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努尔哈赤情感逸事
这个把脑袋拴在铁骑上的开国汗爷,在赢得一场场战役的同时,也把一个个妖艳女人的身体和温柔一同收囊纳怀,纵情饮乐。
北山老林的艳遇
秀姑娘家道殷实,外出打猎只是个借口,去散散心、找个如意郎君,才是真意!恰巧,姑娘偏遇上了饿虎,生命危在旦夕;此时,他快马赶到,演绎了一个英雄救美人的惊险故事。正因为这次救美之举,才让他既“收获”了美人,又获得了佟家万贯家财的支配权……
努尔哈赤的父亲塔克世是个十足的软耳根,专听二福晋那拉氏的话。大福晋是努尔哈赤的母亲,共生三个儿子,努尔哈赤是长子,舒尔哈齐是次子,雅尔哈齐为老三。大福晋病死后,二福晋那拉氏在家更是一手遮天,对努尔哈赤兄弟横挑鼻子竖挑眼。
二福晋除了看努尔哈赤兄弟不顺眼以外,还挑拨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在塔克世面前经常说他们兄弟的坏话。塔克世因此对努尔哈赤兄弟开始严加管制。因为不满家庭管束,努尔哈赤偷偷跑到南山找道人学习武艺。为此,塔克世气得暴跳如雷,说努尔哈赤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大叫着说回来以后一定要把他赶出家门。在家里父亲和后妈对努尔哈赤的气,全都发泄到他的两个弟弟身上去了。三年后,努尔哈赤从南山学艺归来,塔克世一见,不问青红皂白,迎头就骂,一顿训斥之后把他们兄弟三人赶出家门。努尔哈赤祖父老都督(建州卫都督爱新觉罗家族领袖)觉昌安虽觉不妥,但碍着儿媳妇那拉氏从中刁难,也不好出面阻拦,只好暗中给了兄弟三人一些银两,嘱咐他们出门在外要事事小心。兄弟三人带着简单的行李,出城而去。这正是:亲爹不当后妈家,棒打孩子顺地爬;结发夫妻人羡慕,少了一个不成家。
兄弟三人走了一天,不知不觉来到三岔路口,三人坐下,努尔哈赤掏出祖父给的银两平均分了,三人抱在一起大哭一场。之后,三人站起身来,各奔前程。此时,努尔哈赤十七岁,舒尔哈齐十五岁,雅尔哈齐十三岁。分手之后努尔哈赤就顺着山路往北走,时值暮春天气,因为关外的春天来得迟些,仍然春寒料峭,努尔哈赤却走得满身大汗。他索性把外衣脱了,将行李包裹重新整理停当,腰挂弓箭,大踏步继续赶路。
这个抚顺关正北二百五十里,有一个佟家庄园。庄主佟千顺,年已七十开外,平日乐善好施,为人忠厚和善,周围方圆几十里没得到他周济的人很少,人们尊称他为佟大爷。这佟家在关外也是一个大族,家资巨富,单是高粱田就有五百多顷。庄园中间一个偌大的四合院,全是瓦顶,又高又大。院子四周围着一条护庄沟,沟宽五丈五,沟里水清流急,这是长白山天池里流下来的活水。在护庄沟的两旁,长着一排排桃树,中间有一排排柳树。每年清明前后,桃花飘香,柳絮飞舞,景色宜人,真是天然佳境。庄园的大门朝南,门楼上“佟家庄园”四个大字,写得苍劲饱满,是专门到抚顺关请名人题写的。大门外的护庄沟上架起一座吊桥,可以随便起落。吊桥的前面,有一个十亩地大的广场。庄内的牛羊马近一千头,长工短工三十多个,还有十个护庄队员。这佟大爷共生了五个女儿,一个男孩。女儿都已出嫁,儿子佟山,活到三十五岁,病死了。儿媳妇只生了一个女儿,时年十八岁,名叫春秀(后来她满族名叫哈哈纳扎青佟佳氏),家里上下人等都喊她秀姑娘。这秀姑娘从小娇生惯养,长得细皮嫩肉,身材高挑,爱穿紧身衣服。平日骑马射箭,舞枪弄棒,都有两下子。十岁时,祖父请来一个教书先生教她读书,两年后她死活不再念了。这几年她见祖父年纪大了,父亲又不在人世,便经常帮助祖父照管田庄的事情,深得祖父的欢喜,是佟家的掌上明珠。
