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目的达成
“以前我们在书店的后院练歌,动不动有人隔着墙问我们一句:‘谁给谁哭丧呢这是?’没办法我们才来了这个老房子这儿练。这个基地在我小时候是地道和地窖,好像我爷爷他们那辈儿还执行过深挖洞广积粮的政政策,所以原来的地窖本身就不小。我们又把这儿扩建了一倍,慢慢地打造成现在这样,开始在这里写歌、排练。
这里建好后我们邀请了一中的一个音乐老师,来指导我们的唱法和怎么写歌,我们先给他唱了一首我们改编的伍佰的《你是我的花朵》,他当时是怎么说的?”齿轮最后一句是朝向H2问的。
H2翻开自己的记事本念到:“主唱在台上手脚各玩儿各的谁也不服谁的样子,比《你XX》的舞蹈好看,歌儿你们没人家唱得好听。”
房工听到这个评价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然后他又给我们传授了关于写歌的技巧。”齿轮说完又看向H2。
H2照着记事本继续念:“第一,痛苦与迷茫才应该是青年人的主旋律;
第二,现实与理想的冲突才是生活的基本面;
第三,世界是混乱的漩涡每个人都在其中挣扎,信仰崩塌后瞬间成长,在废墟中重建自我慢慢心灵老去,这才是活着的真谛;
总之写歌就是要告诉世人青春是苦涩的、现实是残酷的、每个人都是无能为力的傀儡。”
“他让我们以此为基调进行创作,寻找与他人心灵的契合。他当时也是在吧台这儿喝着酒告诉我们,这些经历或者感悟可以没有,但得会编。刚刚我们唱的这首歌就是听了他的那番话编出来的,我们把它的取名为《勒索》,实际是垃圾‘勒色’的谐音,既是说这首歌,也是说他那番话。看你刚才的表情,是不是也为这首歌感到尴尬。”
房工笑了笑没有回答齿轮的问题,喝了最后一口“五线谱”,又问:“那之后呢?”
“之后我们再没请他来过这里。还有一个女孩儿给我们写了一首歌,就是贴在外面墙上的那首《你的沉默是答案》,词曲很美,但我们不喜欢。直到今年夏天我们看到我二大爷在听屠洪刚老师的《霸王别姬》,一下子我们都被深深地感染,知道这样的歌才适合我们四个,这才有了我们自己认可的第一首原创。兄弟们走起!”
齿轮说完最后一句,四人的乐器立即发出震撼之声,乐声在这间啤酒瓶屋内环绕、振动,配合着五彩的灯光与四人的狂热,显得气势非凡。这次的乐声热情、高亢、荡气回肠,四人的演唱粗犷、雄浑、慷慨激昂……
一曲终尽,余音绕梁。燃与震撼是这首歌最直白的形容词,房工不自禁地为他们热烈的鼓掌。之前他们唱的那首《勒索》与刚刚这首歌相比,就是彻头彻尾的垃圾。
看着房工为他们刚刚的演唱兴奋的鼓掌甚至有些欢呼雀跃,齿轮十分的引以为豪:“就是这首歌,我们想让它能够去往太空。”
“你们不觉得这个想法不够现实吗?”房工坐下后又端起酒杯,可里面已经空了。
“总要有人吃第一口螃蟹。”
“那你们知道吃第一口砒霜的人怎么样了吗?”
“知道,他叫神农。”坦克回了一句。
“你们的设想就像作者与杨幂的爱情。”
“可是你来了,我们的设想似乎并不再是异想天开,差的就是一些你的建议。”飞鱼放下吉他,又来到吧台内给房工开了一瓶啤酒,其他三人也坐回了吧台前。
房工环顾着这间啤酒屋,喝了一大口的啤酒,说:“还是建议你们放弃,应该集中精力搞房地产。”
“这个笑话不太冷。”H2语气无奈。
“我们大学老师的一句话,深深的刻在我的脑子里:装B要量力而为,有多大本事,捅多大娄子。”房工说完又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对四人说:“我去下厕所。”
看着齿轮带房工离开了啤酒瓶屋,H2说:“七夕不请假,看来是光棍儿一根。要不给他走一波那个声色犬马的计策。”
“得了吧,咱别给国家栋梁添麻烦了。”虽然知道H2在开玩笑,坦克还是开口阻止他。
“七夕的时候我请你们仨走一波这个计划。”H2又宽慰在场的两人。其实四人中是飞鱼最会体贴自己,H2最会体谅自己,齿轮两者兼得,而坦克是体贴和体谅别人。
出去上厕所的两人回来后,又重新坐在了吧台前,飞鱼看着房工小心翼翼地问:“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们有没有可能黑进国际空间站,让他们在太空中的电脑播放我们音乐。”
“你们还是黑客?”房工一下子被这个更大胆的想法给震惊到。
“我们目前不是,但我们可以学。”
房工看着眼飞鱼,想起参观地下室时齿轮说这个人涉猎的领域非常广、会的东西极其多,不禁感觉后背有点发凉,然后他摇着头喝了一口啤酒对飞鱼说:“你的幽默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你们不是黑客,但感觉你们的思想已经开始黑化了。总不能因为一首歌引起国际纠纷吧,这事儿真闹大了,你们敢承认这首歌是你们的吗,而且你们真这么做了,国人也不会站在你们这边的。”
“大不了不承认吧。”坦克一直以来的正经、诚恳、不玩笑的样子,换在这样的语境中也着实觉着让房工惊心。
“晚了,昨天我刚给一中的学生说了咱们的音乐要上太空,你们不是在现场听着了吗。”H2提醒到。
“三年牢里偷着乐,黄泉路上笑着走。”
“不过,国际空间站也快不能用了,如果美国方面放弃了那里,那里变成了没人要的空壳子,兴许、也许……不行不行,反正绝对不行。”房工替四人思考着,没听见刚刚齿轮小声说的那句毁三观的话。但他怎么想都觉得太过离谱,只得调侃四人说:“麻烦你们想一想还有没有什么更荒谬的方法!”
