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恶仆
第七日一早,李天佑扶着腰,迈着酸软的腿,强打着精神站在温婉玉面前,刚刚入炼身的那股精气神早都不见了,也亏得温姨不通修行,否则一瞧便能瞧出端倪来,
“佑儿,去了皇都凡事小心,只要你平安,温姨便什么也不求了。”
温婉玉自是知道凶险,那时候三皇子五皇子斗,她就整日整日的操心李三生,现在轮到自己养大的孩子去撑那半边天,她岂能不担心。
“温姨,孩儿知道的,温姨放心好了。”
随后,岑老二蜡黄着个脸,与张刀一齐走了出来,在后面,便是风度翩翩的掌柜的了,
在云上阁,掌柜的只听曲饮酒,从不作乐,可其余两人,皆被云上阁的姑娘称作是批着人皮的禽兽。
掌柜的面色不变,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是他出入云上阁的宗旨,他只是去消遣,又不是去消费的,这也是自家玉儿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李天佑准备转身离开,掌柜的该说的都给自己说了,张刀和岑令酒也没有什么事,他得启程了,追上大部队,尽快归营,
谁料,从没有话的岑令酒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天佑,能否帮岑叔一个忙?”
话语中带着几分难为情,
“将这块玉佩给皇都吕家的长女,告诉她,别等我了。”
随后,递给李天佑一块白玉,一面刻着几只鸟兽,另一面则是一个大大的吕字,
李天佑眉头一皱,这岑老二,以前以为他无牵无挂,所以喜欢喝花酒,可自打那日对其以前的事迹有了些了解后,他就觉得,这岑老二就是个负心汉啊,心上人远在千里之外,苦苦等着,他却在云上阁做那快活神仙。
“天佑,拿着,给吕姑娘带过去。”
却是温姨发了话,
嗯?温姨竟然没有责怪岑老二,莫非还有什么内情不可?
点了点头,应了下来,转身便走了,卧龙山下,还有几十号人等着他呢。
李天佑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长生酒楼就进来了一个人,
“来晚了来晚了,天佑走了!”
这人一进来,边说边责备自己,正是天玲寨寨主天玲儿。
“哼,狐媚子,来我们这里作甚?”
对于天玲儿,温婉玉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本以为对方会像往常一样的怼回来,可谁知道,那天玲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来,搀着她的一只胳膊,细声细雨的道,
“姐姐,我来这里当然是送送天佑了,你看看,我给天佑准备了不少好东西。”
说完,拽着温婉玉就往出走,其余三人紧随其后,李三生是怕,怕这两人再掐起来,岑令酒是单纯的看热闹,张刀则是想护着温婉玉,夫人没有修为傍身,一直是使唤着他用的,这妖女今日如此反常,一定是想作怪。
跟出去的三人越跟嘴巴张的越大,这天玲儿今日也不知都是吃错什么药了,一路上,将温婉玉夸了个天花乱坠,马屁一串接着一串,要不是温婉玉始终抱着戒心,还真就被那么给攻陷了。
“姐姐,我们一齐将这些东西给天佑送下去可好?”
马上挂着一个包袱,不用说,光闻味道就知道是入了品的灵药,温婉玉这会被夸的云里雾里,也不开口拒绝,那天玲儿将马上的包袱挂在自己身上,手腕一勾,温婉玉便入了她的怀中,
随后,双腿微微发力,弹射而出,一身逍遥境的修为展露无遗。
“掌柜的,这妖女何时到了逍遥境大成的?”
张刀黑这个脸,他一直以为妖女与他一样,都是炼身境小成,谁知道,她竟已经逍遥境大成了,那这么说,以前都是逗着自己玩的?
李三生没好气的回了句我怎么知道就回酒楼了,张刀不明所以,一脸呆样的转头看向岑令酒,岑老二叹了口气,
“刀子,听哥的,以后,慎言。”
天玲儿虽说一直没有掌柜的点头,可在其心里也是有份量的,你一口一个妖女的喊,万一以后人家做了李夫人,我看你咋整?
“啥意思啊,老岑,你给我说明白了。”
张刀追着岑令酒的背影走了进去。
山下,已经到位的李天佑想起刚刚的一幕就搞笑,天玲儿怀中拥着温姨,追上自己,二人眼神一对,已经传递上了某种信息,
“天佑,你拿着,这是温姐姐让我去给你准备的药材,我记性不好,差点忘了。”
温婉玉一脸纳闷,正准备说话,却被李天佑给堵住,
“温姨,玲姨,谢过你们了,时间不多,我要尽快走了。”
然后,人就消失了。
也不待温婉玉说话,林间又传来天玲儿的有些可怜的声音,
“温姐姐,以后你便是我的好姐姐,妹妹以前有眼不识泰山,竟想与姐姐斗,现在妹妹悟了,不敢再奢求什么,只求能安安心心的待在这卧龙山上,便知足了。”
温婉玉一看天玲儿可怜的模样,不禁心头一软,
“妹妹说的哪里话...”
成了,小佑出的主意果真好用。
卧龙山脚下,三十二匹马,三十二个人,整装待发,待李天佑归来后,便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老胡,你踏上修路了?”
感受着胡老三周身淡淡的灵气。这明显是出入立命灵气不是很稳的样子啊。
胡老三依旧是那口大黄牙,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
“入了。”
李天佑也不说什么,只道了一句入便入了的话就将头转了回来。
儿子用了醒神木效果极好,灵智在慢慢的恢复,也没有以前那般痴傻了,李先生待他父子两这般,他若不入修路,容易被人戳脊梁骨。
一日的光景,这一行人终是赶上了候忠堂领着的军修,给许老大报了信,又重新回到了他的队中,
一入队,就看见小白脸病怏怏的坐在马上,一颠一颠的上下起伏着,
“小白脸,伤还没好利索,为何不去躺着?”
大周对于伤兵还是极其人道的,有专门的骡马拉车,车上铺着软垫,只不过,那是遇上急事不得不走,否则,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原地修养的。
姬耀天回头望了一眼,眉头下垂,似是被什么事所困扰,叹了口气,说了三个字,
“躺不住。”
“哦?你一个贵公子还有发愁的事?说来听听。”
这次姬耀天头都没回,也没搭话,就这么走了一小会,忽然转头来问,
“老李,倘若家里的忠仆势大欺主应当如何?”
李天佑想了想,这贵公子家里应当是有一恶仆啊,虽然对这种家有恶仆的事他也没经历过,但有着前世丰富的理论知识做基础,他便做足了气势,沉声吐了一句话,
“杀了便是”。
“那要是这忠仆于主家有功,且对你极好呢?”
“也杀。”
仿着以前看的那些个电视剧,电影小说的,家有恶仆,必杀之,他将这一思想传达给了小白脸,
“没有主子的赏识,哪里有仆人立功的机会?”
将这句话送给小白脸后,他便闭眼养起精神来,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小白脸此次应该是功成名就,可还不是被家中的事困扰,
自己虽然没有被家中的事所困扰,可头顶上周皇这柄剑悬着远比那恶仆要可怕的多。
骑在马上的姬耀天似有所悟,可内心的愁绪还是没有少上几分,这恶仆,可不是一般的恶仆啊。
“小白脸,反正无事,你给我讲讲这大周的世家大族吧。”
姬耀天回神,也行,自己反正心烦,就给他说说,就当是解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