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吕雉刘邦终团聚,试探韩信未成功
吕雉慢慢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那殷红的沙块,遥想当年楚霸王的雄姿。
突然,她心里一阵疼痛,那手情不自禁地抓了下去。她把手转到鼻子跟前闻了闻,好似有股项羽当年的酒味和汗味,就在这时,吕雉陷入了沉思。
一 夫妻团聚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转眼,吕雉在楚营里已度过三载时光。凭着自己的美貌和机敏,她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
三年后的刘邦,重整旗鼓,军队不断壮大。这时,他已经与项羽形成了对立之势。这期间,战过几回,相持不下,刘邦便派人在项羽的后方,截断了项羽的粮草供给。
刘邦对项羽实施的是围而不打、拖而垮之的战术,项羽因为军内粮草缺乏,想尽快决战,但刘邦就是不出战。无奈,项羽只好每日到刘邦阵前叫骂,逼刘邦出战。
项羽正为刘邦不愿出战的事情烦心,下人通报说,刘邦派了一个叫陆贾的人来谈判。
陆贾一进来,项羽劈头就问:“你家主人到底还打不打?”
“当然要打,否则天下怎么划分呢?”
“哈哈,有意思!既然想战为何不派兵卒,而派使者前来?”项羽愤愤地说道。
陆贾不紧不慢地说:“大王息怒,听我说完话嘛。”
“讲吧。”
“大王错怪我主了。我家大王是拘于人情才不能发兵决战。”
“噢,为什么?”项羽不解地问。
“现在,汉王的老父和妻子还押在你们营中,这你是知道的,如果我们大王发兵决战,人们就会说刘邦重利忘义,为了江山连老父妻子都不顾。这个罪名实在太大,因而不敢出兵。”
“这有什么,我不是没有杀他的家眷吗?”项羽说。
“是啊,现在没有杀,不等于将来不杀。现在你们军队强大,有打胜仗的希望,不必杀汉王的家眷。一旦决战失败了,大王还能保证不杀他们吗?”
听到这儿,项羽一阵狞笑,说道:“你们主人又来欺骗于我,难道我还能上他的当吗?他无非是想骗走家眷,才让你假意游说罢了。”
陆贾仍不慌不忙,侃侃而谈:“大王此话不对!”
“有何不对?”项羽瞪着眼睛问道。
“大王你是带兵打仗之人,对于没把握的仗肯不肯去打?”
“当然不肯了。”
“对呀!目前如果我们大王与你打仗,不但是没有胜的把握,而且未打就已输到了家呀!”
“这不就结了。既然如此,还不快快来降!”项羽兴奋地说道。
“不!降与不降是以实力敌不敌为前提的。如果在公平的前提下进行决战,虽说我们汉王武艺不敌大王,汉军也没有楚军勇敢,但到那时打不过再降也不迟呀!军人嘛,宁愿战败而降。但现在条件不公平,大王押着我们汉王的老父妻子,这就使我们汉王左右为难……”
“嗯,你说得有几分道理,刘邦怕我一气之下杀了他的老父和妻子。不过,依我看,即便放了他老父妻子,刘邦也未必敢和我决战。”项羽有些心动地说道。
“不!决战是肯定要进行的。不过,决战的胜负就难说了。”陆贾说道。
“此话怎讲?”
“人说‘得人心者得天下’。如果大王慨然允我之请求,释放太公和夫人,天下诸侯谁不称道!楚汉营中兵士谁不服大王仁厚!大王既不杀人之父,又不污人之妻,还不扣押人之家眷作为战争筹码,所以大王还愁决战不胜吗!”
