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家

在这个毕业的季节，有人吵闹着要开始染头，旅游，嗨玩的时候。我却在为大学学费而奔波。

我知道我的父亲，不会再供我读书了。

我必须为自己赚取学费。

我依旧像往常一样，赶往我上班的奶茶店，我遇到一个“疯子”。

他对我说：“我看你很有演戏天赋，跟我干好不好？”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他的啦，反正我下班以后总会跟着他观察各式各样的人。他告诉我演戏第一步就是观察！

我跟着他看了好多好多人。

我想他应该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不然这时候不应该教我这个人有什么特征，喜欢的动作是什么，怎么分析人与人的区别与联系吗？

我跟着他看了两个星期了，实在不懂要看些什么！可我还是在陪他看。只是因为我不想回家，比起那个家，我更喜欢陪着这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头。

什么都不用说，只要陪着就好。不用去讨好，寻找话题，这一直是我想要的相处状态。

可我不能一直这样在这里，我需要回家，我该回家了。

我和“老头”（暂且叫老头吧，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他不愿意说，那我也不想问了）在一个高台上看望人来人往的街道。

日落了，我该如何形容那天的晚霞呢，很红很红，仿佛要把一切都给吞噬了。我想天上的神仙打起来了吧。

我准备像往常一样拿起书包就走，静悄悄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却喊住了我：“唉！你看天上出血了耶”

“嗯”我轻声回答道。

“注意安全”

我回到了家，爸爸依旧烂醉如泥，嘴里说着：“二娃回来了呀，我和你妈你选谁啊？”

不等我回答他继续说着：“你肯定选你妈，你个白眼狼，白养你那么多年了，你还是想着那个老母猪。那个不要脸的，和别人结婚了，还生了两个娃，早就不要你了，你还想着回到她身边，你也是个贱种，说不定是和哪个野男人生出来的！！”

这样话，他已经听了好多好多年。最开始，他和妈妈选谁？我并没有答案。

后面一遍遍的问，我也一遍又一遍的想，最后得出的答案是：我应该养爸爸，毕竟他才是供我吃穿的人。应该是爸爸，应该是爸爸，应该是爸爸吧。

我开始收拾他喝完的酒瓶，打扫桌面：“爸，该休息了”

他突然拿起酒瓶砸向我，我没有躲，也没时间躲，我的脑袋流出了温热的液体，我摸了摸头，手上沾染上了血。这是他第一次打我。我又看到了那个夕阳。

气氛沉默了好久好久...

后来的事，我记不太清了...

我记得我离家出走了，其实也并没有，我就蹲在离家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期待着他们能来找我。

我听到他们跑出来了，我很高兴，可下一秒，我听到我姐说：“不用找了，他不会有事的，有事也没事啊，反正你本来就不想要他不是吗？”

我很想听到我爸反驳我姐，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快反驳一下吧，爸！

我的手指交叉握着，握到指节发白了，我一口气停到嗓子眼，我不敢呼吸，怕听不清他为我辩驳的话。

求求了，求求...

他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回去了...

我明明都知道会是这样结果了，为什么还期待着...为什么我还是很难过...能不能不要哭了...不要哭了...没有人会安慰你...没有人...可我还是好难受啊...为什么没有人喜欢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不能爱我一点...

我哭了好久好久...腿蹲麻了，我跌坐了下去，我又发了好久好久的呆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什么都想了，好像又什么都没想

我站起来，走到马路上。看着空无人烟的街道，看着暖黄色的路灯，看着有些低矮的楼房。

生出些无力感，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这么多栋房子，没有一家是属于我的。

我又蹲坐下来，坐了多久，我不知道，我没有计时工具。

应该没有多久吧

我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一步一步，慢慢地向我走来。然后在我面前停住，我看到一双算不上干净鞋，是一双黑色的老布鞋。

我缓慢抬起头，看着前面这个人发着光，有点晃眼。。

“跟我回家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