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是生活的地气儿还是生活在地府
早上7点28分，叶芬芬突然惊醒。看了一眼手机，已经这个点了，要不就不去上班了。叶芬芬习惯性的想。
“你还不起？”
母亲从叶芬芬屋门口探出一个身位，问叶芬芬。
“已经7点半了，我起了也晚了。”
“你不能穿个衣服梳个头发就出门？别弄那么长时间？”
以前没化妆之前，叶芬芬可以只拍个爽肤水就出门儿，到是自从她开始学化妆以来，觉得“素颜”出门不太能见人，最起码要画个眉毛，涂个口红再出门。以前没觉得眉毛怎么样，现在不画眉毛觉得眉毛没有颜色，杂乱，显得人没有气色，口红更是点睛之笔，一个人就啥也不弄，涂个口红整个人感觉也不一样。
“嗯，今天还要给领导把米掂过去。这就起。”
叶芬芬想起昨天母亲现给磨的米，不能辜负了，就立刻起身穿衣服收拾。
刷牙洗脸，换衣服，一点点眉毛唇膏，叶芬芬掂起十几斤重的两桶小米，飞快的跑出门。
穿过防疫的铁门，叶芬芬就看见路口的红灯正好变路灯，公交车开过来了。
叶芬芬使劲奔跑。昨天有个小姐姐在站牌等车，可以给叶芬芬一点时间，今天站牌没有人，估计也没有人在村口这一站下，所以这辆车大概率会直接开走。
叶芬芬没有时间再等下一辆。再等下一辆即使到了公司打卡，也不算出勤率了，那就是今天是单纯给领导送米去了。
叶芬芬边跑边使劲儿招手，幸好今天的司机人很好，开过了站牌，还是犹犹豫豫的给叶芬芬停了一下。叶芬芬赶紧跑过去跳上车
“谢谢师傅。”
叶芬芬感谢。如果这辆车速度正常的话，应该可以赶上对的那一趟59路。
事实证明，叶芬芬没有太多的运气。
到站下车的时候，59路刚刚开走。
再等一辆也是铁定迟到，叶芬芬伸手招呼起了今年冬天的第一次出租车。
“开到联防路左拐第一个公交站牌。”
叶芬芬不舍得打车直接到公司，太贵了。就打这一段儿路的车也不便宜，起步就6块5！
到了路口，正好赶上90秒的大红灯。
“师傅，我就在这儿下车可以吗？”
司机师傅很通情达理。拿过来微信二维码。
“可以，8块1。”
叶芬芬付款，下车。
幸好司机师傅的车在路口的第三位，要是排在第一位了，叶芬芬也不敢当着交警的面下车。
穿过马路，叶芬芬沿着路口逆向走了大概100米，就有一个便道口，可以通过。
穿过马路，再往东走没多远，就是公交站牌。
叶芬芬连走带跑的到达站牌，59路已经开过去了。正好这时过来一辆30路，殊途同归，这辆车也可以！
叶芬芬赶紧招手，上车。
在站牌没耽误时间，应该可以赶上。叶芬芬感觉。
一路挺顺利的，每个路口都没有等很久的红灯，终于在8点50分，叶芬芬到站下车。
30路比59路走到公司要远一点，叶芬芬提着十几斤米，想跑也跑不起来，走到路口，又是一个大红灯。
穿过红灯，叶芬芬使劲倒腾的往前走，穿过一个又一个在路上走路的人，终于在58分，到达电梯前。
“谁把电梯停到了10楼？”
所有在打卡时间非打卡用途的使用电梯，都有点道德问题。叶芬芬心里吐槽。
等了一会儿，电梯门打开，叶芬芬窜进去，直接摁关门。
谁知后面还跟着一位男士，叶芬芬使劲摁关门，门外又走进来一位女士。
“走快点好吗？我赶时间。”
叶芬芬着急的时候，见不得走路慢吞吞的人。
“才58，还可以赶上。”
后面进来的女士好脾气的说到。
“我刚才在你前面，后来看你着急走，就给你让开路让你先走了。早上赶时间上班，不容易。”
男士也开口。
叶芬芬不好意思了。
“嗯，我记得刚才在电车那里。谢谢，今天真的有点赶时间。”