这天早上,秀姑娘突然心血来潮,非要去北山打猎不可。这北山是长白山的一个余脉,山高林密,景色十分优美。林中山鸡、野兔随处可见,梅花鹿也不少,不过黑熊、老虎也时有出没。所以,到北山打猎的人,往往成群结队,单身个人很少有敢去的。佟大爷听说宝贝孙女要去北山打猎,心想是拦不住的,忙喊护庄队嗄拉队长来,让他带领其他护庄队员跟随秀姑娘去,一定要保证秀姑娘的安全。其实,秀姑娘想去打猎只是个借口,去游山玩水、散散心,才是真意。姑娘大了,不愁吃,不愁穿,主要心思还不是想找个如意郎君?虽然这两年来到佟家提亲的人不少,可是想娶她当妻子的人,并不是相中了她,而是看中了佟家庄园。这让她很恼火,一想起来便气得浑身发颤。祖父和母亲都知道她的心事,但南北东西,哪有合适的人选呢!昨天夜里她半宿未睡,今早起来后心里特烦闷,便灵机一动,借口去北山打猎,散散心。
秀姑娘准备停当以后,跟祖父、母亲打个招呼便出发了。嗄拉队长等共十名护庄队员紧随其后。出了庄门,下了吊桥,来到广场上。秀姑娘对嗄拉说:“我不让你们来,祖父不答应。不准你们靠近我,只能在百步之外跟着。谁靠近了,我的箭可不长眼睛。”嗄拉只好答应,又跟队员们说了。秀姑娘骑着马一路奔驰,护庄队员在百步之外跟随着。庄园距离北山十五里路,骑马一会儿工夫便到了。在林子里转悠了半天,秀姑娘打了十几只山鸡,还打到一头梅花鹿。眼看太阳快要下山了,嗄拉队长在百步之外喊道:“秀姑娘,天色晚了,该回庄了!”秀姑娘回头看看西下的太阳,又瞅瞅周围的山花绿草,似有所恋,继续往山林深处走去。突然间,护庄队员有人高喊道:“不好了!老虎来啦!”随着这一声大喊,一只斑斓猛虎带着风声从山坡上窜了下来。秀姑娘平时虽然胆大泼辣,但在深山老林里面对吃人的猛虎,却还是第一次。她赶快转头看去,那猛虎正咆哮着往她这边窜来,一时又慌又急,她拉紧马缰绳想催马逃跑,可那马却不听使唤,站在原地直打转转。慌乱之间,她朝护庄队员所在的方向偷眼一看,他们一个也不在,不知躲到哪儿去了。眼看那猛虎窜来了,她慌得六神无主,禁不住脱口喊道:“救命啊!”姑娘的喊声未绝,只见一个年轻人飞也似的跑过来,一伸手抓住马缰绳,那马立刻安定下来,不再狂跳打转转了。随后那年轻人不慌不忙,转身搭箭,“飕”地一箭射中了那狂啸着的猛虎的左眼。只见那猛虎疼得大吼一声,窜起一丈多高,跌在地上,又拼命挣扎起来,朝着秀姑娘扑过去。那马又跳,又“咴咴”叫着。在这千钧一发的节骨眼上,只听弓弦一响,“飕”地一箭,又射中了猛虎的右眼。这回猛虎的两只眼里插着两支箭,疼得上窜下跳,直吼叫。那青年毫不怠慢,又搭箭弯弓,“飕”地一声,再射出第三支箭。这一箭正好又射中猛虎的前腿窝,那是猛虎的心脏部位。这一次那猛虎不再挣扎,“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抽搐几下,一蹬腿就死了。
这时,秀姑娘才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翻身下马,也顾不上姑娘的羞涩,赶忙向那年轻人道谢,说道:“请求这位大哥一定到我家去,我要好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秀姑娘说着就去拉那年轻人。这时候,嗄拉和他的队员们才一个个十分尴尬地踅来。秀姑娘狠狠地看了他们一眼,气愤地说:“我要等你们来搭救,早被那猛虎吃了!”
