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个国家王牌部队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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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上的“地狱”
——第2装甲师

美国陆军第2装甲师是巴顿一手创建的,参加了两次世界大战,之后45年没有参加战争,直到1990年开赴海湾沙特,之后参加了“沙漠风暴”行动。40多年间,装2师虽未经战火洗礼,但装备不断更新,训练长抓不懈,仍保持着“勇敢和机智”的品格,无论官兵怎样更新换代,都能保持住较高的技战术素养,始终是军政当局准备随时在欧洲战场打出的“王牌”。

巴顿的宠儿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末期(1918年7月),美国组建一个坦克旅——301坦克旅,并参加了圣米耶尔和墨兹一阿尔贡森林两大战役,战绩虽说不上有多么突出,但总归是有了一个开端。

可是,战争结束后,坦克在美国却日益受到冷落,1920年,当局抛出了一部《国防法》,明文规定禁止建立单独的坦克部队。倒霉的301旅在混了两年后被下令解散,部队拆得七零八落,分配给各个步兵部队。这一年,美军坦克部队的全部经费只有500美元!

混混沌沌挨了十几年后,美国军事权贵们终于被德军坦克铿锵作响的履带转动声所惊醒。1940年6月,欧陆第一军事强国法兰西被希特勒的装甲军团打得一败涂地,举国沦亡,美军事当局大受刺激,心急火燎地开始改编部队,终于在建设装甲部队的问题上,迈出了“革命性”的一步。

这一年的7月,当局正式批准组建一支装甲部队,共2个师。这就是第1装甲师和第2装甲师。

装2师组建于本宁堡基地,首任师长为查尔斯·L·斯科特将军,其手下第2旅旅长由小乔治,史密斯,巴顿准将担任。两个月后,斯科特升任第1装甲军军长,巴顿接替师长一职。

巴顿是一名性情暴躁、感情外露,但办事果敢、勇猛坚毅的指挥官,他实际上是美军坦克兵的元老人物,一战中锋芒初露的301坦克旅就是他一手创建的。阿尔贡森林中他亲率这支部队参战,身负重伤。巴顿本来对坦克也是不感兴趣的,称它们是“活动棺材”。

1917年夏,当上级让他在指挥步兵和指挥坦克兵之间作选择时,他迟迟决定不下来,后来是听了他岳父、一位非军人的一句话“你应该选择那种你认为对敌人打击最沉重、对自己伤亡最小的武器”,才选择了后者。

经过在战场上和坦克朝夕相处,他的思想发生了重要变化,一变而为坦克的铁杆拥护派。他说:“我相信,世上的杀人武器很多,但坦克是最能致敌于死命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他面对坦克日益被人抛弃的现实,痛心疾首,四处奔走呼号,企图加以挽救,但毫无效果,他也只能徒呼无奈。

1920年后;他被迫与坦克分手,改到骑兵部队任职,一呆就是20年。这期间,他仍然魂系坦克,痴心不改,继续利用一切场合发表演讲、撰写文章,为坦克鼓呼。最后,总算是苍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迎来了美国的“坦克革命”,并为自己找到了大展抱负的良机。

巴顿在当局作出组建装甲师的48小时后,接到陆军参谋长马歇尔将军发来的命令,命他负责组建第2装甲旅(即以后改为第1旅的“老虎旅”,他如愿以偿地回到了他所钟爱的“铁家伙”中间。可是,他来到本宁堡时见到的一切却令他十分失望。刚入伍的新兵乱哄哄地挤在兵营里,喝酒、打架、写情书、谈女人,叼着烟、斜着眼、满脸不在乎地看着从身旁走过的长官。新闻记者鲍德温把他们称之为“身穿咔叽军装、组织涣散的一群乌合之众”。

巴顿得到的坦克,情况也是一团糟,外壳油漆剥落,锈迹斑斑,里面机件残缺,结构破损,简直就是一堆“钢铁垃圾”。

但巴顿并不气馁退缩,反而为这项工作包含的巨大挑战性而亢奋,他在斯科特师长主持召开的会议上,慷慨激昂地说,一个装甲师最需要的是“勇敢和机智”!使垂头丧气的同僚们大受鼓舞,记者们把这段话登到报纸上,大加宣扬,并把这两个词修饰成“赤胆和铁血”,巴顿由此获得了“铁血将军”这个有名的绰号。

