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皇家宴会
秦震天的眸光一直凝着风钧妍,她这副模样他已经许久没见过,记得刚成亲的时候,她便是这般的美丽。可以说,风钧妍这个模样,触动了秦震天心底一根感性的弦,他有短时间的怅然若失。
“相爷,时间不早了!”李氏不着痕迹的拉了拉秦震天的衣袖“都快些上轿撵吧!”秦震天这才勉强收回心神道。
他率先上了马车,回头伸手接风钧妍时,她却转身上了后面那辆马车,秦沝妤也忙跟了上去,秦相双手伸在半空中,尴尬的只好假装用手抓着缰绳。李氏看在眼里,心里百般滋味。
因为风钧妍经常不出席各种宴会,所以每次秦震天都带着二房。柳青眉和朱秀琴自然就留在家中。
按理说风钧妍应和相爷坐在一起,但看见风钧妍去坐上了后面的马车,李氏跺了跺脚,气呼呼的上了风钧妍后面的马车,凝息片刻,掀开轿帘,略带尖酸的说道:“三妹妹和四妹妹在家好生照顾老夫人,莫要惹出什么乱子才好!”
柳青眉和朱秀琴低眉顺眼的道:“妹妹知道了,不牢姐姐挂心!”
“如此甚好!”又叫小厮对相爷说道:“相爷,我们快些走吧!”
马车一路向皇城奔去,车中的风钧妍心里落差很大,说不在乎是假的,可是看到他,心里又是莫名的气愤。
秦沝妤拉了拉正在走神的风钧妍道:“大娘,是怎的了?是否是身子又不舒服?”
“不碍事,只是回忆起往事罢了!”风钧妍有些怅然若失的道。
“妤丫头今天可是打扮的素净,今天可是要为你觅得一良人,怎可这般草率!”风钧妍为了转移话题道。
秦沝妤答道:“女儿本就不想嫁人,女儿要陪着大娘,再者说,现在的我不喜这样的场合,总有些我为鱼肉的感觉,不自在极了。”
“你呀!”风钧妍点了点秦沝妤的鼻头,一时间马车内银铃阵阵。
马车驶进了长长的巷子,停在了玄门外,车中众人须得步行入宫。
秦沝莹扶着李氏下了轿撵,在她耳边担忧的道:“娘,那女人似乎换了一个样子。”
李氏的指甲狠狠的扎进手心,冷冽道:“她若是安稳做人,我尚且不与她计较,她若是与我斗,那便是自寻死路!”
秦沝莹担忧的道:“可是爹爹似乎是有些在意她。”
“她没有这个机会了!”李氏冷狠的道。
秦沝妤和风钧妍紧跟着秦震天,秦震天背脊挺直,年过四十的他,依旧俊朗不凡,比少年郎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十分的稳重。
她知道李氏是真的深爱秦震天,但是,她更爱这个男人带给她的荣华富贵。
再度踏入皇宫,秦沝妤的心像踩在钢线上,心跳急速,手心冒汗。
穿过迂回又漫长的走廊,一路上秦沝莹赞叹不已,而风钧妍和秦沝妤面无神色,见怪不怪。
随着张公公一声尖细的嗓音,“各位主子,御花园到了,请各位主子好生歇息,皇上与太后娘娘稍后就到,咱家告退!”众人才如梦初醒,这皇家三步一楼,五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当真是气派。
酉时左右,几乎所有的人都到齐了。
黄昏夕照,天边彩霞如锦,金,黄,红,浅红,浅粉,一层层地铺陈开去,映照得半边天绚丽灿烂,美不胜收。
女眷们几乎都在御花园里赏花,地上也铺满了一层金色细碎的花朵儿,软底锦鞋踩在花瓣上,有柔柔软软的触感。
风太傅和夫人靖国公主也来到,风钧妍见到父亲和母亲急忙上前行礼,一家子站在一起说着家常话。
秦沝妤一眼就见到了站在紫薇树下的苏若,段带裹身,金丝薄纱,流仙髻高高耸起,配着周身的气质,傲然而又绝美。
苏若是南郡王的女儿,被先帝封为郡主。她是名动京城的才貌双绝的女子,与秦沝妤自小相识,是秦沝妤唯一的手帕交。
然而,前世,就是这个手帕交,无数次地设计陷害她,她身边的人,一个个被她毒害至死。
因两人是手帕交,沝妤以前无论什么事都会跟苏若说,也正因为如此,苏若对她了如指掌,她所有的思想和行动都被苏若猜度到,她也因此吃了大亏。最后,竟导致苏若和秦沝莹结盟,一同对她下手。
苏若转身看到秦沝妤,高兴的叫道:“妹妹,快些过来,姐姐站在着紫薇树下,顿时心下怅然,作诗一首,还望妹妹过来品鉴一番。”
前世的自己真的以为苏若是真心想要同她论诗,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文墨不沾,无非是想要她出丑罢了。
秦沝妤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正在远处向御花园缓缓走来的太后娘娘,然后向苏若走去。
苏若道:“一露凝香沁阳春,浮生半朵捻风尘,一顾泗水惘回生,却道木色谁怜人?”
