖抽了凌云川的冰灵化水,供给你们炎城,这凌云川也还依旧会是最大的冰川。”
还不忘再强调一句:“可惜了,这凌云川的冰灵被你们炎城消耗太多了。”
许是雪山太静了,静到除了他们三人,就只有几只雪狐偶然蹿出、掠过,以至于两人要靠互怼来打破这份寂静。
这一吵直至他们寻到个洞穴休息才停战。
祝候早有准备,从自个的百宝囊里取出一把干柴.
在前面两个月多月的旅程中,祝候一直承担着一个起火的重任,他握着一根干枯的树枝,像是在用力,又好像很随意。凭空出现的火舌顺着他宽厚的手掌攀上树枝。
灰烟袅袅升起,足有祝侯的手臂那么长的枯枝燃起火焰。
他将火棍往干柴堆里一丢,火焰“咻”的照亮了漆黑的山洞,剔透的冰晶不知有多厚,看不到这座洞穴该有的石壁。
他们走了一整天,从最外围走到了一个相对较深的地方,冰灵越来越浓郁,温度也越来越低。
饶是修习水灵的顾玖也有些被冻得受不了,当即坐在火堆边上暖身子,还不忘招呼上顾玥一起。
顾玥没有听三哥的话,蹦蹦跶跶地逛起这个洞穴。
他们也不拦着,祝侯只提了一句:“玥玥,冰面滑,小心些别摔了。”
“我知道了!”
山洞很窄,却很深,他们休息的地方靠近洞口,再往里走一段有个拐角,拐过去,除了前半段路还有冰晶反射来的火光照亮着,剩下的是不见底的深渊。
顾玖的百宝囊里有一枚小巧的手炉,也是母亲放在他这里给妹妹用的。
他往里头夹了几块木炭,又让祝侯往里起了一把火,盖上炉盖,确认不会烫手才起身向顾玥的方向走去。
刚走没两步,尖叫加上重物坠落在冰面上发出的脆响,引得祝侯也起身奔向顾玥。
顾玖才到,到嘴边的问题都来不及问出口,就被顾玥扑了个满怀,他也顾不上掉在地上的东西了,轻轻抚摸着女孩儿不断打颤的脊背。
祝侯弯腰拾起了掉在冰面上的东西,雕着细致的十净莲花的铜镜,不是顾姑娘的碧波镜又是什么?
顾丫头受了惊吓,祝侯难得的尽量放柔语气,听起来没那么的中气十足:“玥玥,你看到了什么?”
“我……”顾玥缓了好一会,才抬起头,不敢看人,白皙的两颊微微泛起不太正常的红晕。她背对着那条黑不见底的狭窄通道,手指却指向通道尽头,断断续续地说着:“那里……那里有个人。”
“有人?”顾玖、祝候面面相觑,忙着安抚小丫头的两个糙汉子,没能听出她微微颤抖的声音里不是胆怯,而是娇羞。
顾玖追问着:“你看到了什么人?吓成这样?”
“我……”小丫头的脸颊更红了,依旧吞吞呜呜好一会,一跺脚,也不纠结了:“你们自己去看吧!”并不打算自己说。
“你照顾好玥玥。”一杆赤红色的长枪出现在祝侯的手上,他往肩上一扛,留下一句,“我倒要看看什么人把我们家玥玥吓成这样!”
顾玥的肩头还在颤抖,顾玖只好不断地轻拍小丫头的后脊,希望她能够平复下来。
黑暗的尽头起了火光,又有祝侯一声“你大爷!”在狭窄的通道里回响。
火光久久未曾熄灭,顾玖的手里还有小妹的法器,他想到了这面镜子的一个能力,低着头轻声道:“玥玥,你的镜子借我用用,我想看看你和以尘究竟看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