项羽是个喜欢奉承的人,听了陆贾这席话,当即答应放太公和吕雉,还捎话给刘邦,赶快展开决战。
按商定的时日,今天是太公和吕雉回来的日子。一大早刘邦就亲率文武大臣出营迎接。骨肉团圆,相互视望,一时悲喜交集,万语千言,反而无从说起。刘邦将妻子和父亲领入帐内,扑通跪下,抚着太公的膝盖说:“孩儿不孝,只因为了天下,致使父亲身陷敌营,受尽苦难,还望父亲重治孩儿不孝之罪。”
太公一面掉泪,一面扶起刘邦说道:“为父虽然吃了不少苦,幸而托老天之福,总算安然回来了,再说我儿已得了王位,这也算是有得有失嘛。不过,今后还望我儿再接再厉,成就大业,也不枉为父受这场苦。”
“孩儿谨记,孩儿谨记!父亲现已年龄大了,不必为孩儿冲锋陷阵操心,只是自己怎么快乐就怎么办,要穿的尽管穿,要吃的尽管吃,安享晚年,也算是孩儿的一点孝心吧!”刘邦垂泪说道。
在旁的吕雉听着丈夫和公公的对话,心里一阵阵酸楚,早已哭成了泪人儿。看着刘邦向自己走来,她一下子就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刘邦用衣袖替她擦着泪,说道:“现在总算大难已过,家人得以团圆,应该高兴,切莫再悲伤。”
“这几年你在外封王封侯,哪里知道为妻的苦楚呢?”吕雉止住泪说道。
“贤妻的苦楚,我岂能不知?但愿老天助我,早早成就大业,打得天下,到那时让你享尽人间荣华,加倍偿还你所受的苦难。”
太公和吕雉,一时高高兴兴自然不提。
“哎,孩子呢?他们在哪儿,怎么不见?”吕雉突然问刘邦道。“噢,请夫人放心。一双儿女都很好,盈儿同他妹妹住在关中,过几天,我就送父亲和你也去那儿住,那儿是后方,条件也好些。”
这天晚上,刘邦命在后帐大摆宴席,给父亲和妻子压惊。饭后,刘邦与吕雉携手入室,吕雉才将别后之事一一告诉了刘邦,最后她说:“我们在家中的时候,全靠审食其无微不至地关怀。逃难的时候,他多次奋不顾身,全力保护。在我们被楚军抓获之时,他本可以逃脱的,但他哭喊着,奋力扑向楚军,想从他们手中夺下我和老父,结果他也一同被掳去,跟着我们受了三年牢狱之苦。像这样多情多义的人物,不论从公还是从私,你都要重用才是,不然反落个咱们有恩不报的骂名。”
听了吕雉的话,刘邦也深为感动,他说道:“审食其这人,我仅知道他老于世故,机敏灵活,所以就托他料理家务,没料到他还有这般忠心,真是我刘邦的福气啊!好了,既然如此,我给他一个官位便是,也算是他料理家务伴你之劳的奖赏吧!”
刘邦当即召来审食其,说道:“夫人已将你的好处全部告知于我了,我得重谢你才是啊!”
审食其自从楚营归来后心里一直不安,他怕他与吕雉的私情被刘邦发觉,那将是脑袋搬家的事啊!正因为这样,他连正眼都不敢看刘邦。突然听到刘邦深夜召见,更是吓得差点死过去。就在传令兵领他会见刘邦的途中,他还打算着要逃走,只因地形不熟,又看到四处都是岗哨,料定自己逃不出汉营,只好硬着头皮来到刘邦的后屋。
听了刘邦刚才的话,审食其骨碌碌飞转着眼珠子,想听出是福是祸来,但刘邦说到紧要处,却再没接着往下说,这使他更为后怕。他抬头向刘邦身后的吕雉望去,吕雉在向他点头,他错以为吕雉在说“咱们的事让他知道了”。
审食其脑袋里嗡的一声,没容他多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说:“大王饶命,小人一时糊涂,罪该万死……”
“嗯?”刘邦显然被弄糊涂了,什么“饶命”、“糊涂”?他转身向吕雉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这时的吕雉听审食其说的那些话,就知道他误解了刘邦的本意。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你这个蠢猪!接着她走近刘邦说道:“你看见了吧,这也足以说明他的忠心了。”
刘邦仍不解地看看吕雉,又看着趴在地上的审食其,吕雉接着说:“郎君不是让他料理家务吗?他呢,他怎么照料的?老父和我被项羽掳去,一双儿女下落不明,他为没有照顾好家眷而感到有罪,故而向你请罪嘛!”