这年轻人正是努尔哈赤。他打算到抚顺关去,不曾想迷失了方向,走到北山老林里来了。这时候,他见姑娘拉着他的胳膊,硬要叫他到她家去,就笑了笑说:“姑娘说哪里话,遇到这种情况,谁都会这么做的。”秀姑娘听了,瞪了一眼嗄拉,说:“那可不一定,刚才他们跑哪去了?”大家说着话,来到那只虎跟前,努尔哈赤把那三支箭拔了出来,在虎身上擦干了血迹,指着它说:“别看它张牙舞爪的,它还是怕这个。”努尔哈赤摇着手中的三支箭,又把它们插在箭囊里。
秀姑娘叫嗄拉让出一匹马来给努尔哈赤骑。努尔哈赤不好再推辞了,就与秀姑娘并马而行。护庄队员一齐动手,将那死虎抬到马上,随着秀姑娘、努尔哈赤一起往回走。秀姑娘转脸向着努尔哈赤说道:“我都吓糊涂了,还不知大哥家住哪里,姓什么叫什么呢?”“我是建州卫人,名叫努尔哈赤。”“我叫佟春秀,住在佟家庄园。喏,快到了。”秀姑娘自报家门,用手指着不远处的庄园。两人说着话,马已上了吊桥,进入大门,在院子里下了马。
佟大爷见孙女平安回来,高兴地走上前,发现秀姑娘旁边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年轻人,心里有点诧异:这是哪里来的俊小伙?没等祖父说话,秀姑娘一头扑在祖父怀里,哭着说:“我今天差一点被猛虎吃了!若不是这位努尔哈赤大哥相救,爷爷您就见不到孙女我了。”一边说着,一边“呜呜”哭着。佟大爷忙走到努尔哈赤跟前:“小伙子,多谢你救了我的孙女。走,快到家里坐。”老人伸出一只手,请努尔哈赤进屋。秀姑娘又把林子里遇虎的事,从头至尾跟祖父叙述一遍。努尔哈赤射出的那三支箭,更被秀姑娘讲得有声有色,尽力夸赞一番。佟大爷听后,对努尔哈赤说道:“你的箭法这么高明,真是难得呀!”随即摆下酒席,为努尔哈赤的到来表示欢迎,也为秀姑娘压压惊。酒桌上共四个座位,佟大爷坐上座,努尔哈赤为客座,秀姑娘及其母尤拉氏为陪座。佟大爷首先站起说:“让我们先为努尔哈赤的恩情干一杯!”以后又为搭救秀姑娘多次干杯。喝酒中间,尤拉氏问及努尔哈赤的父母情况,他没有说实话,告诉他们父母早已去世,自己孤身一人流浪在外,连个立锥之地都没有。秀姑娘听了赶忙接过去说:“努尔哈赤大哥,我家就是你的家。你救我一条命,我要好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以后你就住在我家吧!”佟大爷点了点头,转过脸对努尔哈赤说:“春秀说得对,以后就住在我家,哪里也别去了。”接着又是喝酒,直到深夜方散席。佟大爷派人打扫了一间上等客房,请努尔哈赤住下。
第二天早上,努尔哈赤刚打开房门,就有一股扑鼻的香味迎面扑来,接着就听到秀姑娘的声音:“努尔哈赤大哥,咱们到广场骑马去!”努尔哈赤抬头一看,见秀姑娘穿着黑色的旗袍,高底的粉鞋,翠绿色的裤子,头上挽着高高的髻,脸上搽了些粉,洁白如玉,颊上染了胭脂,似桃花一样红,那弯弯娥眉下的杏子眼,把瓜子脸衬托得分外秀丽。努尔哈赤看得直发怔,秀姑娘臊红了脸。大凡男女单独见面,又在青春萌动阶段,似这般眉目传情,已是七八分的味道了。还是秀姑娘先打破沉默:“努尔哈赤大哥,咱们走吧!”说罢就伸出白嫩小手,拉着努尔哈赤的胳膊就往外走去。