巴顿把这股“铁血”精神贯注到他的建旅工作中,发誓要把他的旅训练成“陆军中他妈的顶呱呱的坦克手”。在新坦克到来之前,他组织人抢修旧坦克以敷训练之需,他亲自到有关厂家采购零部件,甚至自己掏腰包付款。据说由于维修量很大,他个人支付的金额相当可观,但具体数额有多少,他至死也没有透露。

他经常深入到士兵中间,与他们打成一片,细心揣磨每个人的心理和性格特征,有的放矢地进行调教,培训他们的纪律性、荣誉感、责任感和自信心。

他还独出心裁,亲自动手为部下设计一种“独特的制服”,他翻出他父亲当年身穿南部邦联军制服照的照片。参照上面的式样捣腾出一套形同戏装的五颜六色的军服,并带头试穿,虽然这套军服最终没有被陆军部认可,但他这种标新立异的作法深得士兵的喜爱。

9月份,巴顿接任师长,雄心勃勃地要把整个师建成与他的“形象相一致的精干的战斗部队”。他在基地修建了一座大礼堂,把士兵集中起来,亲自为他们讲课,用粗俗风趣、极富鼓动性的演说,煽得士兵们个个热血沸腾。他对士兵们说:“战争就是杀人!你们必须去杀死他们,否则他们就会杀死你们。去戳穿他们的肚皮,捣碎他们的内脏!”“记住,一品脱美国人的汗水,会挽救一加仑美国人的鲜血。”

12月份,装2师在他的率领下首次公开亮相,部队出动101辆轻型坦克、24辆中型坦克和200辆卡车对巴拿马城作了一次摩托化行军,往返960公里,这是当时美军装甲师进行的最远距离的机动。

到次年2月,装2师的训练已取得了明显的成果,巴顿亲自安排实施了一次盛大阅兵活动,以检验他们的训练成绩。2月17日这天,在阴沉的天空下,全师1200辆坦克和各式车辆排成整齐的队形,徐徐从巴顿和军界要人面前驶过,展示出娴熟的驾驶技能和高超的编队水准,巴顿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次检阅后,装2师大批优秀军官和士兵被调往全军各部队,在随后涌现的一批新装甲师中充当了“种子”和“栋梁”。

人夏以后,装2师在巴顿带领下连续参加了三次大规模对抗演习。巴顿坚信,这些演习都是当局那些“步兵至上”派当权者组织的,目的是为了证实反坦克武器的威力,证明坦克不过是一堆“破铜烂铁”,因此他憋足了劲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些“死脑筋”,彻底为坦克张目。

6月下旬,装2师开到田纳西参加第一次演习,时值英军坦克部队在北非惨败之际,“反坦克”派气焰甚是嚣张。演习开始后,装2师奉巴顿之命,神猛包抄到假想敌第5步兵师背后,打得他们“溃不成军”。进攻中,巴顿命战斗车辆甩开后勤分队,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推进,坦克没油了,直接开到炼油厂加满油,再继续前进。演习总指挥麦克奈尔气急败坏,命令裁判们想方设法阻止住巴顿,但还是让巴顿把“蓝方”部队“消灭”得一干二净,不得不提前12个小时结束了演习。

9月15日,装2师到路易斯安那州参加第二次演习。演习前,担任蓝军主力的步2师师长格里利少将“悬赏”50美元“捉拿”巴顿,巴顿则“悬赏”100美元“捉拿”格里利。结果,演习第一天,格里利就被装2师的一群“混蛋车子”给“击败”了。由麦克奈尔精心挑选的裁判班子忙不迭地判决红方“差不多已全军覆灭了”。巴顿恨恨地带队参加第二阶段演习,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600公里大迂回,神猛穿插到蓝军防守的施里夫波特市北郊,就在施市陷落在即的关头,麦克奈尔传来了“停火”的命令!