“上班都不容易。”
男士很通情达理的说到。
“我到了，先走了。”
电梯及时到达6楼，叶芬芬跑出电梯，进课里在摄像头下打卡。
“8：59：39。”
赶上了！
这一路，但凡叶芬芬一步赶不上，就没有这完美的结局！
所以叶芬芬今年冬天选择躺平是对的。不可能每天都这么幸运。
把给领导带的米放到一进门的内勤电脑桌后面，叶芬芬进去脱掉羽绒服，和课里其他人的衣服一起挂到放在后门的架子上。拿起自己的杯子，喝口水压压惊。
走回内勤高高的桌子前，“领导在办公室面谈吗？”
一进门没看到领导，叶芬芬现在十分放松。
“嗯，刚开始，你也进去吧。”
内勤高高回答。
“我稍微喘口气，等会儿进去。”
叶芬芬不想进去面对领导。每次领导的面谈都是大同小异，无非就是进腊月工作要提前完成，毕竟腊月20以后，蒸馒头，扫房，就要开始忙着过年了。
“你今天怎么带着儿子过来了？他不是该期末考试了吗？”
叶芬芬有些奇怪。
“前两天发烧了，学校不让进。我昨天带他去拿药，哪里都不给拿，让去发热门诊。去发热门诊，先做核酸，再拿几块钱退烧药。然后还让我们今天再去做一次核酸，要不就开着车去我们小区拉走。两次核酸结果出来了，明天他才能去学校。”
高高吐槽现在感冒发烧的难处。
“怪不得咱们市从疫情以来一例确诊报道都没有，工作做的挺细！”
叶芬芬也感觉是挺麻烦的。
“今天不发烧了吧？”
叶芬芬关心。
高高的儿子跟高高长相一点也不一样，高高是胖胖的，黑黑的，她儿子瘦瘦的，黑黑的。据高高说，从小抵抗力就不行，跟他妈小时候上山下水的皮实劲儿一点儿也不一样，三天两头的就要病一场，不过现在上小学一年多以来没生过几次病，比小时候强多了。小时候她儿子上幼儿园就没有拿过全勤小红花。
“没事儿了，就是身上没劲儿，已经不烧了。”
“那就好。”
叶芬芬在桌子旁喝着水，要看办公室里的人跟自己招手了，才无奈的走进去。
作为一个业绩上的“学渣”，叶芬芬面对领导有一种面对老师的感觉，抬不起头，只能老实听训。
过了好久，终于结束了面谈，叶芬芬等人出来，“叫美红组进来。”
谁都逃不掉。
叶芬芬出去坐下。
“今天把话术抄一下吧。背都记不住，就抄一下吧，这样印象深刻点，等会儿下早会我检查。”
今天的主讲布置任务。
只要领导不在跟前，做啥都行。
叶芬芬从内勤高高那里拿了一张A4纸，开始一笔一划的写起来。
别人好像到了年纪，会无师自通一种“成人书法”，但是叶芬芬学不会。如果她小学六年级的作业本还留着，跟现在的字迹一对比，估计是一模一样。
她只会一笔一划的写字。每次想连笔或者省略都觉得别扭不好看，会再把省笔的地方补上，一点都不省事，还不如就一笔一划的写。
原来写字，觉得没有必要认真写，都会写出来缩成一团，今天叶芬芬写字，拿出了给老师交作业的认真，一会儿写出一整面，看着自己久违的整齐的字，叶芬芬拍照留念，然后就翻过背面，接着抄写。
等领导差不多面谈完，早会也到了可以打卡下班的时间。
叶芬芬先站到摄像头下打卡，省的自己一会儿又忘了。
打卡完成，掂起自己带的米，进办公室，给领导送过去。
“呦，今天换包装了，还用罐子给装。”
“这样比较方便。”
叶芬芬把两个罐子放到领导桌子上，拿起自己掂的袋子准备出去。
这个袋子是拼多多买的麻布袋子，8块钱买的，平时用处挺多的，叶芬芬舍不得给领导留下。
“我给你掂桶油。”
领导跟着叶芬芬出来。
叶芬芬没有吭声，跟在领导身后，既然你给了，那我就接着。
拿到油，叶芬芬重新放到自己的袋子里，准备一会儿回去了好掂。