他们二人并肩走出庄园大门,来到吊桥上面,只见桥下拴着两匹马,一匹枣红马,一匹大白马。努尔哈赤向秀姑娘说道:“女孩子洁白无瑕,你骑白马吧。”“男子心红志坚,你骑枣红马。”二人你恭他敬,说说笑笑,来到马前,于是各自翻身上马,沿着广场的跑道,策马扬鞭,飞驰而去。远远看去,广场上似有两朵云彩在飞速奔跑,一前一后,一白一红,在跑道上空飞舞,引得庄园里的人们出来观看。二人骑了一会儿马,便来到护庄沟畔的桃柳树下休息。那桃花正在含苞欲放,白色的花骨朵儿上孕着粉红嘴儿,缕缕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感到很惬意。努尔哈赤从萌出黄叶的柳枝上,拧出一截柳管,放在嘴里吹着,那悠扬的声音,忽高忽低,一顿一挫,引来许多不知名儿的山雀,跳跃枝头,唧唧喳喳,与那声音相应和,动听极了。这会儿,秀姑娘斜倚在桃树枝旁,她那秀丽的面庞,婀娜的腰肢,与那桃花苞儿相互映衬,真是“粉面桃花相映红”。努尔哈赤看着眼前的这幅美景——桃花美人图,真想扑上前去,搂住那桃花般的美人,来个颠鸾倒凤。古人说:心有灵犀一点通。那秀姑娘此时也在悄悄地觑着努尔哈赤,见他浓眉凤目,身躯伟岸,回想北山林中救自己的场景,那箭射得神奇,自己怎么也拉不住的狂跳着打转的马儿,他一伸手就勒住了马头。他那两膀该有千斤之力吧!若是让他搂一下,那——想到此秀姑娘不由得一下脸又红了。
正当二人各自想着心事,佟大爷派人来喊他们回去吃饭,饭后各自回房休息。努尔哈赤躺在床上,不免翻来覆去,心事上涌。他想着自己本是堂堂都督的儿子,又是一个长子,到南山七星老人那里学到了一身武艺,将来至少也是个建州卫的都督,可是受继母虐待,竟弄得无处容身,东飘西荡。本想去抚顺关投奔李成梁,混个一官半职,以后再图进取。现在遇到了佟大爷这个好人,还有秀姑娘昨天对他的那神情,心里也确实舍不得离开,何况这庄园地处僻远,若想成就大事,倒是屯兵积粮的好场所。
那边春秀姑娘也在想着努尔哈赤,只是碍着少女情面,不好主动开口。这佟大爷心中也有打算。他见到努尔哈赤以后,真是从心底里高兴,心想若能配自己的孙女儿,真是天生的一对。这两天他留神细看,开头见他俩不好意思说话,后来熟了,便没话找话,很情投意合的样子。于是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寡媳,尤拉氏开始不愿把掌上明珠嫁给一个天涯浪子,但是她架不住公公的反复劝导。佟大爷拍着胸脯说:“努尔哈赤肯定不是常人。那天我单独问过他,他曾到南山学艺三年,那一身的好武艺,将来准有出头之日。咱们将他入赘过来,把全部家产传给他,以后他能不养咱们老,给咱们送终吗?”尤拉氏听公公的一席话,也确实在情在理,其实她心里对女儿的救命恩人努尔哈赤也非常满意,女儿的心事她也洞察了七八分,知道春秀已相中了努尔哈赤,自己没有理由去横挑鼻子竖挑眼。于是她也顺水推舟,答应下这门亲事了。佟大爷又去征求努尔哈赤的意见,努尔哈赤半推半就,也允诺下了这桩婚事。