11月份,装2师又到卡来罗纳州参加第三次演习。这一次,“反坦克派”干将德拉姆中将担任蓝军总指挥,他组织了一支强大的反坦克部队,在红军进攻线路上设置了层层防线,发誓要打败巴顿,“一劳永逸”地证明坦克无用。可最终结果却是,演习刚刚进行不到1小时,麦克奈尔就收到了蓝军发来的电文:“德拉姆中将已被第2装甲师第82侦察营4连俘获!”接下来又是一连串“德拉姆被巴顿‘劫持’,不知去向”、“德拉姆仍无下落”的报告,演习根本无法再进行下去。

尽管老派将领们硬说坦克兵“战败”,恼羞成怒地大骂巴顿“粗野”、“蛮横”、“藐视部队中的其他成员”、“简直是在欺凌敌人”,送给他和他的部队一个难听的绰号“车轮上的地狱”,但无可争辩的事实是,坦克派终于赢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1942年2月,巴顿晋升为新组建的第2装甲军军长,装2师师长由威尼斯·D·科列滕伯格少将接任,巴顿在装2师总共呆了1年又7个月,时间不算太长,但是,正是在这段时间里,他搭起了装2师的骨架,而且,成功地塑造了她的灵魂!

征战地中海

1942年秋,装2师和不可一世的美国陆军终于开上了炮火连天的大战战场,他们的首攻目标是北非的摩洛哥。

11月8日,代号为“火炬”的登陆战役打响,装2师分成3股,分别在卡萨布兰卡附近的费达拉、莱奥提和萨非3个登陆点上陆。此时担任师长的是埃尔耐斯特·纳森,哈蒙少将。

费达拉部队上陆时遇到维希法军的激烈抵抗,经短暂交战,突破了防线,包围了费达拉城。莱奥提部队上陆时遇到大浪,好些车辆落水,66团塞姆曼上校的营好不容易开着7辆坦克冲上滩头,又迎头撞上法军38辆“22人”突击坦克的围堵,塞姆曼毫不慌张,指挥部下沉着应战,连连命中法军坦克。后来又有11辆坦克上陆增援,法军落荒而逃,30辆坦克丢弃在阵地上。萨非登陆部队由哈蒙亲自指挥,顺利上陆,迅速控制了港口、机场。入夜,他们接到情报,称一股法军正赶往卡萨布兰卡增援,立即出动加菲尔准将的B战斗群前往阻击,加菲尔消灭了法军先遣队,接着张开大网准备迎击后面的主力,正在这时,传来了维希法军投降的消息。

装2师进驻摩洛哥阿尔及利亚边境,终日无所事事,静观兄弟部队在突尼斯血战。这期间,哈蒙被派到突尼斯,出任装1师师长,加菲尔接任师长一职。

7月份,经过长达半年多的赋闲,部队终于盼来了战机。

7月10日,装2师加入美进攻集团,对西西里岛发起登陆战役。

B战斗群配属步3师行动,部队冲上海滩后,受到德军顽强阻击,机枪、反坦克炮、迫击炮打得海滩上砂石横飞,浓烟四起,俯冲轰炸机尖叫着扫射、投弹,B战斗群冲到海滩内缘,建立起一条宽48公里的防线,顽强坚守了整整5天,击退了德军数十次冲击,保住了登陆场。

A战斗群配属步1师行动,在杰拉海滩上陆后正赶上步1师在滩头阵地上奋勇抗击戈林装甲师的反扑,罗斯上校派工兵在德军埋设的雷场上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亲率10辆坦克火速开上步1师阵地,给正苦苦拚杀的步1师以有力的支援。战斗中,106号坦克击毁了3辆德军坦克、1辆装甲人员输送车和1辆弹药车。

7月18日,两个战斗群合为一股,首次作为一个统一的战斗单位参加作战。第7集团军司令巴顿派他们扫荡西西里岛西部地区。装2师士气高昂,向西卷击,到达岛西端的贝里斯河后,又掉头向北,直插该岛重镇巴勒莫,21日进抵巴城外围。在一道山隘处他们遇到德军的强大抵抗。A战斗群作前卫,B战斗群随后跟进,对山隘发起猛烈冲击,坦克排成战斗队型一面发炮一面推进,经过数轮突击,终于将山口拿下。22日晚,装2师的坦克伴着马达的轰鸣,碾压着石铺的狭窄街道,胜利开进巴勒莫。

8月17日,盟军发出战报:“今天上午10时,最后一名德军已被逐出西西里。该岛现已在我手中!”

