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伤疤是军人的最好勋章

北伐伊始，总司令蒋介石手下有8个军，但真正属于其嫡系的，只有何应钦领导的第1军。第1军是由黄埔军校教导团发展而成，军官从上至下基本都是黄埔教官或黄埔生。故而第1军是一支由“天子门生”组成的部队，是蒋介石嫡系中的嫡系。

作为一名黄埔毕业生，张灵甫一从军就进入了第1军第21师（一说是第2师），这既预示着他将有一个更有前途的发展前景，又预示着他将在战场上面临更多凶险。

1926年秋冬，张灵甫所在的第21师，转战闽浙赣地区。深秋的一天，部队在赣北遭遇孙传芳手下的卢香亭部。双方在马回岭地区摆开阵势，准备进行一场厮杀。张灵甫所在营奉命向敌人展开进攻，而23岁的张灵甫因为作战勇敢，被任命为全营尖刀排排长。

尖刀排是精英排，是一个能够在关键时期像尖刀一样插入敌人心脏的排，勇敢、迅速是这个排的特点。但张灵甫领导的尖刀排，不光有这两个特点。张灵甫喜爱读书，他知道“兵者，诡道也”，也知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

面对装备精良的敌军，张灵甫向营长提出用智取代替强攻，用夜袭偷营来避开敌人的锋芒。营长欣然采纳了这一建议。

军事谋略只是能够增加胜算，减少己方伤亡，但战争的最后胜利，还是需要通过“伐兵”来完成。有“伐兵”，自然就会有伤亡。

没有人愿意遭遇伤亡，张灵甫自然也不例外。但张灵甫是一个骄傲的男人，是一个自负的军人。一个骄傲的男人，把尊严看得无比神圣；一个自负的军人，把军人的荣誉看得无比庄严。为了心中的神圣与庄严，他可以牺牲一切，包括生命。

当一个人在价值的取舍时，信念超过了生命，他将获得最大的勇敢。故而在夜袭敌营的战斗中，排长张灵甫身先士卒，勇不可挡。突然，他的右腿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张灵甫知道自己负伤了，但他并没有停下进攻的脚步。

战斗结束了，初战告捷，带着伤疤的张灵甫在第1军赢得了勇敢的美誉。此后不久，他被提升为连长。

美誉和晋升，固然让张灵甫感到自豪，但真正令张灵甫感到自豪的，还是右腿上的那个伤疤，因为他知道，伤疤才是一个军人最好的“勋章”。

这个伤疤是张灵甫的第一个战斗伤疤，在此后20多年的军旅生涯中，他还留下了多个伤疤，甚至一条腿都瘸了。这一个个伤疤，无疑都是“奖励”给张灵甫的一个个“勋章”，也是他能够成为将军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整个北伐战争中，史料上关于张灵甫的事迹很少。北伐结束之后，国民党军进行了整编，张灵甫调任第1师第2旅第6团第1营第2连连长。第1师当时被称为“天下第1师”，大批国民党高级军官包括刘峙、薛岳、胡宗南，都曾经从这里走出来。而张灵甫在这个被称为“嫡系中的嫡系”部队中，得到了很大的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