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能没有你
采薇想了想道：“和现在一样啊，不然我去做什么，我的家早已不要我了。这些年跟着夭主，我才发现自己存在的价值，若是离开她……我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身为家中的末子，他和夭主的身份很相似，因为是妾出，尽管他天赋很高但是亲朋好友屡屡受排挤，打骂嘲笑几乎是家常便饭。直到那日遇到了她，她那日像是收获颇丰，将一袋子的珍宝饰物一股脑的扔到欺负他的大哥嫂嫂身上。
一句：他，我带走了！
结束了他那无边无际的黑暗生活，开启了他精彩的人生。
“这就够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既然知道要散，又何不好好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凉珀微笑劝说着，三个中采薇年纪是最小，也是他们一直照顾的一个，没想到，几年过去，他终于也长大了。
采薇吸了口气，点点头，看着凉珀道：“我倒没什么，可是你呢？你真的甘心吗？”
凉珀的眼前恍惚回到了前几日，她吻过他唇边的血迹，那一刻的悸动如此的清晰。不同于以前那个雨夜的吻，她虽然深吻了他，但是他知道，那一刻她的心中没有他。
但是这个吻，他却在她眼中看到了他，于是他的心乱了。
“看吧，你苦口婆心的劝说我，我看，你才是最需要想清楚的一个。不过……我想夭主应该最舍不得就是你吧，毕竟我们三个之中她最疼你，本就不舍得你做这个做那个，结果倒好！你这次一下做了够，还把自己伤成这样！虽然她看起来没什么，其实心里，早就不知道把自己恨成……咳！”意识到说漏嘴，采薇立刻住了声。
“呃，那个什么，夭主吩咐我去休息的，我先走了！”于是他站起来，风一般的消失在了房间中。
夭主可是明文吩咐过，谁也不许再他面前提及一丝让他难过内疚的话。
凉珀目光缓缓收回，其实采薇不说他心里也知道。
他想过让自己彻底放手，但是他却终究不忍，不忍将她推开，不忍去无视自己的心，说不喜欢她。
“姑娘，来，老夫有话对姑娘说。”刘伯拦住匆匆而过的李小夭，她看到他，点头进了屋子关上了房门，而她没有看到的是，彩霖也本打算喊她的，看到刘伯神神秘秘的，于是好奇跟了过去。
“刘伯，有什么话您直说吧，是不是凉珀的伤……”
刘伯摇摇头，捋了捋胡子说着：“他的外伤倒是没什么，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和，已经慢慢愈合了。他的隐伤我看也已经愈合，只是……怎么说呢，你最好想个办法试上一试，老夫好再对症下药啊。”
李小夭顿时蹙眉：“怎么个试法？”
刘伯哈哈一笑：“这还不简单？姑娘，为了凉公子的以后的长久健康，只有越早治疗越好，找个女子，或者烟花女子也行，只要，一试便知。”
李小夭若有所思的走出了刘伯的屋子，却正好看见了伫立在屋外不动的彩霖，她还未开口，彩霖却突然说道。
“夭姐姐，我愿意一试。”
凉亭之中，秋风徐徐吹过，随小却刺骨。
“彩霖，你，你真的想好了？”李小夭锁眉问着，心中思索着该如何布这场局，倘若直接和凉珀说清楚，凉珀定会拒绝，却又不能来硬的。
彩霖郑重的点点头，目光羞涩却坚定：“我很早，就喜欢庄主了。如今又机会可以帮到他，又可以……帮到我自己，我当然乐意。”
李小夭扶着额，心中一股感觉说不出，总害怕凉珀会拒绝，这样不是更让彩霖难堪吗，要是这样，可该如何是好。
他是凉珀，又不能想对他人一样似的去设计。
日暮时分，彩霖端了食物进凉珀房中，而她也是经过精心打扮，虽然她平常也喜欢舞刀弄剑，细细打扮起来也丝毫不输给一些大家小姐。
“庄主哥哥，这是彩霖自己做的，你尝尝合不合胃口？”彩霖细心的把他叨了一筷子菜递到了他的唇边。
凉珀犹豫了下，还是张嘴吃下了，看到她还有继续的意思，他立刻接过她的筷子：“谢谢，我自己来。”
彩霖微顿了下，不过随即笑了笑搬了凳子过来，看着他一口口吃完，满意的笑道：“好吃吗？”
凉珀点了点头，心中想的却是，貌似从未见夭儿烧过一次饭菜，不知道好不好吃。
“我去收拾下碗筷，今晚夭姐姐有事，就让我来守夜吧？”她端起盘子准备走，凉珀却道：“彩霖，不必了，你夭姐姐这两天也没有过来过，我一个人已经可以了。”
彩霖却皱眉道：“夭姐姐没过来？她怎么没有跟我说，早知道，我该来守着你的。”说罢，她自顾自的走了出去，不管凉珀的拒绝。
出来后，彩霖径直朝李小夭房中走跑去。
“夭姐姐，怎么办，怎么办？我好紧张，好紧张哦！”彩霖努力的呼吸着气，又去铜镜前，整理着妆容，“咦，夭姐姐，你不化妆的吗？连胭脂也没有嘛？”