这一仗,装2师共毙敌2900人,俘虏5.3万人。

挺进欧陆

1944年6月,装2师参加举世瞩目的诺曼底登陆战役,编人美第1集团军第9军。

装2师的任务是充当第二梯队,在第一梯队打开突破口后,于6月9日上陆,向纵深发展进攻。进攻开始后,前线指挥罗斯将军带领装2师的部队奉命在诺曼底海岸外围待机,官兵们涌到甲板上,眼巴巴地看着前面狼烟四起的海岸。那里,第一梯队的弟兄们正在与德军作殊死拚杀,枪声、喊杀声随着海风阵阵飘来,惹得官兵们个个心急火燎。罗斯一再与指挥部联系,要求提前上陆参战,得到的回答无一例外的是让他们耐心等待。等到7日,罗斯再也按捺不住求战渴望,自作主张,命船队靠近海岸,部队抢滩上陆。

以后的战局发展表明,这是一个非常英明的决断。部队上陆前,101空降师正在海岸纵深与德军艰苦拚杀,急需后援。装2师的到达,有力地支援了101师的战斗。

“谢尔曼”坦克怒吼着继续向纵深挺进,先头坦克上装着一个由4个钢齿构成的排障器,号称“犀牛”,凶狠地撕开一道道篱笆、铁丝网,飞快转动的钢铁履带,把一个个德军火力点碾得粉碎。

7月份,部队参加圣洛战役,冲击德军在半岛根部设置的防线,A战斗群突击圣洛城东面的塞里西森林,与两个精锐的党卫军师展开激战,66团2营一马当先突入敌阵,把德军主力团队打得抱头鼠窜。德军不甘失败,又疯狂反扑回来,不要命地冲人装2师的前沿。坦克手们冲出坦克,操起步枪、棍棒,一涌而上,与德军展开激烈的徒手搏斗,终将其歼灭。

占领圣洛后,装2师加入霍奇斯的美第1集团军第19军向东卷进,连续跨越塞纳河、索姆河,进抵法比边境。9月2日,82侦察营巡逻队在隆斯附近跨过法比边界,成为盟军第一支进人比利时的部队。

哈蒙少将经一再请求,此时又返回2师继任师长。9月10日,他率队进抵德国边境,并对齐格菲防线展开了第一次冲击,随后奉命转入防御。

10月,19军对防线中段、比利时对面的德国边境名城亚琛发动猛攻。A战斗群66团B连与一支配属的步兵营挺进到亚琛以北7公里的韦尔瑟伦,负责封锁亚琛的北部进出通道。德军对他们发动了多轮猛攻,连长布特上尉勇敢沉着地指挥坦克手打击德军,战斗激烈时,他跳出炮塔,站在坦克上指挥战斗,横飞的弹片击伤了他的脸和脖子,他挥手抹去血污,继续铁塔般地钉在指挥位置上。战斗开始一天后,步兵营营长身负重伤,布特接替了整个部队的指挥。在以后的6天中,他带领着这支小部队忍受着风吹雨淋、炮轰空袭,孤军奋战,一直顽强地坚守在阵地上,牢牢锁住了亚琛的北部通道,配合主力在21日拿下了亚琛。