第二天,佟大爷天不亮就起来,派人杀猪宰羊,备办喜酒。又选黄道吉日,把请柬发出去。他又叫人打扫庄园,搭喜棚,书写喜联,将三间北房腾出来,重新糊棚,刷墙壁,要求四白落地,装饰一新。他又找人请来说书的、唱戏的、吹喇叭的,忙得团团转。他高兴得合不拢嘴,心里总想把孙女这喜事办得像个样子。到了大喜之日,佟大爷的本家、亲朋、四邻长者都来了,真是贺客盈门。现在佟大爷招赘养老孙婿,方圆数十里,凡是得过佟大爷好处的,谁不来送份贺礼!一时间佟家庄园里喜气洋洋,热闹非凡。那春秀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头上的金银首饰闪着光亮。努尔哈赤一身迎新衣服,更显得英俊潇洒。二人在一片吹吹打打的欢乐声中拜了天地,拜了尤拉氏、佟大爷,然后被送进洞房。努尔哈赤醉眼蒙眬地看着春秀姑娘,她也沉不住气了,一头扎进努尔哈赤的怀里。只见努尔哈赤双手搀臂,凭借一口贯足的丹田气,往上一捧,春秀姑娘竟像蝴蝶飞舞般被举过了头顶,新房里顿时传出了一片“咯咯”的笑声。那笑声刚落,突然之间,努尔哈赤又将双手一松,那飞舞的蝴蝶一下坠落下来,正落在他胸膛前,努尔哈赤双手一抄,抱住春秀姑娘,顺势搂在怀里。
“咯咯咯……吓死我了,你真坏,真坏……”说着她情不自禁地用那丰嫩的手臂,勾住努尔哈赤的脖子,并扬起头来,让那粉红的小脸蛋迅速地贴在他的脸上……
努尔哈赤入赘佟家,小两口恩恩爱爱,日子过得祥和平静。隔了一年,佟大爷去世,努尔哈赤就独掌家财。他生性好友,仗义疏财,又有一身武功,聚集了许多少年英雄,大有孟尝君食客三千之概。
努尔哈赤管理庄园外务,一切内务便全部落在春秀一人身上。每次部族间的射箭比赛,费用全由庄园开支,虽然花费银两不少,但春秀都是全力支持。努尔哈赤心中高兴,难免夜夜都有床笫之欢。
即使妻妾、儿女成群之后,努尔哈赤仍对佟佳氏一往情深。晚上,努尔哈赤与佟佳氏共寝。月上枝头,万籁无声。透过朦胧的月色,寝室里的陈设依稀可见。裘皮褥子,织锦的缎子被,火炕烧得温温的。西北角的小炕桌上放着一只小铜炉,燃着几炷香,室里飘着淡淡的香味儿。“呀,真是舒服!”努尔哈赤仰面躺着,双手枕在脑后。“咦,佟佳氏,你睡着了吗?”
“唔。”佟佳氏翻了个身轻轻地应了一声。其实,这些年她时常失眠,努尔哈赤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征战,难得回家,即便回来,也多半往富察氏衮代的屋子里钻。那个妖精,不知使的什么法术,硬把一个生龙活虎的男人给勾引得魂不守舍的。有时候,佟佳氏倒宁可努尔哈赤不回来,可是后来又听说,努尔哈赤在宿营时也偶尔会随便找个女人作陪,有两次还特地把衮代带到了军中日夜陪伴……
嫉妒是女人的天性。男人的世界是博大的,而女人的心里只有自己的男人,男人是她的一切!人常说女人三十豆腐渣,佟佳氏很害怕自己一天天地憔悴、衰老,很害怕被努尔哈赤遗忘,更何况她比努尔哈赤还大了整整三岁!眼下自己已是奔四十的人了,人老珠黄、力不从心,而努尔哈赤却好似壮小伙子一般,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再加上如今家大业大,他怎么可能照应得过来?