“咳,原来这样啊!哈哈哈。”刘邦仰头一阵大笑,随后说道,“审食其,你起来吧,我恕你无罪,在那兵荒马乱的时候,家人走散落难,又怎么能怪你呢?”
审食其这时方才明白过来,为刚才自己的唐突出了一身冷汗,差一点不打自招送了小命。“谢谢大王宽恕,小臣到死难忘。”审食其说着站了起来。
这时吕雉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回了肚里。
刘邦看着站在一旁的审食其,捻着胡子说道:“念你一片忠孝之心,天下平定之时,我就封你为辟阳侯吧,望你今后谨慎从事。莫负于我。”
“谢恩!”审食其说着又一次拜谢,同时他对于吕雉,更有了一种死心塌地的报恩之感。这种报恩之感加上他俩那层关系,直伴随到吕雉死去。
从此,吕雉就成了汉王后,告别了朝不保夕、胆战心惊的生活。
二 柔情女人
纵然项羽武功盖世,他依然在楚汉之争中落了下风,最终因为不肯过江东而自刎江边。
刘邦不禁哭泣道:“当年,我与王曾结拜为金兰兄弟,后来图谋夺取天下,进而与王发生矛盾。可是你曾经抓太公、吕后,恩养三年,毫无失礼的举动,这是古代大丈夫之所为啊!在这方面,我实在不能与你相比。没想到你今天死了,我实在是很痛惜。”
吕雉在旁边听着,心中暗暗佩服,不佩服别的,单佩服丈夫的演技,明明是在他的操纵下,项羽才死于刀剑之下;明明是害死自己的兄弟,现在却哭得像要为他报仇一样。最有甚者,还有一些将官在那里为他的慷慨陈词而落泪。
项王既然已死,楚地也就随之安定,汉王兑现承诺,加封吕马通为中水侯,王翳为杜衍侯,杨喜为赤泉侯,杨武为吴防侯,吕胜为涅阳侯。这五个小卒一飞冲天,令人赞叹,也落下一个五肢侯爷的雅号。
对于楚霸王这个一代枭雄,刘邦把他的后事处理得让别人都说不出话来,他吩咐在乌江立庙,又命令有司一年四季进行供奉,祭奠亡灵。
一天夜里,吕雉说:“大王,我想去江边项羽自刎的地方走走。”
刘邦惊愕不已地问:“为什么?”
“这个……”
“这个什么?有什么好走的?你说呀!”刘邦有些不解,更有些着急。
吕雉推了推刘邦,说道:“大王连这都不能理解啊?想当年,我与太公被囚楚营,无数次审问,无数次威逼,我们受尽了罪,吃尽了苦,今日项羽战败,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他。我要去他死的地方走一走,是让他知道,我胜利了,如今他已做鬼,而我却成了胜者。”
“不错,”刘邦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脖颈,说道,“如此说来,夫人就去走一走吧。不过,我倒不想去。我与项羽虽征战多年,但就从德和义上讲,他并未负我。当年鸿门宴,他要杀我易如反掌,但他没有,后来他又掳去你和太公,仍然未动毫发,他是在与我拼真本事。而我,我愧对于他……”
“这么说,大王怕项羽阴魂不散,有害于你?”