11月,盟军对齐格菲防线展开第一次全线突击,装2师从亚琛地域出发,冲向东面的鲁尔河,当时正赶上天空连降暴雨,地面一片泥泞。“谢尔曼”坦克裹挟着泥汤迅速推进,各部很快就攻占了预定目标。但德军随即又反扑回来。11月20日,德军出动2个装甲师,发起了诺曼底战役以来德军在西线的“最大一次坦克进攻”,2师的各处阵地均遭到了凶猛冲击。哈蒙指挥部队英勇抗击,双方在鲁尔河以西的丘陵地带里反复拚杀,一轮接一轮地进行冲击、反冲击,战斗整整进行了12天,最后德军在损失了近百辆坦克后狼狈退走。

12月中旬,就在哈蒙厉兵秣马,准备冲向鲁尔河东岸的时候,突然接到德军在阿登地区发起大规模反击的消息,部队奉命紧急回撤,转移至后方的马斯河一线,堵截德军尖刀部队的纵深突贯。

12月的比利时,正是大雪封山的季节,天寒地冻,道路上堆满积雪,部队行进非常艰难,有的地方积雪整个儿把坦克埋住了,先后有12辆坦克掉入雪坑,更多的坦克因路滑和视线被风雪所阻,相互挤撞在一起。在此关头,师机械营的官兵活跃起来,他们跑前跑后抢修受伤车辆,为所有坦克更换橡胶履带,由于频频在露天地里作业,许多人被冻坏了手脚,鼻子也被冻得通红,战斗团官兵戏称他们为“可爱的红鼻头”。机械营的出色保障,确保全师准时开到了指定地域,没有耽误1分钟。机械营因此荣获“荣誉军团勋章”。

12月22、23日,德军先锋装2师挺进到距其第一阶段进攻目标马斯河不足6.5公里的塞莱斯,受到美军装29师的正面拦截,由于缺乏油料和弹药,被迫停顿下来。正在这时,怀特准将率领的装2师B战斗群神兵天降般地从北面杀出,一下子插到了他们的背后,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东面的德军发疯般地向包围圈涌来,企图解救装2师,怀特沿塞莱斯公路摆下阵势,与德军展开激战。德军最新型的“马克”VI型坦克发起集团冲锋,怀特的“谢尔曼”坦克性能不及德军,便紧急与附近的英军联系,召来一个中队的“飓风”战斗机,把德军炸得四下奔逃。巩固了外围阵地后,哈蒙命A、B两个战斗群向南进攻,全部消灭了德装2师的主力。德军这把插入最深的尖刀被装2师无情地折断了。

北方集团军群司令、英国的蒙哥马利元帅亲自向哈蒙表示祝贺,美第1集团军司令霍奇斯也大赞:“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胜利。”

随后,装2师又参加了反击阿登德军的作战,将德军彻底逐回国境线内。在9月开始的比利时作战中,装2师共解放了30座比利时城市和村庄。

进军柏林

进入1945年,欧洲战争已发展到最后阶段,数百万西方盟军以气吞山河之势冲向德军的西部防线。

2月间,装2师转隶辛普森的美第9集团军,返回鲁尔河西岸,参加蒙哥马利指挥的“手榴弹作战”,对鲁尔河、莱因河发起总攻。此时,哈蒙升任22军军长——这是装2师育出的第15位军长,怀特接任其职。

2月23日凌晨2时45分,“手榴弹”打响,经过40分钟的猛烈炮轰后,第一梯队4个师迅速制服了德军的抵抗,成功渡过了水流湍急的鲁尔河。

装2师进入到开阔平坦的科隆平原,部队排成多路纵队,浩浩荡荡地向莱茵河开进。

3月3日,装2师B战斗群先锋第一分队进抵杜塞尔多夫以北25公里处的莱茵河西岸。在这里,他们即将跨越一座有名的大桥——“阿道夫·希特勒桥”。

中午12时左右,彼得·科斯托中尉的装甲车率先开到大桥西桥头堡,整个大桥尚完好无损。科斯托跳下车跑上大桥,撒开腿狂奔,一口气穿过500米长的桥面到达东岸。就是这一跑,使他成为盟军跨越莱茵河的第一人。

工兵随后赶到,天黑以后他们摸上桥去,剪断了德军准备引爆桥上炸药的导火索。不料他们前脚刚走,德军后脚又上了桥,重新结好了导火索。第二天天刚亮,B战斗群主力到达,正准备攻桥时,德军引爆了炸药,大桥的大半个桥身轰然一声掉到河里。