想到这里,佟佳氏又觉心中释然了:整日里胡思乱想,今儿晚上他人都来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窗外月朗风清,室内春意融融,咱们夫妻已有些时日没相聚了,此刻同榻而寝,何异于仙人!”
努尔哈赤心情不错,谈吐中偶尔也会学着咬文嚼字,当然只有在佟佳氏面前才会这样。
佟佳氏“扑哧”笑了。她喜欢努尔哈赤这样的语气,文绉绉的,斯斯文文的,跟白天不苟言笑的样子不一样,此时他倒像一个温文尔雅的秀才,更让佟佳氏心动。
“其实,妾最怀念的就是当初在抚顺佟府的那段时光,咱们夫妻日夕相伴,形影不离。现在妾身老了,不能如从前那般与你厮守亲昵。”
00“瞎说。”努尔哈赤伸手揽过了佟佳氏,抚摸着她瘦瘦的背脊,“咱们夫妻来日方长呢。如今我已做了费阿拉的王,日后还要当更大的皇帝呢,那时候佟佳氏你可就是皇后了。这后宫之主你要不要做呀?不然我就换给——”
佟佳氏连忙捂住了努尔哈赤的嘴,压低了声音:“果真这样,我是做定了的。只是那时我早已人老色衰了,还得亲手张罗给夫君你选秀女立嫔妃,岂不是让人妒嫉?”
两人依偎着说着笑话,嘻嘻哈哈互相取笑着,自有一番亲情蜜意。
小妖精富察氏
嫉妒是女人的天性。他在战场上取得节节胜利的同时,妻妾们在后宫里也没闲着,个个使出浑身解数,竞相邀宠和争夺他的柔肠之心。尤其是小妖精富察氏,不知使了什么法术,硬把一个生龙活虎的男子给勾引得魂不守舍的,接连为建州王添丁加口……
野心勃勃的努尔哈赤在取得了建州的显赫战绩的同时,也完成了政治与战争的产物——他的婚姻。
婚姻与战争,这两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玩意儿,在建州王努尔哈赤的身上却得到了完美和谐的统一——他一手执婚约娶美女,另一手握刀箭杀仇敌,满怀的温香软玉,满眼的辽东红土。努尔哈赤春风得意,他在费阿拉山城定国政,创法制,练铁骑,议征伐,论赏惩,接见外邦使臣,俨然一副君主气派。
而事实上,努尔哈赤起兵多年来,东征西讨,南驰北战,一点一滴地壮大自己,一寨一部地吃掉敌人。历时五年,他先后并取苏克素浒河部、董鄂部、浑河部、哲陈部和完颜部,而仇人尼堪外兰被斩首则标志着他统一建州女真的战争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另一边,这些年来努尔哈赤的妻妾们在家里也没闲着,她们使出浑身解数想要为爱新觉罗家族添砖加瓦,滋生人口,兴旺发达。像大福晋佟佳氏一马当先,先后育有褚英、代善和东果二子一女,可谓功劳显著。次福晋富察氏衮代也不甘落后,马不停蹄地生了莽古尔泰、德格类和莽古济二子一女,与佟佳氏并驾齐驱,毫不逊色。两个小妾北佳氏和钮祜禄氏也已先后各生了一个儿子,而钮祜禄氏的肚子又一天天地大了起来。
努尔哈赤这些年来先后共有过16个妻子,除大福晋佟佳氏外,其余皆为“战利品”、“贡物”或是“交易物”,比如富察氏衮代就是努尔哈赤的“战利品”。
那还是两年前的事情。那一年的春天姗姗来迟,莽塞杜诸祜部落的子民们纷纷走出了帐篷,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尽情享受着春天的美景和春日温暖的阳光。青壮年们赶着牛羊群,到远处的山坡上放牧去了,老人妇女和儿童们则坐在家门前的草地上晒着太阳,唠着家常。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地处偏僻的这个小部落正沉浸在一派祥和宁静的气氛之中,谁也没料到,灾难会突然降临。
富察氏衮代正在不远处的河边洗着头发,桦木桶里放着已经洗净了的衣服,看得出,这是位勤劳而又爱美的姑娘。这是一条小河,转过几道山峦,绕过几片松林,蜿蜒而下,北面似有彩带飘动,那是阳光的倒影。衮代低着头,一点点将长发弄湿。看不见她的相貌,但见她满头秀发瀑布般泻落脚边,便让人觉得与众不同了。