“笑话,他堂堂西楚霸王,败于我手,我还在乎什么‘阴魂’、‘阳魂’?我只是不想去而已。对了,夫人要去江边,多穿点衣服,江边风大,小心着凉。”
“知道了。”
吕雉说着带了几名随从便来到了江边。
到了江边,吕雉又返回到岸上项羽自刎的那片沙滩上。
借着火把的亮光,吕雉寻找着项羽的遗物,哪怕一丝头发、一根胡须,或者一片衣物,但什么都没有,战场打扫得出奇的干净。
她在那一片沙滩里转来转去,终于,她眼前一亮,盯着地上一摊殷红的鲜血站住了。吕雉让侍从退后一边,她要在此静坐一会儿。
吕雉慢慢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那殷红的沙块,遥想当年楚霸王的雄姿。
突然,她心里一阵疼痛,那手情不自禁地抓了下去。她把手转到鼻子跟前闻了闻,好似有股项羽当年的酒味和汗味,就在这时,吕雉陷入了沉思。
三 接近韩信
自从与丈夫一起迁入彭城后,吕雉有了更多的闲暇。刘邦和部属、城中的红粉佳丽整日把酒言欢,根本没时间与自己的结发妻子相处。吕雉经过这么多年,也知道这个丈夫是什么品性,因此干脆听之任之,落个眼前清静。
人在有闲工夫的时候,总是会产生这样那样的想法,吕雉也不例外。在她脑海里,总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韩信。自从三军会合之后,她便对这位威震四方、有勇有谋、年轻英俊的大将军倾慕不已,因此,时不时以商议军务为由,把韩信调至帐中攀谈。虽然几年前便有过接触,但吕雉仍忍不住惊叹,这世上还有如此高人。
韩信与张良相比较,实际上韩信未必高出多少,但韩信年轻气盛,志大抱负大,锋芒毕露,不加掩饰,所以处处显露出高人一等来。而张良毕竟经过的事多了,处世走一步看三下,顾虑重重,做事从不张扬,更不愿让人看出他高明来。相形之下,吕雉反而更喜欢有些飞扬跋扈、盛气凌人的韩信。
“想到不如做到”,既然喜欢,那么就要想办法得到手。
这天,韩信闲来在城外散步,心思仍在考虑楚军大将的下落问题,这些人中有的是可造之才,有的则是心腹之患,因此他们是死是活,一定要有个结果才行。到目前为止,楚军的大将钟离眜尚不知身在何处,如果他还没死,那么起码还带着一支数目不小的军队。还有季布,战场上也没有找到他的尸体,说明可能还活着。这两位楚军大将,都有着很高的声望,即使项羽已死,只要他们两人领头招兵起事,就可以重新拉起队伍。
另一方面,钟离眜虽然是项羽的心腹,他和韩信却是八拜之交。现在,刘邦四处缉拿项羽余党,韩信自然有些为自己的金兰兄弟担心。如果能够尽快把钟离眜网罗帐下,他不仅多了一个得力帮手,而且还不会违背当初同生共死的誓言。不过,事与愿违,几乎每天都有一个又一个打发出去的探子回报说:“钟离眜、季布仍然没有下落。”
正在韩信焦躁不安的时候,报事官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吕夫人驾到,要求见大王。”“什么?她怎么自己到这儿来了?”韩信心中嘀咕着。
正迟疑间,吕雉已轻移莲步,一摇一晃地走了进来。“韩将军近来可好吗?”
韩信见吕雉到来,赶忙屈身行礼,说:“不知夫人驾到,请恕臣未曾远迎之罪。”
“哎,韩将军何必客气,我只是途经此地。听说韩将军正在营中,就临时改道来拜见将军,唐突得很,将军不会介意吧?”吕雉边说边用温和的目光打量着韩信。她心中暗叹道:真是人配衣服马配鞍,满身盔甲的韩信与以前那个混迹市井的小混混,从形象上看实在有天壤之别。
“夫人请就座!”韩信侧身说道。
“请!”吕雉说着毫不谦让地坐在首席。
吕雉的到来,确实让韩信措手不及。尤其在这时候,韩信私下命人去找楚将,并未通知汉王,显然有失礼仪。要是吕雉知道这件事,回去再吹吹枕边风,自己恐怕还真有些不妙。想到这里,韩信心里就有些不踏实,但表面上还得装着寒暄。
吕雉对韩信娇媚地笑笑,说:“对于我的到来,韩将军一定感到突然吧?说来也怪,我也没有料到还能在此处与你相遇。”
韩信此时是心中有事,对方轻飘飘的几句话便说得他心绪不定,干笑道:“夫人说得对。韩某承蒙汉王器重,侥幸除掉项羽。如今天下一统,韩某一介武夫,留在这里也无甚大用,理应引兵还乡才对。只是属下将士久经战阵,身心都已疲劳不堪,只好继续驻扎在此,以便休养生息。从这方面讲,夫人能再在这里见到我本来是正常之事嘛!”
