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口道谢，一手打鬼
沈还坐在最后一排，脸黑如炭。
之前他似乎听到了他妈叫褚子姣的声音，或许是褚子姣发现他被掳走，来救他了？
但沈还宁愿褚子姣不来。
现在他就跟被鬼压床了似的，除了眼睛，浑身都动弹不得。
丑陋的女鬼坐在他的旁边，用恶心的眼神打量着他，就像在打量着一件令她满意的货物。
太丢人了，简直像个废物一样。
沈还心里厌弃的情绪很浓，就是因为如此，有时候他才会产生“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的想法。
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这幅窝囊的样子。
然而，老天弄人，怕什么来什么。
他听到了喇叭声。
一开始还以为是这辆鬼公交发出的声音，可很快他就发现喇叭声是从旁边传来的。
可沈还动弹不得，往那边看，也是黑乎乎的一片。
司机颤颤巍巍地说：“姑奶奶，他不停啊。”
褚子姣就站在门口，看着载着沈还的那辆公交的驾驶座里的鬼，瞥了他们一眼，然后就不再理他们了，并且油门加大。
褚子姣皱眉，揪着司机的后脖子说：“想办法，让他停下来。”
司机欲哭无泪，那三只鬼还在后面蹲着呢，抱头的样子像是某种现场。
“好，好。”
司机不得不发挥他老司机的技术，加大油门，超过那辆车，方向盘一打，将那辆车别停。
褚子姣看准机会，立马下车，在那个鬼司机破口大骂的背景音下，来到前门处。
拍了两下，可鬼司机沉迷吵架，不搭理她。
不行，晚一分钟沈还就多一分的危险！
褚子姣后退一步，直接上脚踹。
“砰”地一声巨响，前门破了个大洞，一片纸落了下来。
这是一辆纸车。
褚子姣踏上车内，一眼就看到了在最后的沈还，霎时笑起来，惊喜地叫道：“沈还！”
沈还气急败坏：“谁让你来的......”
他心情复杂，一方面因为这窝囊废的一面被人看见觉得耻辱，一方面又因为褚子姣竟然真的毫不犹豫来救他......
这么多只鬼，真的很危险的。
褚子姣没意识到这是一句说教，很认真地回答道：“我自己让我来的。”
沈还：“......”
这个傻姑娘。
“你不要怕，有我在，他们没办法伤害你的。”褚子姣安慰他。
沈还说：“我没怕。”
只是觉得丢脸而已。
鬼司机尖叫一声：“你敢破坏我的车，我要你偿命！”
他的躯体开始变化，四肢像是蜘蛛腿一样拉长纤细，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状态，咆哮着朝着褚子姣扑过去。
沈还瞳孔骤缩：“小心！”
他没有看到褚子姣暴打其他鬼的画面，不知道褚子姣的武力值有多强，看到这一幕，心都骤停了一下。
褚子姣以为他是被吓到了，不悦地皱了下秀气的眉毛。
一个高抬腿，直接踹在鬼司机的胸口，再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回旋踢，“砰”地一下，鬼司机嵌在了挡风玻璃上。
就像一只被拖鞋拍死在墙上的大苍蝇，肢体还下意识地晃悠着。
像个活标本。
两个动作就把鬼司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褚子姣这一手震慑了公交车上的所有鬼，一时间所有鬼都呆呆地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连沈还都有点被震惊到，褚子姣这么厉害......他沉下脸，不就显得他更废了？
一个强者会考虑一个废物做另一......等等，他在想什么莫名其妙的？！
褚子姣一个眼神都没再给司机，朝着沈还走了过去，其他小鬼忌惮地看着她，并不敢冲上来，那一招“杀鸡儆猴”确实是儆到了他们这群猴子。
扒着沈还的女鬼也看出褚子姣不是个好相与的，但到手的猎物她怎么可能会放手？
女鬼站了起来，视线阴森森地落在褚子姣漂亮幼态的脸蛋上。
忽然，阴风四起。
猎猎的风声像是怪兽咆哮，褚子姣的睡衣被吹得裙角翻飞，露出一截又细又白的小腿。
女鬼大吼一声，伸出尖锐的、泛着凛凛寒光的指甲，一掌下去，不死也伤。
“砰！”“咔嚓！”
褚子姣一拳头挥过去，张牙舞爪的女鬼甚至连她的身都没能近。女鬼躺在地上，怀疑人生，看着自己碎成粉末的指甲，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褚子姣心里惦记着沈还，没有管她，快步走过去，问沈还：“你没事吧？”
沈还说：“我动不了。”
闻言，褚子姣半俯下身，视线和坐着的沈还持平，脸颊微微凑近，沈还下意识屏住呼吸，却还是能在昏暗的环境下看到她明亮的双眼。
褚子姣伸出一根手指，在沈还脑门上轻轻点了一下。
少女的指腹仿佛带着火星，沈还感觉自己被烫的一激灵。
离开的时候，沈还心里有点微乎其微的失落，手比脑子还快地抓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褚子姣疑惑地问。
沈还像是被轻薄了的大姑娘，耳朵泛红，甩开褚子姣的手，轻咳一声：“没什么。”
是不是害怕了？褚子姣盯着他想，于是她牵住了沈还的手，还安慰说：“别怕，有我在呢。”
沈还：“......”
他怕个屁，早习惯了。
......算了，打扰小姑娘积极性也不好，想牵就牵吧。
褚子姣看向那些鬼，除了女鬼，其他都没有背上人命，但也需要教训。
沈还看着褚子姣故作严肃的小脸，总觉得像是故意装大人的小孩。
褚子姣让他们不要再吓唬人，然后想要从身上拿往生瓶，后又想起自己记着救沈还，没来得及拿。
此地距离沈家足有好几里地，褚子姣就让司机开车送他们回去。司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大气不敢出，恭恭敬敬地把褚姑奶奶送到了沈家家门口——要知道，公交车的路线可不经过这。
褚子姣很讲礼貌：“谢谢你送我们回来。”
司机吓了一跳，吞了口唾沫说：“不客气，您您您您走好。”
于是褚子姣一手牵着沈还，一手拖着女鬼下了车。
刚下去，鬼公交就“呲溜”一下跑远了。
沈还：“......”
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