怀特指挥坦克展开队形,炮兵架起大炮,对准东岸猛轰,工兵冲下河谷奋力架设浮桥。经过7个小时的努力,他们终于在水面上架起了一座长345米的浮桥。

装2师与友邻各部队成功地突破了莱茵河天堑,3月下旬,乘胜冲向德国最重要的工业区鲁尔区,围歼西线德军最后一个重兵集团-B集团军群。

战役开始后,南翼美7军装3师一支精兵突击队在师长罗斯少将沿鲁尔区南缘向东突进,占领了鲁尔以东的帕德博恩,在通往柏林的通道上打下了一枚钉子。惊恐万状的德军调来重兵猛攻,企图打开东撤的缺口,突击队力量单薄,在敌后孤军奋战,陷入困境。

3月31日,7军军长紧急向辛普森求援,要求他们加快北翼攻势。辛普森来不及向集团军群请示,立即指派装2师驰援。

装2师连夜上路,沿鲁尔区北缘向东疾进,直扑帕德博恩附近的利普施塔特镇。由于情况紧急,部队出发时甚至来不及交代具体任务,连队官兵只听到4个字:“火速东进!”次日晨6时,先头部队67团E连终于开到利普施塔特镇外。困乏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士兵们摇摇晃晃地从半履带车上下来冲向镇内,士气低落的德军一轰而散。E连穿过街区到达镇东头,发现装3师的M-5型坦克正迎面驶来。

两支装甲师胜利会合,“罗斯口袋”完全锁住了出口!

4月18日,德军B集团军投降21个师、共31.7万人(内含将军24人、海军上将1人)的部队全部缴械当了俘虏,仅有司令官莫德尔自杀。

盟军趁热打铁,把进攻矛头指向了首都柏林,布莱德利向全军下令:“全速向柏林推进。”装2师开足马力,沿东去柏林的高速公路飞速突进,把一个个德国城镇甩在后面。一位历史学家形象地描绘道:“在这些日子里,比第9集团军跑得更快的只有那些被打得落花流水、丧魂落魄的德军残兵败将。”4月11日晚8时,他们在跃进350公里后,到达柏林以西的最后一道障碍——易北河岸边。12日,他们拿下了西岸的马格德堡。在这里,他们距希特勒总理府仅剩不到120公里的路程,几乎与同一时间东线苏军距柏林的距离完全相等。

可是,就在辛普森指挥各部队为总攻柏林作最后准备的时候,从统帅部传来了艾森豪威尔的命令:“各部原地停止前进,渡过易北河西撤。”美国政府出于军政大战略的考虑,把柏林留给了俄国人。

在最后1个月时间内,装2师消灭了负隅顽抗的德军“克劳塞维茨”兵团,还担任了博恩斯奇威格地区的军事管制,5月初,到萨尔基特——埃门道夫地域集结,时逢德国投降。

7月3日,根据美苏协议,装2师穿越苏占区到达柏林,成为美军第一支进驻柏林的部队,直到1946年3月回国。

这次大战中,装2师共参加7次重大战役,征战2800公里作战241天(欧洲战场),战斗伤亡5864人,获荣誉军团勋章13枚、荣誉勋章3枚。

筑造“死亡公路”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直到1990年,装2师一直没有再参加实战。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后,欧亚形势骤然紧张起来,装2师作好了参战准备,并派出4个营的人员和装备前往远东。1951年,为防止苏军乘远东之乱在西欧动手,装2师又被派往欧洲,进驻西德,充当北约的“钢铁盾牌”。

1957年,装2师从欧洲返回美国,编人本土战略预备队,隶属美3军,驻德克萨斯州胡德堡。

经过80年代前期的现代化改造,到80年代末,装2师已发展成一支拥有M——1系列坦克318辆、步战车316辆、其他装甲车辆682辆、火炮141门、直升机127架的劲旅。