突然间尘埃滚滚,马蹄声声,一队人马似乎是从天而降。衮代惊恐不已,连忙躲进了树林里,透过树叶往村里看去,呀,那些贼人杀声震天,可怜亲人们无处躲藏,顿时哭喊声一片……
泪水模糊了衮代的双眼,她跌跌撞撞要去见她的亲人,却被一个骑在马上的人拦住了去路。衮代急忙掉头往林子里跑,树枝扯破了她的长袍,几乎是没有多想,她解下了腰带系在了树上。看样子,衮代想寻短见,亲人都被砍的砍,杀的杀了,她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嗖”地一声,一支带着羽毛的箭不偏不倚射中了腰带,衮代愣住了,惘然回顾,正与走下马来的努尔哈赤目光相遇。
“天啊,敢情这荒僻之地还有如此绝色的女子!”努尔哈赤一时看呆了,目不转睛,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衮代避开了努尔哈赤那赤裸裸、热辣辣的目光,不过她的脸上已现出了两片红云。尽管神色有些慌乱,面色有些苍白,腮边还挂着两行清泪,但衮代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
“年纪轻轻,为何想不开呢?”不问便罢,努尔哈赤的话音未落,衮代已经浑身颤抖,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她的心里说:贼人,你杀我父兄,烧我部族,却又装出一副菩萨心肠,呸,你这披着人皮的狼!
努尔哈赤并未计较,见这女人哭得梨花带雨一般,益发楚楚动人,早已控制不住,伸出双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报告贝勒爷,莽塞杜诸祜部已经败降!”
“好!”努尔哈赤推开了怀里的女人,正色对传令官吩咐道,“即刻张贴安民告示,收抚百姓,愿追随我建州努尔哈赤者,一律给以优待,否则,格杀无赦!”
“奴才遵命!”
“建州努尔哈赤?”
衮代早已从迷惘中清醒过来,她对这位陌生的将军已有些敬佩,此人一身戎装,金盔金甲,神采飞扬,眉宇间更显雄武威风、英雄豪气,况且,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努尔哈赤!百闻不如一见,衮代一时竟忘记了忧伤,暗自思忖起来:“这莫非是天意!这威震四方的英雄努尔哈赤原来也是个侠骨柔情的汉子,瞧他方才看我的眼神和举动……我一个弱女子,已经无依无靠,若是能服侍于这位大英雄身边,将来他成就了霸业,那我衮代岂不也能成为……”
想到这里,衮代那双泪眼悄悄瞥着努尔哈赤,愈看愈欢喜,不由得破涕为笑,盈盈下拜:“大英雄,衮代这条命就是您的了,妾身愿追随英雄,洒扫女红,鞍前马后……”
“快起来!”努尔哈赤就势揽住了衮代,悄声说道,“我的美人儿,那些粗作之活怎能让你做?嗯,你只要好好陪着本王,多给本王生几个阿哥就成了。”
衮代满脸羞红,一头扎进了努尔哈赤的怀里……
富察氏衮代日后果然得宠于努尔哈赤,在后宫之位仅次于元妃佟佳氏哈哈纳扎青。其实,她不过是努尔哈赤征服建州过程中俘获的一个“战利品”而已,而她却凭着俊俏的容貌一步登天,享尽了荣华富贵,并接二连三地生下了两个阿哥和一个格格……
自投入怀的新福晋
他不仅在战场上春风得意,而且在情场上也桃花运转。叶赫部畏惧他的军事实力,为求得本部平安,竟将亲妹妹那纳氏孟古送到他的身边,请求他纳其为新福晋。人人倾心的美女,竟会主动投入自己的怀抱,这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美事呀!