综拓的李艳这会儿过来了，宣导今年少儿卡单的订售情况。叶芬芬去年订的卡还有几张，就没有听她宣导，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手机。
“一会儿回去了，我还有两集电视剧没看完。”
同一张桌子上坐着的同事李影开口。
“你现在还追电视剧呢？我从《知否》以后，都没有想看的。”
“我是就这两天觉得快过年了，心劲儿散了，所以想追个电视剧看看。现在正追着两个，一个《雪中悍刀行》，一个肖战的《王牌部队》，都挺好看的，都不是那种只有谈恋爱的戏，一个有点江湖，一个主要讲部队的事儿。”
“那我可以看一看。今年各种谈恋爱的玛丽苏剧，我都麻木了，这都演的啥？是咱这种普通老百姓能看的戏吗？全是各种“总裁爱上我”的电视剧，只看名字我就放弃了。”
“我也是，今年也没看啥电视剧，感觉那上面演的跟咱们是两个世界。一点也不接地气儿。”
“可不是。我巅峰的时候，可是有各大视频的VIP，今年一个都没有了，电视剧很久都不看了，就有几个综艺会看一下。”
“可不是。我也是刚开的腾讯和爱奇艺的会员。”
李影认同。
“你们也都太土豪了吧，我从来没开过会员。电视剧也从来不看。”
同桌的真真说到。
“我也没开过，就是今年有个积分可以兑换，我就开通了一下。”
李影表示。
“我这几年从来不看电视剧。那上面演的全是感情，咱们普通老百姓需要的是生活。”
真真吐槽。
“可不是，我估计就是小时候电视剧看多了，所以现在还单着。”
叶芬芬也跟着吐槽。
“现在的电视剧的受众应该都是中产阶级吧，她们不需要担心柴米油盐，生存压力，只需要谈感情。小孩儿也是各种补习班上着，唯一的压力就是父母给了太多的爱让他们喘不过气，这跟咱们上学时候三毛五毛的算计差太远了。”
“你们小孩儿现在也这么“无忧无虑”吗？”
叶芬芬问在坐的两位生活条件在课里属于中等偏上的两位女士。
“我们家现在我老公的工资还房贷，平常就是粗茶淡饭，偶尔可以买点好的下个馆子，我们家俩儿子，就暑假会让他练个跆拳道减个肥啥的，他俩要是敢给我整什么青春期叛逆期，我揍死他俩。”
李影坦诚的说。
“我们家孩子还小。闺女现在小学，儿子即将小学。我不让他俩去什么补习班，平常我没事儿就带他俩去新华书店看看书。能学出来个啥？花那些钱还不如平常给他俩多买点奶呀啥的。”
真真附和。
“咱们这普通老百姓，就不用送孩子去学什么才艺，因为也供不出来，学习好点儿啥都有了。”
“你还有台历没有？李影？真真？”
金华姐过来找东西，打断了三人的对话。
“我没有，今年我没定台历，需要的人不多。”
“我也没定太多，就固定六七个老客户需要，我都送过去了。”
李影、真真表示都没有。
“我就没有订台历。”
叶芬芬表示。
“今年的台历还真找不着。大家都没定。”
金华姐也没办法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往年综金贷款部门的人，会送一点台历，对联啥的过来，今年换了负责人，连面儿都没露。”
真真这个综金做的最好的人吐槽。
“前两年综金的负责人，过年给我了100多个对联大礼包，我都没用完，还卖了100多块钱。今年一个也不给了。不过营销那边可以免费领，人家有的还不去领，我老公在那边儿，我说他了，就不知道往家划拉东西。”
“你老公没你精。”
李影跟金华姐跟真真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