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冷遇
“我等着你们的汇报。”张贺年上了汽车，扬长而去。
书记和乡长没有急着离开，热心询问两人在生活安置上有何要求，热情邀请他们晚上聚餐，给他们接风洗尘。孟繁尘谢绝了两人的好意，轻声笑道：“我和迎秋回来，就是准备要吃苦的。已经给领导们添了这么多麻烦了，哪好意思再提要求。等过几天，我们和梁乡长一同摆上一桌，好好答谢一下各位领导和同事们。”
书记和乡长闻言一笑，听出了孟繁尘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歉意。他们三个空降下来，引人注目，立刻把县里领导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乡里许多工作上的错误和疏漏也展现到了领导眼里，确实给乡里的干部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书记对孟繁尘摆了摆手，“时代发展的太快了。我们这些老家伙，确实跟不上形势了。我到乡里任职四年多了，说来惭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毫无起色。对你们的到来，我和大家一样，都是充满了期待的。只要你们能带来改变的希望，些许麻烦算不了什么。”
乡长也向孟繁尘表态，“你们都是省里下来的。说句真心话，你们早晚要回省里去的。书记说的没错，我们不怕麻烦，只希望你们能给我们找到一条‘发财’的出路。”
书记和乡长都是四十多岁的汉子，说出的话情真意切，冠冕堂皇，但孟繁尘却听出了两人隐含的“报怨”和“威胁”：书记、乡长认为他们被下派到清河乡，说明县里领导对乡里的工作是不满意的。两人被领导们强压着“服了软”，表态支持他们工作，但仅限于发展经济方面。最好是做做表面文章，然后你好我好大家好，花花轿子人抬人，尽快把三人送走就好。
几人又闲聊几句，孟繁尘再次谢绝书记、乡长邀请，恭送两人离开了学校。
送走领导，两人召集全体老师开了一个短会，简单了解了一下学校的运转情况，就散了会议。老师们的表现十分“平淡”，并没有县乡领导那种“热情”。
老师们都曾经教过韩迎秋，对她回来当校长除了感觉有些诧异之外，还有些情绪。以前的学生当了头上的领导，让他们内心有些不太自在。
韩迎秋也感觉出了老师们对她的“疏离”和“防备”，但没有解释什么，只恭敬的送各位老师离开了学校。孟繁尘安慰韩迎秋，“他们只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并不是真的反对你来学校任职。”
对于如何取得老师们的支持，韩迎秋早有预案，转而调侃起孟繁尘，“乡党政办的谢主任悄悄跟我说，在乡政府院子里给我们安排了一间最宽敞的宿舍。我拒绝了。以后咱们就住在学校里，你睡在门卫室‘看大门’，我住校长办公室。”
从秦城返回安徽，数天朝夕相处，孟繁尘渐渐暴露出了“色狼”本质，得寸进尺，“占尽便宜”，不断攻克着韩迎秋的“心理防线”。
孟繁尘轻声一笑，也不反驳韩迎秋的“无理安排”，直接拎起两人的行李，和韩迎秋一起来到校长办公室。
老校长退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校长办公室内落满了灰尘。韩迎秋这个新校长上任，老师们却没有提前帮她们打扫，应该是故意给他们吃一个“闭门羹”。
韩迎秋毫不在意，立刻挽起袖子，拿起水盆和抹布，收拾起室内卫生。她还担心老师们的行为激怒孟繁尘，解释道：“校办的常主任也退休了。撤并学校的‘风声’传来，学校算是‘群龙无首’，‘散了摊子’。剩下的老师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基本上走好了门路，有了更好的去处。咱们过来，学校被保留了下来，他们的‘打算’也落了空，自然有些怨气的。”
孟繁尘也拿起扫把，帮着打扫，还询问韩迎秋晚饭打算如何解决。韩迎秋给了孟繁尘一个白眼，“你没有跟梁欢商量好吗？你们这对‘狐朋狗友’早就急着见面，‘狼狈为奸’了吧，所以才拒绝了书记、乡长的接风宴。对不对？”
孟繁尘故意板起脸“训斥”韩迎秋，“女人要表现的‘傻’一些才可爱，你这样聪明，会让我很没有面子的。”
韩迎秋立刻给孟繁尘行了一个古代婢女的蹲身礼，“少爷，晚餐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去厨房准备。我觉得‘竹笋炒肉’这道菜不错，您觉得呢？”
孟繁尘猛然上前将韩迎秋抱进怀里，“还想家暴我？哼哼，咱们两比比摔跤如何？”韩迎秋哪里能挣脱孟繁尘这个“武林高手”的束缚，只得呵呵轻笑，连连讨饶。
还没到下班时间，梁欢就一个人开着一辆破吉普找了过来。他穿着一身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野战军破旧作训服，下了车，从车子后排座椅上取下一个编织袋，扛在肩膀上，大声吆喝着，“迎秋妹子，我可想死你了啊。想得我都睡不着觉啊。就想着你那厨神手艺啊。”
全校有名的高富帅现在完全蜕变成了土旮旯里的“大老粗”，让孟繁尘和韩迎秋感觉既心疼又好笑。
孟繁尘打开房门，上前接过袋子递给韩迎秋，“这小子淘弄来的野味，你看着做。他这些天走家串户，净跟着你那些穷乡亲喝西北风了。”
韩迎秋接过袋子，去了食堂，临走时微笑着叮嘱孟繁尘：“行李中还有些袋装的零食，你和梁欢先喝着。”
梁欢帮着收拾了一下桌子，见孟繁尘从行李中拎出两瓶茅台和几袋零食，两眼放光，直接抢了过来，打开一袋花生米就往嘴里倒，“你们再不回来，老子这个可怜的光棍汉就要饿死在这穷山沟里了。这里的百姓真是他娘的太穷了，除了杂粮饭、窝头夹咸菜，就是大葱炒鸡蛋。他娘的老子最讨厌吃鸡蛋了。”
孟繁尘根本不相信梁欢的诉苦和抱怨，一边帮两人倒酒，一边调侃他道：“再穷，能饿着你梁大乡长？少跟我打马虎眼，老实交待，这段时间勾搭了几个山里妹子？”