“这首诗道出姐姐孤芳自赏的没落之感,更是写出姐姐希望意中人能够垂爱的心情,莫非姐姐的意中人是当今皇上。”秦沝妤毫不客气的答道。
“这,妹妹可真是取笑姐姐啦……”苏若敛去眼神中的惊讶,没想到她竟能够读懂她的心思,她不是从未读过书吗?
“妹妹拙论了,只因义父家中素来有藏书,练武之余,常常翻看,所以略懂一些,姐姐莫要见怪才是。”
苏若听后心中又是一惊,莫不是方才她的眼神被她尽数收去,但听到秦沝妤这番解释的话,心下松了口气,便立即堆上笑容,道:“妹妹,我看太后娘娘已经到了,我们快些去前厅才是。”
这番话早已入了太后的耳,这南郡王的女儿果然是是才貌双绝,这秦相的女儿也是文笔颇深,当下把二女子列入心中人选。
酉时末,皇帝御前总管南山过来传旨,说皇帝命诸位大臣和家眷入席。
大臣们纷纷领着家眷至宴会地方。宴会设在丽台,此处乃是皇宫最大的殿宇,也是专门的宴会厅。
远远看去,只见丽台大堂外摆了两行长长的桌椅,一路迤逦开去直到院子里,地上铺着红色软地毯,一步步拾级而上,每隔十米就燃着篝火,两排一人高的烛台只是用来做装饰摆设,星星点点映衬着篝火,竟有几分野餐的意味。
主位上,摆着两张桌子,皇帝十岁登基,十五岁大婚,翌年皇后薨逝,至今中宫之位悬空。宫中妃子众多,其中位分最高的便是丽妃。
只是主位必须是帝后才能坐,所以,今晚,主位上会坐着当今太后慕容霓裳和皇帝薄翊卿。
而底下两排,则是根据品阶高低来坐。
这么多年来,秦家只知道有二夫人李氏,不知道有风钧妍。今夜见秦震天身边坐着一位贵夫人,而李氏则坐在他们之下,不知道的,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风钧妍,只以为她是秦震天后娶的正房。
而其中礼部尚书的夫人跟李氏友好,她只知道秦震天的夫人长期卧病在床,并未见过听她,如今见风钧妍竟比李氏年轻几分,哪里像是那年迈的老妇?便以为是秦震天新娶的妾侍。
她当下替李氏不平,趁着太后和皇帝还没出来,便凑过去问李氏,“那女人是谁?怎没见过?是不是你家那位新纳回来的?”
以往出席大小宴会,秦震天都会带李氏出去,很多人都以为李氏是正室,而她也十分满足这种虚荣。今晚风头被夺,打回妾侍的身份,心中正恨得牙痒痒,如今听得尚书夫人问起,冷眼一掠,只发恨地道:“狐媚子而已!”
尚书夫人顿时想要帮助李氏好好教训风钧妍一番,只见她端着一杯刚沏的热茶,走到风钧妍身边,假意手拿不稳,顿时,滚烫的开水熨红了风钧妍的胳膊,尚书夫人急急的道了声:“对不起,这茶水太烫,我也是手拿不稳才不小心撞到夫人身上,不知你是哪家的正室,宴后我携夫君定要登门道歉才是!”
风钧妍急忙用手帕蘸了凉水捂着伤口,脸上无一丝怒气,道:“没事夫人,这茶水烫,难免会手端不稳,让丫鬟们端着就是,莫要再烫着别人,我这胳膊只是红肿,不碍事,我是秦相的大夫人风钧妍,因身体不好,不经常出席宴会,夫人没见过我,也是正常的。”
温文尔雅,不急不徐,这让尚书夫人顿时咯噔了一下,这可是秦相的正牌夫人,完了,这次可闯大祸了。
秦震天闻言赶来,拿着风钧妍的手,怒气冲天,道:“你怎可如此鲁莽,若是我夫人的手,留下疤痕,我定不饶你!”
尚书夫人想着要教训下小三,谁知惹上了正牌,正想着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时,只听得太监尖细的嗓音喊道:“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身穿一袭黄色凤袍,头戴太后礼制九翅百宝凤冠,保养得当的面容上自有一股天家的威严。她往主桌上一坐,众人便急忙下跪行礼,“参见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