进入90年代,全球冷战化解,东西方集团封剑收刀,化敌为友,美国在欧洲大大松弛了绷了几十年的战争神经。不料,中东的波斯湾却平地起风雷,装2师在这里又找到了施展身手的场所。

1990年10月,“老虎旅”作为美军第一阶段部署力量,从本土开抵沙特。

1991年1月,“老虎旅”编入第一陆战远征部队,配属给第2陆战师,参加对科威特境内目标的突击。

“老虎旅”配备着120辆世界一流水平的M1和MIA1型主战坦克,这些坦克配有120毫米口径滑膛炮、红外热成像观瞄仪和全部计算机控制的火控系统,火力猛、精度高。它发现距离远,是伊军最先进的苏制T-72坦克发现距离的两倍多(2000米/800米),足以在对手发现自己之前就将其摧毁,它还装备着大马力燃气涡轮发动机、复合式装甲和密封式循环空调系统,运行速度快、爬坡涉水能力强,防护性能好,能机动灵活地在各种地形、各种气象气候条件下和核生化环境中作战,是世界上杀伤力和突击力最强的地面突击兵器,人称“坦克之王”,是美军对付伊军这支“世界第四陆军”的杀手锏。此外,“老虎旅”还配备着近百辆M-2、M-3“布莱德利”步战车和数10门自行榴弹炮以及工兵、通讯支援分队,拥有很强的合成作战能力。美军指挥部将它配属给陆战队的目的,就是要它运用强大的火力和突击力,支援装甲力量略嫌不足的陆战队冲击和突破“萨达姆防线”,收复科威特。

2月24日5时30分,陆战2师在倾盆大雨中向北发起了进攻,先头部队首先突人“萨达姆”筑垒地域,打开了6条进攻通道,“老虎旅”和其他部队迅速贯通而过,向纵深地域发展进攻,当天向北推进了50公里。

次日,部队遇到了伊军自开战以来最强有力的抵抗。“老虎旅”和陆战2师推进到科威特市西北面一个代号为“冰糖盘”的地域时,伊军装3师和机步1师凭借预设阵地和大批建筑物进行了顽强阻击。“老虎旅”和陆战2师有条不紊地展开攻击。厚密的乌云和被伊军点燃的油井散发出的滚滚黑烟,严严实实地笼罩住战场上空,战场上形同黑夜,能见度只有数米。“老虎旅”官兵不慌不忙地操纵先进的光学瞄准仪,透过层层黑幕搜索目标,把一个个伊军坦克的“鬼影”牢牢套在瞄准镜里,计算机转瞬间算出一串串射击诸元,炮手果断发炮,炮弹有如神助,划出美丽的弧线,精确地飞向目标。伊军坦克连连中弹,爆炸声中,车体碎片伴着浓烟和烈焰腾空而起,有几次,整个炮塔连根拔起,像被砍落的头颅,飞到3、4层楼高的空中,惊得连“老虎旅”炮手都目瞪口呆。

“老虎旅”的M-1坦克和陆战队的M-60坦克冲到伊军阵地前沿,与之展开近距搏斗,把躲在建筑物和堑壕中的伊军全部肃清,至晚10时,全部夺取了“冰糖盘”。

部队连夜补充燃料和弹药,稍作喘息,26日天还没亮,又向北发起了进攻,杀向科威特城西北面的贾赫腊地域。此时,他们已收到了萨达姆下令放弃科威特、伊军正大举北撤的消息,指挥部命他们务必尽快切断伊军退路。

中午12时,经过充分准备后“老虎旅”对贾赫腊一带唯一的制高点穆特拉岭发起进攻,在空军和陆战队航空兵飞机猛烈准确的火力支援下,第7装甲团3营一马当先,穿过一片雷场,冲上高地。躲在工事里的伊军企图进行抵抗,可没打几枪,就被M—1坦克和A-10、AV-8B飞机发射的猛烈火力所吞没,剩下的伊军跳出掩体,飞也似地逃散。3营冲入阵地,横冲直撞,追杀逃军,碾压工事,伊军扔下的大炮、高射炮和坦克被撞得东歪西倒。

“老虎旅”拿下了穆特拉,从高地脚下蜿蜒穿过向北通去的6号高速公路被他们牢牢控制在手里。

大批从科威特城撤出的伊军士兵和伊拉克“移民”挤上公路,如潮水般涌来,他们开着坦克、装甲车、军用卡车以及各式各样的轿车、公共汽车、工具车和民用卡车,乱哄哄地挤作一团,沿公路开进,车上大包小包,满载着从科威特抢来的财宝和自己的行装。

联军总指挥施瓦茨科夫上将坚决命令:“在整个该死的伊拉克军队逃跑中消灭他们!”

