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尽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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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摄政王卒

女孩紧紧抓着那张宣纸,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于烬看她悲痛的样子不忍心,走下去把她的两只手掰开,以免她伤了自己。

“容笙,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于烬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齐容笙眼泪砸了下来,寻求依靠的抱住了师父。

这是她第三次经历死别了,体会比前面两次更加悲痛。

摄政王卒。

摄政王不是别人,是太傅,是她的皇叔祖,已是不惑之年却亦然出山,殚精竭虑为她稳定朝堂近十年。

若无皇叔祖,入天府之前她可能就被奸臣害死了。

于烬看着自己腰间的小脑袋,犹如看五年前刚进府的那个小姑娘,满眼心疼,“不要哭了,去把军务交接好,师父陪你回去。”

这五年里,她不停的成长,已经是神符军里骁勇善战的齐将军了,在军中和她的师兄师姐有同等的职权。

“是。”齐容笙的声音还是听的出哽咽,她胡乱的擦了眼泪来掩饰她内心的难过。

于烬拿她没办法了,拿出帕子亲自给她擦眼泪,说:“你不必出去了,我去和你大师姐说。”

师父出去之后,齐容笙看着皱巴巴的纸上的八个字,仰头忍住了要流出来的眼泪。

她就那样坐着,一动不动。

于烬进来唤她时,只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的悲伤,他几乎是立马退出,直接将王帐的门帘拢住,对帐外的云遏等人说:“你们师妹现在不方便,有什么话,等我们从人族回来再说吧。”

容笙的性子在一些方面有和男子一样的好强,坚强忍耐,不喜欢被别人看到她难过的样子。

云遏:“师父,那您好好陪着师妹,我们先走了。”

“嗯。”

他们走了之后,于烬才进到王帐,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边走边说:“你要尽快把状态调整过来,摄政王走了,人族现在有什么事情都需你来定夺。”

齐容笙没有说话,一路跟着他走。

从天府下到凡间很快,齐容笙在宫门口拿出了自己的公主令牌,然后一路走到承德殿。

整个皇宫秘不发丧,没有挂一条白绫点一盏白烛。

齐容笙明白,齐氏皇族藩王宗亲众多,这些年他们招兵买马拥兵自重,实在不算忠心。

摄政王离世会引起震荡,这是为了防止大乱而行的下策。

她就是难受,皇叔祖这一生忠心,为大齐守了一辈子的江山,到故了却不能让人知晓吊唁。

到了承德殿,于烬和齐容笙在主位上坐下,禁卫军统领林呈在汇报近日皇城内的情况。

摄政王去之前特意吩咐过,公主和北炽王不回皇城,他去世的消息就不可走漏风声。皇城守卫森严,一切如旧,北炽王昨日动身回皇城,今夜至。各地附属国和藩王宗亲还未察觉,暂时还没有动作,还算稳定。

“好,皇叔今夜到吾就安心不少。”齐容笙说。

林呈继续汇报:“摄政王身边有一位常内侍,公主要见吗?在这宫中,常内侍是陪伴摄政王最久的人。”

齐容笙点头:“传。”

林呈向外呼:“传常内侍。”

不一会,常内侍进来行礼,“老奴叩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常内侍免礼,你跟着皇叔祖身边最久,他的身体你是最清楚的了。你实话告诉吾,皇叔祖的身体究竟如何?”

齐容笙记得,她秋天回皇宫的时候,皇叔祖看起来精神矍铄,饮食也还尚可,并无什么病痛。

事到如今,常内侍也不敢再隐瞒,“回公主,摄政王的身体在秋天已是强弩之末,需得每天用大量的药物吊着性命,不敢让外界察觉。摄政王当朝这些年,压制奸臣,防范危机,身体早已承受不住。只是公主是摄政王的挂念,摄政王撑到现在,是实在撑不住了。”

这一番话让齐容笙差点落下泪来,她用发抖的手抓住腰间的佩剑,问:“皇叔祖可有让你留下什么话给吾?”

“公主,摄政王临终前交给老奴一封家信,摄政王说这封信必须得亲自交到公主手上,好让他走的安心。”常内侍说着从广袖里面掏出一封信。

齐容笙忍住悲痛,“呈上来。”

展开信,齐容笙的手有些抖。

公主吾皇亲启:

臣受先帝恩惠,得以保全一家。后先帝驾崩,公主年幼,臣担重责,辅佐公主,日夜惶恐辜负先帝。一晃九载已去,公主即将成人,今臣不日归西,望公主切勿伤痛,顾及己身,一切珍重。

公主幼时,可爱明理,为承大统,只身一人上天府拜师修炼,臣不忍,为之心痛。今臣去,公主不必忧伤痛心,宫中府中之事,才乃重中之重。

北炽王不日回宫,助公主定皇城平疆土,禁卫军统领林呈忠心耿耿,为可用之才;辽平王虽为异性藩王,但守卫西漠多年,可以信任。朝中大臣多结党营私,唯丞相、刑部尚书,御史大夫,骠骑大将军可用。

公主吾皇,孜孜不倦,从不偏私,裨补阙漏,臣从未忧虑,唯公主是臣不可放心之处。公主自幼长臣身侧,臣视如己出,万望平安。

今臣去,公主当忍耐悲痛,即刻登基,再议丧仪,稳定朝堂,不可拖延。

看完了整封家信,齐容笙冷静的开始安排,“今夜皇叔入宫,常内侍挟吾旨意,秘召丞相、刑部尚书、御史大夫、骠骑大将军入宫议事。”

常内侍:“老奴遵旨。”

齐容笙继续下令:“现在是关键时期,林将军务必守好皇城,但凡有人欲泄露消息,就地斩杀。”

女孩神情镇定,仿佛置身事外,与她毫无干系。

这时她又想起了什么,又问:“杨将军,城中有多少兵马?”

“回公主,城中有两万禁卫军,三万羽林卫,皆为忠信。守城的士兵有五万,一共十一万兵士。守城将军刘将军是末将曾经的部下,可以信任。”

“十一万啊,皇叔祖真的替吾把路都铺平了。”齐容笙目光所至,是承德殿外的阴沉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