叶赫部畏惧努尔哈赤的勇猛和军事实力,为了巴结努尔哈赤,求得平安,叶赫部主要负责人之一布扬古亲自将他的妹妹那拉氏孟古送到努尔哈赤的身边,请求努尔哈赤纳其妹妹为新福晋。
努尔哈赤不仅在战场上春风得意,而且在情场上也桃花运转。起初努尔哈赤还以为布扬古送来的是他曾听说过的东哥妹妹。据说东哥长得美艳绝伦,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被成千上万的人所垂涎,但她却生性高傲。
人人倾心的美女,竟会主动投入自己的怀抱,这可是努尔哈赤做梦也想不到的美事呀。努尔哈赤喜不自禁,笑容满面,他早已在脑海中想象出了东哥那娇美的身段,妩媚的笑靥,秋波送盼的双眸,已有了几分酒意的努尔哈赤觉得难以自持了,他向布扬古等叶赫部落的客人轮流敬了一遍酒,便借故离席了。
新房设在后院,高高的院墙挡住了前庭的喧嚣,树影婆娑,星光点点,这个夜晚是那么寂静,那么美好。
“东哥,真的是你吗?”努尔哈赤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三步并作两步闯进了内室。侍候一旁的婢女们见状慌忙退了出去,一个个掩着嘴哧哧笑着,嘴里咕唧道:“萨满妈妈,今晚的交杯歌可得唱个没完没了啦!”
一对红烛下,蒙着红盖头的孟古身子稍稍动了动,嘴唇张了两下,想要回答,可千头万绪的,该怎么对这个陌生人讲起?
透过薄薄的红绸,孟古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的面孔,但却可以看到他那高大魁伟的身影,闻到他那特有的男人的气息,孟古的心“怦怦”跳了起来,浑身颤抖得厉害。
“来,让我给你取下盖头吧。咦,你怎么浑身抖个不停?这房里够暖和的呀。”努尔哈赤在这个年轻女子面前表现出了少有的柔情。他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孟古的盖头,借机握住了她按在胸前的一双小手,醉眼蒙眬地上下打量着孟古,嘴里含混不清:“干吗总低着头?从现在起你就是建州王的福晋了,你难道不喜欢,不满足?快抬起头,让本王看看叶赫美女东哥到底有多美?”
努尔哈赤满嘴酒气,呼吸急促起来,低着头就要往那粉嫩的面孔上扎。忽然怀中的女子用力撑了几下,低低地说了句:“大王,我是东哥的妹妹孟古。”
“什么东哥,孟……古?”努尔哈赤只觉怀中娇小的新娘乖巧可人,细嫩的柔荑,粉白的脖子,乌黑的秀发盘成了两个发髻。随着轻轻的颤抖,她的双唇也微微嚅动着,紧绷的胸脯一起一伏,努尔哈赤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事隔许久以后,当努尔哈赤终于明白了此生再也娶不到东哥之后,他只得无奈地对孟古笑着:“嘿嘿,你们姐妹易嫁,倒为我爱新觉罗家又添了香火,也不错呀。”
幸亏是她们姐妹易嫁,否则哪来的皇太极,又哪来后来的大清国的缔造者?
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当努尔哈赤与爱如心肝的儿子皇太极一起嬉闹时,他的耳畔不由得响起了叶赫老贝勒扬吉努的话:“我非长女不与,恐不合君意。而小女容貌奇异,你与她堪称佳偶。”其实,很早叶赫老贝勒就有意将叶赫那拉氏孟古嫁给努尔哈赤。而孟古嫁给努尔哈赤时,努尔哈赤已是建州之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