更荒谬的方法飞鱼果然还真想过,就是上次齿轮问他有没有别的计划之后,他就决定要想出比“A计划”更要扯的方法。于是飞鱼顺着房工的问题又说:“我听说印度网络的安保系统都不如女生宿舍看门的大妈,他们也在致力于发展航空航天,能不能在他们身上找找突破口,好像他们计划明年送人上太空。那些印度电影里,一伙人打着打着架还忘不了唱歌跳舞,那他们的宇航员在太空中突然听到一首中国摇滚,应该也不至于太惊讶哦。”最后的这个“哦”字说的时候,吧台内的飞鱼是看了看自己的三个同伙。
“你们能不能不给国家裹乱呀,觉得美俄不好对付,就找印度,柿子专挑要烂的捏,人家印度IT还是挺强的。再说在太空中突然听到音乐,不得吓坏印度宇航员呀,还响起中国摇滚,就差在太空里报你们四个身份证号了。”
“不能只放我们的呀,我们也发扬发扬精神,帮帮其他国家不得志的乐者,联合国五常的都给印度来上一首,都选那些刚写好的,没发表过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H2的反应也是够快。
“在播放前先用印度话告诉宇航员,联合国话事人请他听音乐,让他不要紧张不要害怕,估计宇航员也会以为那是航天办公室给他发出的指令,他会安静享受得听完五首歌。没准儿印度的宇航员还得鼓掌和发表一番感谢言论。”齿轮也顺势接口,还加入了自己的畅想。
“你们觉得会有黑客做这种事儿吗?”房工问出重点问题。
“真正有梦想的黑客……”齿轮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
“打住,违法犯罪的细节别再说了。你们整个犯罪思路的构想也太猖狂了,是一点没把刑侦放在眼里呀,这计划比印度吹牛的本事还要强。说实话你们黑进他们航天系统的成功率,还要高于他们火箭正常发射的成功率。而且他们患有严重的拖延症,‘时间膨胀理论’在他们那边存在是最合理的,他们说明年,你就得当五年听。
万一他们成功了还好,但凡出了一点儿差错,他们就会把失败的根由全部推给黑客攻击。你们不会以为放五个国家的音乐,就没人能查到是你们策划实施的吧。如果真让他们查出点什么来,后面的我都不敢想象。”
“想不付出任何代价而达成愿望,那是神话,动漫都不敢这么演。”H2似乎都已经下定了决心。
“你这话感觉在理,可我怎么越听越有反派那个味儿呢,这事儿你们胆敢往前迈出一步,那就是法治社会的公敌。”房工苦口婆心地劝、危言耸听地吓。
“如果做这事儿的是一个没有民事行为能力的人呢,比如一个患有自闭症的天才儿童,而且这个孩子可怜到父亲早逝,母亲一个人拉扯着他。”齿轮似乎为自己刚刚的思索得出了答案。
“大哥,纯洁点咱们还是朋友。我回去就求我们教授,求他让咱们自己的宇航员带你们的音乐上咱们自己空间站。规定又没禁止宇航员喜欢摇滚乐,在太空里听什么音乐,他们有自己的选择权。回去我也会挨个给宇航员推荐你们这首歌,所以你们千万别做出这么轰动的事儿来。”
去了趟厕回来之后的谈话,让房工觉得是句句惊心。与搞艺术的打交道也太可怕了,他现在是十分想念自己的实验室。
四人听到房工终于答应帮他们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助力一把,如释重负。又将这首《觉醒-复兴》的小样送给了他,希望他能向航天局更多的人去推荐这首歌,最终带这首歌去往太空播放。
之后四人又和房工一起唱了好几首歌,毕竟这个啤酒瓶屋还有一半是KTV。今天是把房工给陪尽兴了,以至于他喝的一趟趟的去厕所,逐渐又变得懵懵懂懂、喜笑颜开。
在坦克搀扶着房工又去了厕所之后,齿轮赶紧拿出了那张打印的聊天记录,又从茶几下掏出纸笔,开始继续创作。
“你这还没完没了了呀,还真打算得个霍格沃茨物理学奖呀。”H2看齿轮又再画图,忍不住吐槽说。
“我说了这张纸我找了好久,就是因为我一直有一个朦朦胧胧的想法,需要写在这个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