“噢,这么说韩将军还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了?那实在好得很!”吕雉阴阳怪气地说。韩信搞不清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能在旁边随声附和。
“现在天下太平,军中无事,我只是随便走走,才会到这里来。将军可能不会相信,我对将军的一切都十分感兴趣,即使是在楚军的大营中也是如此。”说着吕雉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吕雉说的是实话。当年她与韩信初次见面,心中便颇多感慨,随着此人屡次显露才华,她更是难以从心里放下。她清楚,韩信不像审食其,也不像项羽,他是个极具才华且极为有主见的人,如要这样的人围着自己转,光靠表面上的几句亲热话是远远不够的。可是,一旦能够与此人交上朋友的话,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韩信听她话中有话,便敷衍道:“韩某无才无能,烦劳夫人费心了。”
吕雉笑道:“韩将军过谦了!如果你这样也叫无才无能的话,那天下人都是白痴了。据我所知,就连汉王都说:‘我能得天下多半功劳是韩信的。’”
韩信听她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大王果真这样夸奖为臣,实在令人汗颜,不敢当呀,不敢当!”
吕雉心说:难怪刘邦说韩信爱争功,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我不过是随口胡扯两句,他就美得像娶了新媳妇一样。照这样看来,韩信虽然才智过人,要求却不太高。便随口说道:“汉王能有将军辅佐,实在是他的福气。”
韩信此时脸上竟有些微红,拱手道:“夫人言重了。汉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又怎敢不效犬马之劳呢?”
吕雉心说:看不出来,如此贪功的人竟然还会饮水思源,便打趣道:“汉王因为有你而得天下,我不知道又能有什么回报呢?”
韩信沉吟了一下,说:“汉王和夫人本是一家,又何必分彼此呢?”
吕雉笑道:“我与汉王当然不分彼此。我刚才那么讲完全是就事论事。”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让韩信更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顺着对方意思问:“那么夫人到底希望韩某做什么来报答你呢?”
“什么也不做,只是希望你能常伴左右。”吕雉把目光盯在对方脸上,热辣辣地说。
韩信是个聪明人,话说到这里,已知对方来意,心想: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倒是很会耍手腕,居然想利用我。便毫不示弱地说:“韩某非常感谢夫人垂青,只是这种事如果是汉王命令,微臣自当从命。如果只是夫人一时心血来潮的话,微臣不敢从命!”
吕雉刚露出本意,便碰了个钉子,她有些不甘心,便说:“韩将军是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所以不愿意从命呢?”韩信答得倒也干脆,说:“正是!”
帐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两个人沉默不语。过了好久,吕雉见实在无法继续谈下去,便起身告辞。
审食其一直奉命待在营外,看到吕雉从里面出来,忙吩咐随从备车,自己则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一见面,审食其便问:“怎么样,那个大将军说什么了?”
吕雉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告诉你有什么用,要是你像他一样文武双全的话,我还有必要到这里来吗?”
审食其有些委屈地说:“夫人,话可不能这么讲呀!我要是有机会领兵打仗的话,闹不好比他还强呢!”吕雉呸了一声,说:“你有多少能耐我还不知道吗?”
审食其和她相处多年,知道这个女人是个顺毛驴,只能服从不能顶撞,否则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遭她报复。于是,他干脆拿自己取乐儿,说:“夫人圣明!”说完,他特意做了一个怪样子。
吕雉也被他逗乐了,低声说:“你小子在我面前这么嚣张,小心被人发现告到汉王那里去。”
审食其吓了一跳,连忙把鬼脸收起来,向吕雉作揖道:“夫人饶命。”
吕雉故意板着脸,说:“要我饶你也行,不过,你要戴罪立功,为我办件事。”
审食其忙问:“什么事?”
吕雉说:“你到韩信大营中了解一下,看看他最近都忙些什么。”
审食其道:“我可以联系他营中的同乡,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吕雉想了想,觉得这法子还不错,便说:“好,就这么办,你去吧。”
审食其抹了抹头上的汗,像获得了大赦一样,一溜烟跑了。吕雉则坐上车,在众人的簇拥下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