一拨一拨的战斗轰炸机、攻击机从波斯湾航空母舰和沙特机场飞来,沿着公路线开始超低空俯冲攻击,机枪猛扫,火箭齐发,炸弹狂落,公路上响起了连珠炮般的爆炸声和惨叫声。

“老虎旅”如猛虎下山,冲上公路,加入到这场“痛快淋漓”的剿杀战中。

M-1坦克和“布莱德利”战车杀上公路,拦腰截住伊军车队,然后枪炮齐发,猛轰被堵住的车辆和人员。空地部队默契配合,一个在前面堵,一个在空中炸;一个利剑狠戳,一个快刀乱斩,20余公里长的路面上火光四起,血肉横飞,伊军根本没有还手能力,全成了活靶子,任美军宰割,军车民车一辆接一辆中弹爆炸,没被打中的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路面上乱窜,有的一头撞在别的车辆上,有的在慌乱中失去控制,打着滚翻下路堤。幸存的人员跳下一辆辆“活棺材”,撒开腿逃向沙漠之中。

十几个小时过去了,枪炮声渐渐稀落下来,6号公路变成了一座废车停放场,各式车辆残骸每隔几米就是一堆,排出去十几公里长(战后统计,总数超过1千),伊军尸横遍地,呛人的硝烟、刺鼻的橡胶和油料的燃烧气味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随着微风向远方飘去。

“死亡公路”的名字不胫而走。

施瓦茨科夫上将见到报告后,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幅绝对毁灭的景象。”

第2装甲师又一次名声大噪。许多战后成长起来的年轻人牢牢地记住了这个他们第一次听说到的字眼——

“车轮上的地狱!”

滥杀无辜与“车轮上的地狱”

1991年2月27日,海湾大战已接近尾声,伊拉克军队兵败如山,多国部队穷追猛打,战争胜负已成定局。此时,一场新闻风潮却突然向多国部队袭来。当天,美国和世界主要传媒纷纷播出一则消息,声称美军在前一天的战斗中滥杀无辜,在科威特北部的6号公路上屠杀了大批撤退中的伊方人员。为作印证,报道还配发了现场拍摄的照片,只见画面上一堆堆的坦克、装甲车、轿车、卡车残骸,密密麻麻沿公路排开,一眼望不到头,车上车下,还随处可见横七竖八倒卧的尸体,场面果然让人触目惊心。报道中特别提到了这场“死亡公路”大屠杀“作者”的名字:美国的海空军航空兵部队和陆军第2装甲师第1旅“老虎旅”。

美军和美国政府立刻被一片责难声所包围,经一阵紧急磋商后,布什总统于28日匆匆作出了结束战争的决定。

战后,舆论界继续穷追不舍,美国官员百般辩解,声称美军攻击的全是伊方“武装人员”,那些民用车辆是伊军从科威特抢来的不义之财,美军采取行动的目的是为了阻止他们“重新集结,进行新的抵抗”,云云,好不容易把人们的鼓噪给平息了下来。

风波虽然过去,“老虎旅”的名字却响亮起来,它那近乎残忍的凶猛形象一下子印在了许多人的心目中。那些熟悉它的根底的人不禁想起了它在二战中曾斐声欧洲的雅号“车轮上的地狱”,想起了其第一代指挥官、大名鼎鼎的巴顿将军在50多年前对他们说过的一句话:

“记住,要想夺取战斗胜利,一要靠勇气,二要靠让敌人鲜血飞溅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