李小夭拉起她看着：“行了，你的脸已经够红了，再涂胭脂像个什么样子。”其实只有他们知道她是女子而已，在外，她全是一副男子装扮，哪里用的着胭脂。
“是吗？”彩霖摸着烦热的脸颊，不安的看着她：“会不会很丑啊？”
“不丑，不丑，你这个样子就够美了。”她说着，心中却是忐忑的很，她要说不让彩霖去，又怕伤她的自尊，让她去，又害怕凉珀不高兴。
她说服着自己，也许凉珀看到彩霖这么美，动心了也不定呢。
彩霖点点头自信的笑着，朝凉珀房中走去，而此时的夜色弥漫而下，星火陆续登场。
深秋的夜，格外的萧冷，李小夭缓缓站到门外，望着凉珀房中的灯火飘摇，抱膝坐到台阶上。
“庄主哥哥，我帮你擦洗一下休息吧？”彩霖眸光中色秋波连连，望着他欲拒还迎的拿着帕子想要替他擦拭。
凉珀微蹙眉想要推开她，怎料她的手突然碰到他的脸，她深深的呼吸着气，鼓起勇气凑过唇去。
却在凑过去很久也没有碰到想象的柔软，彩霖缓缓睁开眼，原来，他早已躲开。
“彩霖，你回去休息，这里我一个人可以的。”凉珀冷声说着。
“庄主，你，你就那么讨厌彩霖吗？彩霖喜欢庄主，庄主就不能勉强喜欢彩霖吗？”彩霖双眼含泪的看着这张她朝思暮想的俊脸，这双无论何时都拒人千里外的冷眸。
“感情之事，岂是勉强就行的。彩霖，你就像是我的妹妹，身为长兄，我会负责照顾你辈子。但是，我不是你的归宿。”凉珀话如十一月的风雪般，吹散了彩霖积蓄多时的勇气。
彩霖突然泄气的跌倒在床边，泪珠不断滴落：“可是，刘伯说，你的身体只有试过才知道行不行，不能延误治疗的。庄主若是不喜欢彩霖，彩霖去找别的女人过来。”
“等等。是夭儿让你来的？”凉珀突然紧声说着。
彩霖摇摇头：“不是，我偶然听到了她和刘伯谈话，我自己说要来的。既然，庄主不喜欢彩霖，彩霖告辞了。”
却在她就要起身离去之时，凉珀拉住她的手将她压倒在床榻上……
夜空突然变得阴郁朦朦，李小夭缓缓起身，看起来他的屋子中很平静，想必是她多虑了，凉珀一个大男人面对一个投怀送抱的女人，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她像是脑中一根线突然崩掉，朝着凉珀房中跑去，只见，彩霖衣衫狼狈的躺在榻上，而身上，是凉珀一脸的怒意，床榻已经被他一拳砸的摇摇晃晃。
彩霖匆匆收拾了衣服，从李小夭身侧穿过而逃，再经过她时，彩霖轻轻说了句：“他，好像不行……”
李小夭看着夜幕中落荒而逃的彩霖，心中一片苦涩，缓缓将房门合上，看着床上单腿曲膝抵着额头的凉珀，悄然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的，不行我们再治。”她眸中光亮闪烁，淡淡笑望着他。
他躲开她的安抚，寒声说着：“走开。”
她的双眼顿时微震，他从来不这样对她说话的，她吸了口气，去握住他的手：“凉珀，我理解你的心情，慢慢来，我们相信一定可以的。”
手却被他推开，她心中一阵失落，像是个无底深渊，怎么望也望不到头。
心痛蔓延全身，她张开双手去抱住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受这样的痛，早知道，她报什么仇，最后却把凉珀给赔了进去。
“放开我，走开好吗！我谁也不想见！”
凉珀冷冷挣脱开她，向来柔然的眸子此刻全是堆积深重的冰雪。
她摇头，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滴落，缓缓滴入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一滴泪的温度仿佛瞬间沁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倚在他肩头的她，双眼布满氤氲的泪珠，仿佛一场积蓄良久的暴风雨就要顷刻而下般。
他张开手臂将她纳入怀中，深深吻着她的额头，“夭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李小夭紧紧抱着他，摇摇头：“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换作是我，怕是比你还要凶。”
他的手指摩挲上她的侧脸，擦掉她的眼泪，双眼深深印着她的水眸，吻掉她的泪滴，唇缓缓降下吻上她的唇。
完完全全和刚刚不同，他和彩霖，他心中想的全是她，那种感觉无法和现在的感觉比，这么真实，这么让他动心不已。
吻在她的唇上几经辗转，凉珀内心的波动不已，双手一紧搂上她的腰，唇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耳畔，白嫩的颈部，精致锁骨。
伴随着深深呢喃：“夭儿，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